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你非要如此嗎?”
就在司命化作僵尸的剎那,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從天空之上傳來,一道身影,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那奇特的樹上。
那是一名梳著倒背頭,穿著風衣的儒雅男人,只是他的身后,有著一對漆黑如墨的羽翼,在不停的閃動著,就像是那西方神話故事之中的墮落天使,散發著死亡,卻是有著陰沉的美感。
他矗立在樹頭,那樹上的六角風鈴亂震,可好像鈴鐺都被封住了一般,居然一點聲響都沒有。
“人王,我掌管的是天書,如今我的書中出現這兩人的名字,他們的生命,就應該歸我所管!”
司命的雙眼猩紅的好似能夠滴出鮮血,她手中那本厚厚的古書卻是在快速的翻動,最終停在一頁,寫有人王兩字的頁面之上。
“天書主掌天界之神,可如今他們是人,由不得你來過問!”
樹頂上的人王,散發出不容抗拒的威嚴,雙眼也剎那化作紅色,那紅色絢麗就如同紅水晶一般,而在其身后的黑色翅膀,剎那被火焰繚繞,一場爭斗,似乎剎那就要爆發出來。
“你違反了規則!”
司命終于露出了怒意,身形一晃,就出現在了和那人王同樣的高度,兩者對持之下,完全是旗鼓相當的局面。
“如果她不來自廣寒,你會不會放過她?”人王神色露出一絲無奈的開口,看向天使的目光居然有了一抹柔情,似乎兩者之間,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一般。
“她的仙壽已經快盡,她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投胎,不過是利用你對她的情感而已,幾千年了,難道你就無法忘記嗎?”司命盡管面容被毀去,可在她的眼神中,依舊流露出嫉妒和怨恨的神色,和最初的淡然,已經完全判若兩人。
“利用也好,緣分盡了也好,他們二人都是應命之人,若是將他們變成僵尸,后果不堪設想!”
人王目光堅定的注視著司命,這兩位凡人無法知曉的神,彼此之間似乎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刻。
樹下,我愣愣的注視著兩人,心中可以說掀起了滔天大浪,司命,主掌生命之神,而人王,為守護人族之神,這兩位神居然都是僵尸,如何能夠讓我平靜,特別是當我和天使能否改變命運,都由這兩人勝負決定的時候,心中又莫名的有些糾結。
天使此時卻是平靜的坐在樹下,右手按在那水晶球之上,眼睛已經徹底被紅色籠罩,我去喊了幾聲,可她就像是對陌生人一般的冷漠,那瘦弱的身體,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
“轟!”
出于好奇,我也一把按在了那水晶球之上,可是在碰觸的剎那,我的腦海就傳出一陣轟鳴之聲。
“轟!”
在我的眼前,一場劇烈的爆炸正在發生,那是兩輛快速奔跑的車,快速的碰撞在了一起,而那汽車之中,一名襁褓中的嬰兒,卻是在爆炸中毫發無損的甩到了車外。
“呼!”
天地間,突然下起了一場大雪,那雪花卻是無法覆滅車禍引起的巨大火焰,看著那火焰的燃燒,我頓時有種前所未有的心痛,似乎那車里有著和我至關重要的人一般。
“那嬰兒是我?”
我的身體踉蹌,瞬間就已經意識到,那嬰兒是我,而我的父母是因為車禍,所以才將我丟下來,并非是要拋棄我。
就在我對于知道自己身世悲喜交加的時候,突然那汽車的火海之中,一名三歲大的孩子,從火海之中走了出來,那火焰繚繞在他的身體四周,居然沒有能夠傷害他絲毫。
在看到那嬰兒的剎那,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從爺爺給的相片里,我發現和這個孩子異常的相似,只是他的眼中被怒火點燃。
“跟我們走吧?”
此時從對面的車中,一名滿頭白發,臉上布滿黑色尸斑的中年男人,一步步走向那孩子,而他的眼中,赫然是紅色的光芒在跳動。
“嗖!”
那孩子看了草叢之中襁褓的嬰兒一眼,身形一閃,轉身就消失在了天際,而那中年男人,則是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快速的追了上去。
“轟!”
就在我想要追過去看的時候,我的腦海之中再次傳出轟鳴,我發現我已經回到了那樹下,而我身體外的六角風鈴,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
“我還有一個哥哥?”
我吶吶低語,再次握住水晶球,想要去將那畫面看的更清楚一些,可是這一次的水晶球,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走!”
就在此時,人王的身形突然臨近,一把拎著我和天使,直接沖向天空,在那天空之上,有著類似結界一般的光幕,人王一拳轟開,將我們兩人給丟了出去。
“啪!”
我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回頭去看的時候,發現人王,司命,奇怪的樹,都已經消失,一切都好像是夢一般,而我的手中,更是不知道何時,已經握住了那鎮魂符。
我急忙爬起來,發現天使已經沉沉的睡去,我急忙將鎮魂符給她掛在腰間,這才發現,遠處打靶場還亮著燈火,就背著天使,朝著打靶場走去。
“啊啊……噢噢噢……”
可是我沒有走出多遠,就聽到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響,我記得那聲音的方向,應該是一處亂葬崗,而想到還沒有找到大壯哥,我就覺得循著聲音過去。
亂葬崗墳包足有上百之多,凌亂的散落在地上,如今眼看就要到了秋季,所以野草長的異常旺盛,透過天空之上微弱的月光,隱約能夠看到有人影在前面晃動著。
“是大壯哥!”
雖然距離很遠,可大壯哥的身形還是被我認出,只見他跨在什么上面,正一臉舒服的大叫著,那場景讓我至今難忘。
“大壯哥?”
我小聲的試探了一下,可大壯哥根本就沒有理我,依舊繼續聳動著,可此時我也已經走到近前,整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大壯哥渾身光溜溜的,正坐在一處墳頭之上,而因為摩擦,他的大腿內側都已經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