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藏月神令的時候宮祁晟不在,幸好,沒有來得及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不然現在怕是整個圣心堂都會被連根拔起,或者為奸人所用。
當初有些猶豫,沒有選擇告訴宮祁晟的原因就是為了避免和他之間出現嫌隙,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那么的諷刺,她所有一切對宮祁晟的真心,都只是一個笑話。
過去的事情不再想,慕容凌月抬頭計算著自己從這里過去需要多少距離,發現要想在宮祁晟的眼皮子下招搖過去還不被發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看來她還得在這個討厭的地方多待上一會兒,等著宮祁晟休息了她才有機會下手,慕容凌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縮在一起,慢慢算著時間。
宮祁晟雖說人品不怎么樣,但要是論他這個皇帝做的如何,也算的上勤政的那一種,畢竟他這個皇位得來的可不容易,怎么可能不珍惜。
不多時,慕容凌月便看見一個太監端著杯茶走了進來,似乎是要端進去給宮祁晟享用。
是了,宮祁晟為了提神,是有夜里要喝一杯濃茶的習慣,為的是來維持他勤政的好形象,不然那些迂腐老臣的筆桿子都能把他戳死。
這倒不失個時機!慕容凌月的眸子亮了亮,手指在懷里摸了摸,從藏身的地方出來,隨手勾倒了窗邊的燭臺。
那太監受了一驚,手中的茶杯差點兒沒有端穩,立刻轉頭去看聲源處,卻只看見一個傾倒的燭臺,隨之松了一口氣。
一切似乎都沒有異常,那太監像往常一般,把濃茶端給宮祁晟享用,而宮祁晟也不疑有他,端起來喝了之后屏退太監。
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睛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唇邊露出了詭譎得逞的笑意。
慕容凌月在心里倒數著數,當她心里默念到“一”的時候,果然聽見里面傳來奏章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慕容凌月勾了勾唇,從暗處走出來,彈了彈指間上殘余的粉末,朝里面瞥了一眼,眸中若有所思。
真是有些便宜了宮祁晟,叫他在這個夜里享受了一番,而不是沉浸在無窮無盡的奏折中度過。
說起來她也沒做什么,只是趁著那太監走神的須臾之間,給宮祁晟的茶里面加了點兒料,就是這點兒料,能讓宮祁晟和妃子顛鸞倒鳳的料。
里面正打的火熱,才沒有心思管外面發生了什么,慕容凌月很輕易的上了房梁,站在離那機簧兩三步距離的地方。
只見慕容凌月往下彎腰,似是倒掛在房梁上的姿勢,右手往下一伸,勾到房梁下面的一處小的凸起。
與此同時,她的左手立刻去拉那個機簧盒子的開關,房梁上立刻就出現了一個小格子,而里面,一個毫不起眼的盒子靜靜躺在里面。
還好,還在這里。
她擔心什么呢?只要她不說,沒人能拿的到月神令,就算有人發現了這個機關,不同時按著上下兩個機關,到時候無數袖箭射出,那么也只有一個下場——死!
慕容凌月收好盒子之后,兩只手同時松開,一個翻滾之后落在了地上,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晟金宮。
出了晟金宮,旁邊就是她從前住的鳳儀殿,多么諷刺啊!如今的鳳儀殿早已經不復當初繁華,雜草叢生,斷壁殘垣。
連同鳳儀殿一起毀掉的,還有那從前溫情的回憶,慕容凌月釋然般的笑了笑,這里早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不是嗎?
慕容凌月本想快點兒離開這里,卻在路過殿門口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燒焦的氣味兒傳出來。
莫非人情薄涼至此,有些人連鳳儀殿的斷壁殘垣都不放過嗎?慕容凌月忽然起了要去故地重游的心思。
剛剛進去,慕容凌月就看見一堆火,旁邊一個少年正拿著什么東西往火堆里丟,還能聽見偶爾的抽泣聲。
“唉!皇嫂,沒想到你如此紅顏薄命,辰兒都沒能來得及見你最后一面,如今只能在這里給你燒些東西給你……”
乖乖!慕容凌月的眼皮跳了跳,看來她是又遇見故人了,而且這個貌似在燒東西的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天瑞朝的小王爺——宮祁辰。
大概是聽見了慕容凌月的腳步聲,宮祁辰用袖子摸了摸眼睛轉身,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何人居然敢深夜闖鳳儀殿,驚擾本小王!”
一邊說著,宮祁辰慌亂的用衣服把火堆蓋住,背過身打算掩蓋他做的一切。
看到這般情景,慕容凌月此刻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難受,沒想到自己死了之后,唯一惦念自己的人卻是小辰。
方才,他是在宮中祭奠自己吧……
要知道皇宮之中可是最忌諱這些事情,尤其小辰還是在鳳儀殿舊址祭奠她,若是給有心人知道了傳到宮祁晟耳朵里,他可是很危險。
還好眼下這里也沒什么人,慕容凌月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兒,快步往宮祁辰的方向走去。
宮祁辰顯然是知道宮中不能祭奠燒紙的規矩,原本看見慕容凌月就有點兒害怕,現在看見她一言不發的跑來,就更加慌亂。
不過以宮祁辰的性子,就算是被發現了,也不會做出逃跑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捏緊了手,仇視看著慕容凌月。
慕容凌月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宮祁辰旁邊,伸出手拽著他的胳膊一拽,把他拽離火堆,又拿了旁邊的幾件舊衣裳往他身上撲。
這個傻小子,用自己的衣服蓋著火,結果沒能撲滅火不說,還點燃了自己的衣服,若不是自己及時發現,他今天估計要被燒傷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宮祁辰也發現了自己背后被燒毀的衣裳,面上微微有些囧,他一把掙開慕容凌月的手轉身,“那個……謝了。”
看著宮祁辰這般模樣,慕容凌月忍不住笑出了聲,沒想到這個冒失小鬼也有如此懂禮的時候。
“不知道小王爺深夜在此,有何貴干?”慕容凌月一時間起了要逗弄他的心思,畢竟她還挺懷念曾經和這個小鬼一起嬉鬧的時光。
雖然現在自己還不能言說自己的身份,可那又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