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血水滴落在雪地之上，我用覆土艱難的支撐著身體，殺死一位龍虎山真人，付出的代價是我的后背，硬生生的承受了對方的一擊，而我卻并不后悔，哪怕付出生命代價，也要保護九哥的阿全。

“龍虎山和你師徒二人的緣分盡了！”

為首的真人神色猙獰的開口，這結果是他從未想過的，飛出的代價太大，可卻不得不出手，直奔我而來。

另外一名真人也舍棄了九哥，選擇了殺我，畢竟殺死一位他們的真人，等于是結下了大因果，完全可以肆無忌憚的解決掉我，不怕遭受因果的業報。

能夠達到真人，已經被天道登記在冊，就相當于公務員的業績考核一般，殺人就等于是抹黑了，這是要被關黑屋的，九哥躋身天師境界，他們不得不出手，對于我這里，卻是礙于和我師父的因果，也不好殺人，可是我殺了其中一人，就等于是自尋死路。

“噗！”

兩位真人同時出手，我自然不是對手，直接就被拍翻在地，鮮血染紅血地，就如同遠處山神廟外的紅杏一般醒目。

“不能倒下！”

我艱難的站起身，臉上露出苦笑，腦海中滿是第一次和九哥見面時候的場景，那個時候，她還是一個人吃很多饅頭的小乞丐，明明是女孩子，卻總是要我叫她九哥，帶著一股從社會底層打滾的流氓氣。

一見鐘情，我從不相信我的童話，一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真的存在，這些年我沒有發生任何感情，那是因為自從見到她之后，我的眼里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又怎么會發生別的感情？

同九哥從認識到現在，沒有做任何一間別人眼中浪漫的事情，不是和死尸就是毒蟲打交道，甚至沒有對彼此表達過心跡，卻也是換命的交情。

“嘭！”

我的身體就如同皮球，被兩位真人同時踢來踢去，四肢的骨骼大部碎裂，渾身都是鮮血，若非自身的真氣雄厚，加上覆土的支撐，整個人就會是一灘爛泥。

“殺了吧！”

那為首的真人，冷笑一聲，揮手漫天的風雪聚攏在其掌間，化作一株白色的雪蓮，在空中慢慢的放大，每一片花瓣都鋒利如刀，一旦被包裹其中，就會頃刻間被化成一灘肉泥。

“誅邪！”

我嘴角露出苦笑，拼盡全力發出一聲道喝，我渾身的血液，瞬間凝聚到了我的腳尖，一條血色的神龍，從泥土之中破土而出，那是一顆我剛才故意埋下的黃符，就是為了等待著一刻。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沒有勝算，所以殺死一位真人之后，我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我能夠做的，就是想盡辦法，再拉一位真人入土，而唯有在他們以為能夠殺死我的時候，他們才會放松警惕。

“吼！”

血龍似乎感受到了來自召喚者的痛苦，發出了一聲悲鳴，在那真人震驚的神色中，直接擊穿他的眉心，然后巨大的龍尾一掃，強行將那真人的元神，抽成碎片。

“我殺了你！”

那剩下的一位真人，整個狀態已經陷入癲狂，大吼一聲，再也不顧什么真人的風采，一拳轟向我，磅礴的氣息溢出，也顧不得那天書是否記錄在冊，自己是否能夠輪回，也要為兩位師兄報仇。

我無言苦笑，最后一眼看了還在悟道，對外界一無所知的九哥，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卻是發現七竅都在往外溢血，這是我自己參與的一戰，簡單直接，甚至很快落寞，可未免太慘烈了一些。

“張冬！”

此時我已經忘卻了生死，響起了自己的名字，曾經師父在冬天撿到我，而我如今要在冬天死去，原來宋道長所說的大劫，不是那覆土入體，而是如今我要死在這風雪之中。

我想到了遠在上海的師父和宋道長，我真的很想告訴他們，翻書人其實也挺好，畢竟時間的事情，如果都隨心所欲，豈不是亂了套，只要那書上寫的對，做的有道理，為什么就不能夠安安靜靜的翻書？

我也想到了那在武夷山上，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關心過我一句，總是鄙視我的軒轅敬，這家伙和我無形之間已經誕生了友誼，否則在那土樓下的三泉印月，也不會救我，只是這份友誼似乎短暫了一些。

如果可以，我想我依舊不會告訴軒轅敬，在武夷山上，我曾經偷偷給那女子看過相，那是一個離鳥命格，一生注定用情不專，喜愛高枝，只是就算知道又能夠如何，一場愛情能夠開始本身就是美好的，何苦要打破？

“軒轅九哥，其實我很想叫你九兒，那才是女孩子的名字，可我怕你打我，下輩子如果還能夠輪回，如果還能夠遇到你，我一定要勇敢一些，哪怕被你打成豬頭，也應該牽一下子你的手！”

“這可是老子的初戀呀，居然還沒有表白，就這樣結束了，這命格真他娘的不好，該死的司徒昊陽，該死的人王，你們不是僵尸嗎？來咬老子呀！讓老子變成僵尸，然后表白后，如果被九哥拒絕，我自己殺死自己也好呀！”

我閉上雙眼，心中忍不住的嘀咕，都說人死之前，腦海之中會浮現自己一生的記憶，而這一刻，卻是忍不住抱怨，自己才十八歲，就這樣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他娘的，地下很冷的，要死能快點嗎？”

等待了很久，死亡依舊沒有降臨，我不滿的嘟囔了一句，緩緩的睜開雙眼，卻是看到一張滿是淚水的臉。

“你不能夠死！”九哥不顧我身上的鮮血，一把將我摟在懷中，聲音顫抖的開口，然后就開始抱著我狂奔，方向直奔龍虎山。

“我也不想死呀，可這不是命賤嗎！”

我臉上滿是苦笑，如今我的傷勢太嚴重，能夠活著全部依靠一口真氣提著，根本就沒有可能活下來，可是盡管明知道會死，被九哥抱在懷里的感覺，卻是讓我根本就不愿意散去這口已經稀薄的真氣。

“你如果命賤，我為你續命！”

九哥的雙眼血紅，奔跑的速度更快，這一天她躋身天師境界，卻是為了一個男人痛哭，忘卻了她是破軍星轉世，一輩子注定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