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只覺得目瞪口呆,為什么譚刃所說的情況,和我所遇到的情況差了十萬八千里?我分明是一晃神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了,怎么說我是自己跑進來的?
譚刃察覺我神色不對勁,便問道:“你剛才到底遇見什么事了?突然之間亂跑什么?”
我理了理腦海里的思緒,才將自己剛才的經歷說與譚刃聽,這事兒在我聽來,是相當不可思議和難以理解的,但奇怪的是,譚刃聽完之后,卻并不驚訝,只淡淡的說道:“原來如此。”
聽他這語氣,看樣子是肯定知道些什么,我忙問道:“老板,你知道那人頭是怎么回事?”
譚刃瞟了我一眼,卻不答話,微微低頭想了想,忽然從刀里掏出鑰匙。那鑰匙掛上有一把多功能瑞士軍刀,譚刃彈出其中一個刀片,在自己中指上一劃拉,連帶著割破了手套,頓時指頭冒血,將手套給染紅了一截。
我大吃一驚,道:“老板,你怎么自殘了。”話音剛落,譚刃伸出那只帶血的手指,忽然在我左右眼皮上各抹了一下,這個動作,讓我下意識的閉了下眼睛,然而,再睜開眼時,我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還是這片布滿衰草的空地,但黑暗中,那種浮動著的陰暗霧氣,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發問,譚刃便解釋了其中的緣由。他雖然只會些易占起卜,堪輿風水之類的東西,但好歹也是道門出身,比起我這個普通人,對于撞邪這類事兒,知道知道的多一些。
譚刃說,我這種情況,不是什么鬼打墻,而是‘遮眼’,是被一些不干凈的東西給盯上了,它們讓我看到了一些假象,然后利用這個假象,將我引到了這么一個地方。
這個所謂的不干凈的東西,自然就是指鬼物了。
我心下有些發悚,聽說傳言是一回事,真真切切見識到這些東西又是一回事。以前對于鬼神之說,我都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但現在真實經歷擺在我面前,還真讓我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這時,譚刃又道:“所謂的鬼物,你可以見它看成是一種能量,人的精神,其實也是一種能量,兩種能量互相排斥,如果撞在一起,就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也就是撞邪。”
他這么一說,到是變得容易理解一些,讓鬼神也顯得不那么可怕了,于是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道:“你的意思是說,那顆人頭故意引我到這兒來的?那我剛才看到的那些霧氣又是怎么回事?”
“陰氣。”譚刃道:“很濃厚的陰氣,這地方應該有很多死人,奇怪……”說著。他看向我,道:“你一個普通人,怎么會看到陰氣?”頓了頓,他反問我:“你有陰陽眼?”
陰陽眼,民間俗稱的鬼眼,據說能看到鬼物陰煞一類的東西,但我活了二十多年,我可以確信自己沒有陰陽眼這類玩意兒,在進入譚玄事務所工作之前,我的生活十分平靜,甚至是平淡而乏味的,做著時間長工資低的工作,去不起酒吧KTV,唯一的娛樂是看看電視,或者用手機上上網。
而自從進了譚玄事務所,這些怪事兒就接連而至,那些被火活活燒死卻在原地繞圈子的人,那可以讓我生不如死的陰尸蟲,還有現在這古怪的情況。
我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走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所接觸的一切都顯得詭異離奇,讓人費解。
見我搖頭,譚刃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看,片刻后,他也跟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詢問我陰陽眼之類的事。事實上,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如果說要有陰陽眼這類東西才能看到鬼物陰氣,那么我剛才為什么會看到陰氣?
為什么譚刃拿血在我眼皮上一抹,我就又看不到了?
察覺到我的目光盯著他帶血的手指,譚刃將血跡擦了擦,順口解釋了一句:“中指連接著心臟,直通心血,心血為人一身的至陽之血,破百邪。”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電影里的道士,最后關頭總喜歡割手指放血,原來還有這么個講究。
這么說來,我和譚刃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那個人頭,將我們引到這兒來,是想干嘛?
正疑惑間,我忽然發現,在我們左前方的黑暗中,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點昏黃的光暈,像是有什么人開著手電筒一樣。我瞇著眼看了看,也看不真切。
這大半夜的,除了我和譚刃,這地方莫非還有其它的活人?
我想到了約我們見面的那個女人,心說莫非是她?
這時,譚刃也發現了,他沒有多做遲疑,立刻朝著光源處而去,手里的瑞士軍刀,彈出了最大的刀片,如同一把小型匕首。那光源離的并不遠,沒多久,我們便到了它的跟前。
矗立在我們跟前的,是一層兩層樓的水泥建筑,燈光是從二樓的窗戶里透出來的。
老舊的建筑外層,爬滿了藤蔓類植物,在夜風中沙沙作響。
這地方……居然還有人居住?
我立刻想到了23號,當即移動著手電筒,往上一打,可視范圍中,立刻出現了一個門牌:23號。
果然就是這里。
媽的,怎么約在這么一個陰森森的地方。我看了譚刃一眼,心說還好我們是兩個人,這要是單獨一個人來,嚇也要嚇死了。
譚刃手里的瑞士軍刀轉了個圈兒,插回了腰間,用外套遮住了。緊接著,他走在前方開道,直接伸手去推門。
門是那種老舊的鐵門,沒有內鎖,一推就開了,伴隨著吱呀的聲音,猛地抖落一層灰燼。
我立刻覺得不對。
怎么會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