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景翊的效率還是很快的,這廂凌風云才剛剛醒來,那邊慕容凌月讓他取的藥材已經(jīng)拿來,剩下的就是把藥煎了讓凌風云服下。
“那個,我先去煎藥,你好好看著這里就好!蹦饺萘柙聫恼丫榜词种薪舆^藥包之后就匆匆離開了。
幸好這個時候昭景翊回來了,要不然她還真的不知道該以什么心態(tài)獨自面對凌風云,氣氛一定會很尷尬。
昭景翊看著慌亂逃開的慕容凌月,心知她定然有難言之隱,便沒有問明,只是對躺在床上的凌風云禮貌問候,“凌世伯,一別多日,沒想到我們還是見面了!
凌風云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昭景翊幾步上前按下,“凌世伯有傷在身,還是好好修養(yǎng),一切等您傷好了再說!
昭景翊的眸中平淡如水,看的凌風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張了張嘴,以沙啞的聲音道:“這次真是多謝世侄不計前嫌,還愿意看我這個老頭子!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落得這個下場,最后救他出來的,竟然會是昭景翊,真是造化弄人。
“凌世伯不用客氣,這是晚輩該做的,從前的那些事情不必再提!闭丫榜吹恼Z氣平淡清緩,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但凌風云就是聽出來了,他不想再提當年舊事,也是,就連他也沒有這個老臉再提當年的那些事情。
真的是,委屈了這個孩子……
許久,凌風云輕輕嘆息一聲,“一別數(shù)年,不曾想到世侄你已經(jīng)娶親,我看那姑娘眉眼清明,倒是個好的,只是不知是哪家姑娘!
想到慕容凌月,凌風云的眼中從內(nèi)里涌出無盡悲傷情愫,若是月兒她還在……會不會也是如此大好年華。
想到那個內(nèi)心深處不可觸及的傷痛,凌風云慈祥的眉間居然慢慢浮現(xiàn)一層肅殺的意味。
“世侄,我已多日不曾知道外界消息,不知道如今的國公府是怎樣的光景,還請世侄告知一二!
聞言,昭景翊似乎愣了愣神,似乎有什么不愿說的事情,但最終還是將情況告訴了凌風云。
大體上就是說皇后凌漱月病逝,皇上又封凌漱鳳為貴妃,坊間都說皇上是器重凌國公,才先后將凌家兩女收入后宮,一為后,一為貴妃。
百姓不知道內(nèi)幕,所以對宮祁晟歌功頌德,認為其是一位仁德且有情有義的明君,可這其中的齷齪,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尤其是凌風云,他聽后許久都沒有說話,眸中似死水一潭,直到昭景翊起身之際,他才偏頭向他,言辭間難掩厲色。
“世侄,能否再幫我最后一個忙,幫我想個辦法將修燁從邊境召回,這件事情只有你可以做到!
天瑞百姓只知道凌國公有兩女,容色皆傾城,一為皇后,一為貴妃,可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凌家其實有一子二女。
只是凌家長子凌修燁自小便潛心習武,只是在年少時考上武狀元后便跟隨大軍駐守天瑞邊境,為國效力。
修燁……
凌風云想到那個許久未見的兒子,這一別便是八年有余,你可知道家中發(fā)生了怎樣的變故,也是你回來的時候了。
昭景翊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允下了,“凌世伯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讓凌將軍回朝都,只是可能要過些時日!
眼下宮祁晟對昭王府緊咬不放,稍微有點兒動靜就會被他抓住把柄,他父王又一心照顧母妃,對昭王府的事情早就撒手不管,所以他必須小心而為。
凌風云也知道這件事情為難,所以又歉意的嘆了口氣,“世侄,老朽這輩子要說最對不起的人,那就是你……”
過去的那些事情,他只要一想起來,就覺得心口疼,那個決定,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敗筆。
“凌世伯不用介懷,你先休息,我且去看看藥弄好了沒。”昭景翊轉(zhuǎn)過身去,似乎不愿意聽凌風云提的這個話題,徑直向外走去。
凌風云見此,也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想再提起,可是又不得不去面對,那是他目前活著的唯一信念。
慕容凌月熬好藥端過來,就看見昭景翊獨自一人站在庭院中,身影似乎很是孤寂落寞,眼中似乎含著無盡傷痛。
本想出聲叫他的,慕容凌月張了張口,最終卻還是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端著藥從他身邊經(jīng)過。
方才昭景翊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她看到昭景翊如此,心中既然酸澀無比,那種眼神她見過幾次,好似是昭景翊懷念心上人之時才會有的。
不會的,昭景翊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如果說他還喜歡那個心上人,又為何會對自己那般?
許是慕容凌月想事情太過入神,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手上還端著滾燙的湯藥,不小心晃了一下,藥汁撒在手上,當即就將她的手燙紅一塊兒。
但她忍下了沒有出聲,強忍著自己手上的火辣辣的痛感,沒事兒人般的準備端藥進房間。
“給我吧!”不知道什么時候,昭景翊已然到她的身邊,從慕容凌月手中接過托盤,將她燙傷的手握在手中,“一會兒去抹點兒藥膏。”
慕容凌月有些意外地看著昭景翊,唇邊不知道何時綻了個笑容,看著自己白皙皮膚上被燙出的紅痕,笑著拉了衣袖遮住,“不打緊!
昭景翊牽著慕容凌月,端藥進去給凌風云,有慕容凌月一手承襲于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醫(yī)治,不過半日凌風云的氣色便好了許多。
慕容凌月心里的一顆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雖然她現(xiàn)在極其不想破壞凌風云的心情,但凌府的事情,他還是要處理的。
“……凌國公!蹦饺萘柙逻沒有習慣這么稱呼自己的爹,始終不敢與他對視,“為了得知您的位置,所以我擅自傷了您的夫人,還希望您不要怪罪。”
這個還是要和她爹解釋一下的,畢竟她現(xiàn)在的身份尷尬,壓根兒沒有權(quán)利傷明夫人,雖然那個女人是該死。
提起這個事情,凌風云一臉的冷漠,他本就對明夫人沒有感情,當初會娶她進門,也只過是憐惜月兒年幼喪母,想找個人好好照顧她。
沒想到自己當年的這個決定,居然是引狼入室,讓那個女人毀了這個好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