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月點了點頭,心中苦澀地一笑而過,摸了摸自己現(xiàn)在的臉,“師父,真沒想到你現(xiàn)在還能認(rèn)出我。”
要知道除了她之外,師父是這個世界上第二個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就連她親爹凌風(fēng)云,都沒有認(rèn)出她來。
“哈哈哈!小月兒你可別忘記了,你的鳳天決是誰傳授的,若是連我這個師父都認(rèn)不出你來,那這世間便再也沒人能知曉你的身份。”
蘇左玄還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搖著頭嘆氣,“真是可惜,那皇帝小兒錯把珍珠當(dāng)成魚目,這天瑞朝的氣數(shù),也要被他作盡了。”
要知道他這徒兒的命數(shù),可非一般人所能隨意擁有的,怪只怪,當(dāng)初他看走了眼……
“師父!”慕容凌月制止了這個話題,她永遠(yuǎn)都不想再提起那件事兒,每想起一次,那種極致的凌遲之痛就好像重新在自己身上重新來過一遍似的。
蘇左玄也知道慕容凌月不想再提起往事,把話鋒一轉(zhuǎn)對著昭景翊,“小月兒,這小子是誰,難道又想來拐走我的小徒兒?”
他……
慕容凌月轉(zhuǎn)身看著昭景翊氣息微弱的模樣,蒼涼地自嘲一笑,“只是一個過客而已,求師父治好他,就當(dāng)是報答他的照顧之恩。”
她昏迷過去的時候,不是完全沒有意識,自然知道昭景翊給她輸了很多內(nèi)力,導(dǎo)致現(xiàn)在埋在他體內(nèi)的至寒之毒完全爆發(fā)。
蘇左玄面色有些為難,指著差不多已經(jīng)僵硬的昭景翊道:“恐怕就連師父我,也沒有救這小子的回天之力了,況且我小徒兒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死了便死了。”
果然是什么事兒都瞞不過師父,慕容凌月忍著身體的劇痛,慢慢挪到昭景翊身邊,指間仔細(xì)描繪過他的眉眼。
是他!那日在林子外蹲守她的,就是這個男人,原來這就是昭景翊的真面目嗎?竟是如此俊美的男子,動如清風(fēng),靜如朗月。
明明是這般絕色男子,卻要成日戴著個面具遮面,真是可惜了這般俊逸到極致的面相。
“師父,他是我的夫君,如果你還不想讓您唯一的小徒兒守寡,那就辛苦一下您老人家的妙手,勉強(qiáng)伸手救他一救?”慕容凌月收回手,勉強(qiáng)扯動嘴角。
她知道,師父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到達(dá)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境界,這世間的病人只分為兩種,一種是師父想救的,一種是不想救的。
在慕容府里,她為昭景翊擋下了數(shù)百根銀針,原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還能撿回一條命來。
她一直在想,自己這么舍命救了昭景翊,到底有沒有一點兒的后悔……
說完全不后悔,那是假的,不過剛剛她想清了,和后悔比起來,她更不希望他死,如果再來一次,她覺得自己還是會這么做的。
蘇左玄這邊兒已經(jīng)拿了草藥過來,解開了昭景翊的衣衫,露出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是嗎?那么小徒兒,你可知道你口中的夫君到底做了什么……”
他剛剛就看出來了,這臭小子對他的這個小徒兒可是動了真心的,要不然怎么可能為她做到那種地步。
上一世小月兒癡心錯付,重來一次,他希望上天能讓她遇見良人。
希望他這一次,再不會看錯人,上一次的事情,他絕對不允許再發(fā)生第二次。
“嘶——”慕容凌月看著昭景翊身上的傷口,自己都覺得疼,更何況這些傷可都是實打?qū)嵉脑谒砩稀?
得虧的昭景翊身上穿的是一身玄色錦衣,若是旁的顏色,這會兒怕是早已經(jīng)不能看了。
這是如何弄得……她只記得昭景翊給她輸了真氣,其余的就全然不知了,是慕容府的人傷他如斯嗎?
慕容凌月還在呆愣之時,蘇左玄便意味深長道:“小徒兒,這男人當(dāng)是把你放在心上的,要知道他可是為了你闖宮,殺人無數(shù)。”
闖宮?慕容凌月懷疑這家伙是真的瘋了,他當(dāng)自己是什么人,這下子恐怕宮祁晟是不會放過昭王府的。
也是,百針入體這樣的重傷,普通的郎中別說能治,恐怕想都不敢想,唯一能有點兒希望的,也就只有進(jìn)宮找御醫(yī)。
可那會兒如果光明正大的進(jìn)宮請御醫(yī),宮祁晟希望昭景翊死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派御醫(yī)出來,也就只有闖宮這一條路。
但是當(dāng)時的昭景翊可有想過,他如此做會給昭王府帶來什么麻煩,如果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jī)會,他可還會這么做?
“師父……”慕容凌月?lián)沃淼膭⊥雌饋恚虚W過一抹亮光,“你可知道怎么能解了他體內(nèi)的至寒之毒?”
畢竟她所知道的都是從師父的手札中看到的,肯定不如師父的經(jīng)驗豐富,如果能這時候一舉清了他體內(nèi)的至寒之毒,那么也算了卻她一樁心事。
至寒之毒!
蘇左玄一聽到這個詞,神色忽然大怔,一把抓住慕容凌月的手腕逼問,“小月兒,你說他中的是至寒之毒?那么這個小子是不是姓……昭?”
怎么可能,這不可能!
慕容凌月蹙了蹙眉,身上痛的狠了,一下沒站穩(wěn),身子踉蹌一下,幸好蘇左玄及時扶住她坐下,這才沒有跌倒在地上,
“師父,你是如何得知?他確實姓昭,且就是昭王府的世子昭景翊,這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慕容凌月問這話的時候,才猛然記起一件事兒,連忙叫住蘇左玄,“師父,你和昭王妃有什么恩怨……”
她早就心存疑問,為什么師父會給昭王妃下那樣的毒,她絕不會看錯,那種慢性毒是只有師父才會有的。
“別再提她……”蘇左玄的閉了閉眼睛,就連手上救治昭景翊的動作也停了,轉(zhuǎn)而對慕容凌月道,“小月兒,不如我們不管這個小子,他死也好活也好,以后師父帶你浪跡天涯,再也不問世事。”
什么天定之命,什么命中注定,通通都見鬼去吧!他再也不想管這些破凡塵俗事,只想一輩子做他瀟灑恣意的神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