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每條大街小巷都開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一片。
但許大壯一家就不是這般好了,母親忽然病倒,而弟弟也在上個月出工的時候被車撞斷了一條腿,原本就不是很富裕的家庭,一下子就顯得柏炯了許多。
雖然舅舅家靠著開發養雞場在十年前發家致富,已經算是縣里面比較有錢的人物,但是對于他們的窮親戚卻是從來都沒有救濟過一下,就算是他的妹妹也沒有這種待遇。
咳咳!清晨,許大壯在母親的咳嗽聲中醒了過來,做飯做家務,將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邊,才騎著他那輛摩托車出去。
“二壯,我出工了,你在家里照顧媽啊!”
出去的時候,大壯特意交代了一下還拄著拐杖的弟弟,雖然他行動不便,但照顧母親還是能力所能及的。
“哥,我知道了!”二壯自從受傷之后,整個人也郁郁不振,本來不富裕的家庭現在只能開哥哥一個人支撐,心里好不是滋味。
“兒啊,不要怪你舅舅,你舅舅也是迫不得已啊!”
母親躺在病床上,聲音有一些呢喃,眼角上的淚水干了又濕,濕了又干,已經在眉角出留下了一條淚痕了。
汽運站,是大壯經常出沒的一個地方,因為在這里很多都是本地人,出門在外都需要搭乘,且鄉間的路子小,大車基本是過不去的,這就無疑給摩的讓出了一條賺錢的生路。
正常時候,大壯一天能拉到十幾二十個客人,每個客人去的地方遠近不同,出去油錢和中午飯前,幾乎每天能賺到二三百塊,給家里的負擔也就沒那么大。
特別是在新年的這段時間,幾乎很多人都需要到縣城了采辦新年用品,自然客流量就大,但同時生意的競爭也就大了很多,這不,大壯出來已經三四個小時了,才拉了四調客,而且都是很近的,若是等一下還拉不到客人,幾乎中午飯的錢都賠上了。
“搭車,搭車!靚仔去哪的?”
新的一波人潮從汽運站出來,大壯跟著隊伍涌了上去,不斷地招手拉客,聲音有些焦急,沒辦法,看著天已經快到中午了,若是再拉不到客人,今天就算是白忙活了。
只有拼命的招手,希望能在這一波客人中拉到一個大魚。
忽然,大壯的手一下子卡在哪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一個年輕人,神色中很是震驚,都忘記在喊叫拉客了。
“大壯哥!”那青年好似察覺到什么一樣,轉過頭來,四目相對了片刻,展開笑容走了過來,喊道。
“冬子?”大壯出奇的看著我,很久才開口。
“哎呀,大壯哥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我隔著護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沒有,只是這么久不見了,我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大壯憨厚的笑了一下,看到我之后眉心愁緒也消失了不少,開口說道。
“怎么?這么有空回來?”
“新年嘛,我回來看看許姨!”我說道。“怎么,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怎么不歡迎,媽天天都惦記著你呢,老是在我耳邊嘮叨著‘冬子怎么不回來看看我’啊!”大壯開口。
“你看我耳朵就起繭子了!要是媽知道我不載你回去,說不定今晚就將我拆了呢!”
兩三句的話語,我心中也暖了很多,也下定了要回去看一下許姨的心,說道:“許姨的身體怎樣,還有二壯哥呢?”
我剛一出口,大壯臉上的喜色就陰了下來,我心里暗叫不好,連忙在心中給大壯算了一下,就知道許姨的情況了。
勞民傷財之相!也就是大壯哥一家的經濟并不好,而且家里有人病了,而且在大壯的眉心上,有兩道紅芒,也就是說有兩人病倒,一亮一暗,也就是兩人的病情有輕有重。
“媽最近病倒了,二壯在家里照顧她!”
大壯哥還是沒有說實話,但我已經算了一個大概出來,從汽運站出來就搭上了他的車,直接回家。
路上我沒有說話,我想了很多!這許姨一家怎么會出現這樣的變故,當年她家蓋新屋的時候,可是師傅親自出手找的風水地,并且在吉時良辰破圖開工,應該好似一帆風順才是啊,怎么會出現這種勞民傷財之相呢,而且許紅軍不是房地產開發商嗎?難道就不會救濟一下,我心中念想,這其中肯定是除了什么問題。我心中暗暗思忖。
呼!在耳邊不斷吹過來的風,從我眼角掛過去,眼角不知是淚還是水,慢慢的被風刮走了。
“嗤!”
摩的穩穩的停下來,我脫下了安全帽,看著那一個稍稍有些落魄的門庭,心里一下子不知道什么滋味一樣,淚水差點就抑制不住留了出來。
“走吧,媽就在里面!”大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說著,自己走了進入大院子當中。
我跟著一起走了進去,那個大院子,非常熟悉,是我們一起長大的一個大院子,在院子中間有一顆大榕樹,大壯哥貪玩在那里裝了一個小秋千,誰知道后來九哥來了之后,直接被九哥給霸占了。
“咯咯咯!冬子,幫我推一下,我要飛得高高的!”
昔日的景象一一的浮現我眼前,九哥那開心的笑靨,榕樹下鼓著嘴巴的大壯哥,還有留著鼻涕的二壯。
“快下來!”往往這個時候,許姨都會從廚房走出來,笑罵著叫我們進屋吃飯。
現在,再一次站在院子里,已經物是人非,那顆大榕樹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挖走了,只留下一個樹墩在那里,還有院子里面的一切都變了,唯一不變的就只有人了。
“媽!我回來了!”大壯哥走在最前面,已經屋子就喊了一聲。
“大壯啊,今天怎么這么早啊?”屋子里面,傳了一個憔悴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我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嘩啦嘩啦的流了出來,心臟猛地狂跳起來。
“二壯扶媽出來一下,看一下誰回來了!”大壯將手上的安全帽放下,然后進了屋子里面的一間臥室,叫喚了一聲。
許久之后,大壯扶著一個婦人走了出來。
菱角分明,熟悉的面孔,我的淚水已經留了滿面,嘴唇也顫抖了起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只剩下一個字。
“姨!”
那婦人也是愣在了原地,漸漸地淚水也打濕了她的眼眶,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回來啦!”
“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