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醫院的,雖然我也見過白骨,死人,但也從來沒有在堆滿白骨的洞穴中待過那么長時間。一想起來就瘆人。
“你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我一只腳剛剛邁進醫院的門口,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上前一步,將一張逮捕令伸到我的面前。
“你涉嫌盜竊他人財務及公司重大機密,在之后的時間里,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哈?你們說啥?”
我什么時候成了盜竊犯,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大壯他們情緒有些激動,沒敢讓許姨知道,怕她知道后一急,病情惡化了怎么辦。
一個胖警察上前銬住我的雙手,我也沒有掙扎,民不與官斗,這件事情看起來可疑,仔細想想就明白了。
這一定又是徐冬梅搞得鬼確切的說,是那個邪修搞得鬼!
靠,怎么忘了還有這茬呀,真是。
“沒事,我過幾天就出來了,我的為人,大壯你還不清楚么,放心,一定是他們弄錯了。”
我微微安撫了幾句情緒激動的大壯和二壯。
乖乖的跟著他們走了,那些警察對于我這么配合似乎還有些意外,一路上不停的用言語相激,這不難想,也是徐冬梅授意的吧。
激怒我,然后,我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那個時候,警察們就可以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了。
就算是路上把我打死了,事后,他們也可以用一句“他拒捕,強烈反抗之下,我們這些人不得已才動手的。”,這么一來,那我可真就是白死了。
我可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一路無言,到了警局,并沒有審問什么的,而是直接收監!
我去,也太不專業了吧,你好歹做一下樣子啊,這么直接……
徐冬梅,你等我出去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警局里邊并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正直,也有許多腌漬的地方,就比如這“牢房”吧。
不過一間不到四十平米的屋子,里面竟然住了十幾個人!
可謂是鋪挨鋪,床挨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空氣那就更不用提了,大家自行想象吧。
獄警推了我一把,然后重重的把門關上,咝……手勁還挺重。
里邊的人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情況,一個個連眼睛都不抬,待獄警走了之后,那就不一樣了。
為首的是一個光頭,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黑黝黝的,還反光!
他走過來的時候,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味道撲面而來,對于我這種有著輕微潔癖的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我向后微微退了一步,可這個動作落在光頭的眼里,就好像是我害怕了一樣。
那個光頭眼中閃過嘲諷,咧嘴笑了笑,“小子,因為什么進來的?”
“誣陷。”
“哦?誣陷,嗯……這個罪名倒也新奇。”
“不是,我是被誣陷的。”
“哈哈哈哈,”
突然,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呃呃,有那么好笑嗎?
“誒,你聽到他說什么沒有,被誣陷?哈哈,真是好笑,都進了這里還被誣陷,哈哈……”
“兄弟,第一次犯事吧,沒關系,以后時間長了就好了。”
“什么意思?”
光頭敲了敲床檔,上邊躺著的一個人不情不愿的起來了。
光頭一屁股坐在上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過去,我看了看那惡劣的環境,又看了看光頭,最后還是坐了過去。
畢竟人家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不是。只不過,我只坐在了床邊。
“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哥幾個,也什么事兒都沒犯,你是這么說,但人家不信你吶,有個屁用!”
光頭說的有些激動,唾沫都快散成滿天星了。
“那天晚上,一伙人把街上的乞丐,小孩子,女生什么的,通通打暈拖上車帶走,咱們啥都沒做,結果沒幾天來了一伙警察,告訴咱們犯事了。
什么事啊,這一問才知道,拐賣人口!咱們幾個都是好公民,啥時候干過這種事呀!”
這件事情有點蹊蹺啊!
“那你們就沒和他們說嗎?”我問道。
“說了,怎么沒說,可人家有錢有勢,犯了事總得找幾個替罪羊不是!也不知道那些人被弄到哪去了,哎……”光頭嘆氣,這一幕出現在他那略顯兇惡的臉上真是滿滿的違和感,不過,倒是挺應景的。
“有多少人?”
“我估摸著,怎么著也得有幾十個。咱們吶,這輩子就得在監獄里邊度過了。”
幾十個人,肯定不是小團伙,沒想到,光頭他們還挺慘的。
“放心吧,等我出去了,也給你們想想辦法。”
光頭笑了笑,似乎是不相信我可以出去,也不好意思太過打擊我,沒說什么。
很榮幸,我在監獄里度過了人生中第一個如此特別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獄警過來用電棍敲著門。
“喂,那個昨天新來的,別看了,就是說你呢,嗯,對,就是你,跟我來吧。”
那個獄警一臉的不耐煩,轉過身還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沒聽清楚。
房間里的其他人也被吵醒了,一個個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盯著我看,仿佛是在看什么稀有動物一樣熱切。
還是光頭反應快,握著我的手,一臉的激動,“兄弟,出去了,別忘了兄弟們吶!”
“嗯,不會忘的,我會給你們想想辦法。”
不過……兄弟……能矜持一點不?你的鼻涕都快擦到我身上了……
在一眾大漢們熱切的眼神中,我有些不自然的走了出去,被這么一群男人盯著,太無語了也。
“冬子,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胖子撲過來,問道。
“我沒事,我們先走吧。”
我還想和胖子說一下那個“拐賣人口”的事情呢。
“嗯,行。”
胖子見我這樣,也沒說什么別的。
出了警局,第一步先找了個賓館,不行,在那種環境里住了一夜,輕微潔癖受不了啊!真不知道光頭那些人在里邊住了那么久是怎么忍過來的。
終于把自己收拾好了,心情也跟著明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