聽罷慕容凌月隱隱諷刺的話,納蘭熙的神色未變,好似根本不明白她的話中之意似的,連道了幾聲,“悲哀啊!實在悲哀……”
“昭王府世子殿下對世子妃一往情深,卻被負心女人給辜負,這實在是令人唏噓莞爾,身為景翊的朋友,我必須要替他看管好世子妃。”
納蘭熙收了自己的傘,往院子中的竹凳上一坐,頗有義薄云天,前來替昭景翊監(jiān)督的氣勢,顯然是已經(jīng)打算賴在這里不走了。
慕容凌月撇了撇嘴,她也實在是拿這位“有情有義”的無賴沒有辦法,索性便隨著他,反正有宮祁鈺在此處,想必他納蘭熙也出不了什么亂子。
想清楚其中的關系,慕容凌月打算對這位不速之客以聽之任之的態(tài)度,“你若非要在此,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可千萬別讓我聽見你再咋呼一句,我有的辦法毒啞你,想試試嗎?”
納蘭熙怎么也沒有想到,慕容凌月居然就這么輕輕松松的把他留下了,原本還準備了一大筐損話,想要逼的她不得不讓他留下,怎么事情變得如此簡單,出乎他的意料。
看來這第一步算是成了,接下來……
納蘭熙正倚著手臂沉思間,身后卻忽然殺來一股冷意,真是的,一心忙著想怎么應付那女人,倒是把這個瘟神給忘記了。
玉面公子的武功如何,這自是不必說,可納蘭熙也不是好惹的,反應還算是快,只被突如襲來劍氣劃破了衣袖。
“誒!你這人好生不講道理,我和你往日無怨素日無仇的,怎么平白動了這刀劍,我這可是上好的云錦緞衣袍,你能賠的起嗎?”納蘭熙撫著他的衣袖,對宮祁鈺怒目而視,臉上心疼的要滴血的表情不似作假。
慕容凌月恰好沒走遠,把這一切都盡收入眼底,她不厚道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來自己才入昭王府時的模樣。
昭景翊還真的是很大手筆,號稱千金一寸的天錦紗當帷幔,那才叫極致的奢華,至于納蘭熙的云錦緞袍子,約摸在昭王府里也不過是桌布那個級別的。
宮祁鈺是第一次面對如此無賴的人物,所以一時之間有些適應不過來,不過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人絕對不是善茬,留他在這里終究是個隱患。
其實宮祁鈺心中沒想過取納蘭熙的性命,只希望他自己能有些自知之明,和他過兩招敵不住的時候能主動離開,畢竟此人和凌月有些關系。
因著這個心思,宮祁鈺出手也就留了幾分,不過納蘭熙也不是等閑之輩,始終就這么耗著宮祁鈺,兩人對峙許久也未分出個勝負。
慕容凌月本想看個熱鬧,不過眼下任憑兩人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反正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估計這兩人打不到天黑不算完。
“那個……”慕容凌月不得不自己出手,打破這持續(xù)已久的僵局,繼而對納蘭熙冷面道:“你愿意在這我是沒什么意見,反正這也不是我的地方,有你這般理直氣壯占著人地方,還對人出手的嗎?”
慕容凌月把納蘭熙給數(shù)落了一頓,順便把宮祁鈺給拉的遠了些,或許在旁人眼中,慕容凌月是有些不太近人情,可只有在場的三人知曉,她這是不讓宮祁鈺再出手。
她可是早就知曉,從納蘭熙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宮祁鈺就對他產(chǎn)生了殺意,雖然他因著某些情愫對自己手下留情,可宮祁鈺到底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怎可期盼他事事順從她的心。
到底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玉面公子的名號也不是平白加身,方才的對決之中,納蘭熙雖然還能應付宮祁鈺的攻勢,但已經(jīng)落于下風,這還是在他宮祁鈺沒有用盡全力的的情況之下。
若是她放任這樣的結果,等同于默認宮祁鈺可以殺了納蘭熙,雖然她對這納蘭熙沒什么好感,可就算看在景翊的面子上,她暫且還不能讓納蘭熙出事兒。
“咳咳!你要留要走是你自己決定的事情,不過只要你留下一日,就要守這院子的規(guī)矩,左右鈺……公子是這院子的主人,你不可再與他沖突,如若被我發(fā)現(xiàn),直接毒啞你。”慕容凌月微瞇了瞇眸子,以眼神警告納蘭熙注意分寸。
納蘭熙也不是蠢笨之人,方才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敵宮祁鈺,也不想在這里白白送了性命,自然愿意消停片刻,沒再說些無賴話。
宮祁鈺淡淡瞥了納蘭熙一眼,轉而和慕容凌月道:“今日發(fā)生這些事情打擾你的休息,我會安排好剩下的事,只是你要考慮清楚后再行事……”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行差一步都有可能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還是非常不愿看見慕容凌月去冒險,可如今想來已經(jīng)無法阻止她。
慕容凌月什么都沒有說,她的態(tài)度是決計不會變的,這一趟她非得要查出些什么東西,絕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勸說改變,此次之行,她有很強烈的預感,一定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納蘭熙不知他們二人在打什么啞謎,不過為了照顧自己的這條珍貴的小命,他還是掩藏住了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反正他想知道的一切都會有答案……
“誒!雖然你有負景翊,不過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想和你單獨談一下,就晚膳用過之后,你看如何?”納蘭熙忽然提出這要求,一時間讓慕容凌月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既然納蘭熙能找到這里……就說明昭景翊也一定知道自己是和宮祁鈺待在這里,說不準是景翊差他過來的。
慕容凌月并未拒絕納蘭熙,點過頭之后便準備進屋,她現(xiàn)在真是一秒鐘都不想看見這個無賴,被他纏的腦仁兒都疼。
見慕容凌月快要進屋,納蘭熙還不忘拔高聲音在院中叫喊,“我想和你說的話可都是些私密內(nèi)容,到時候可不希望旁邊還站著個隨時會對我造成威脅的冰棍兒在場——”
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各個人自己心中都有數(shù),宮祁鈺并未放在心上,況且他也不會實時監(jiān)視慕容凌月,她在自己這里,從來都不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