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正是因為她太過與眾不同,才會對她如此不是嗎?現(xiàn)在好不容易出現(xiàn)了一個楚晴柔,自己卻再一次激起了他對自己的興趣,她未免也太傻了!
見她久久沉默不語,老頭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沉重。
“丫頭,你與塵王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難道真的不能和師父說說嗎?”
沐輕歌輕咬唇瓣,眸底略有掙扎。
如果可以的話,她又怎會不想將事情告知師父,但就是因為師父太過維護她了,她才不能將楚晴柔的事情說出來,亦不能再讓師父為她擔心。
若是師傅知道此事,以他的脾氣,他肯定是要去找白沐塵算賬的。如果是這樣,還不如讓她一人來承擔好了。
片刻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師父,你不必太為徒兒感到擔心,我與他不過是鬧了點小矛盾而已。”
“小矛盾會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丫頭,你這番話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師父。”
對于老頭毫不留情的拆穿,沐輕歌沒了下文,卻依舊是緊紅唇,儼然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模樣。
老頭了解她的倔脾氣,見她又轉過身去為花澆水,他不禁皺了皺眉,稍后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丫頭,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無論怎樣,你都不能傷了自己,這是師父對你最小的請求,行嗎?”
沐輕歌身子一愣,好聽的嗓音下一秒響起。
“師父放心,徒兒絕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老頭輕哼一聲,正要轉身離去,不料正遇到紅凌迎面跑來,臉上還帶著些許凝重的神色。
“小姐,不好了!”
紅凌微微喘氣,面色十分難看。
她放下手中的水壺,好久才抬眼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的問道。
“紅凌,你向來比他們都更為沉穩(wěn),如今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竟使得你這么匆忙。”
“小姐,塵王的人已經(jīng)尋到了此處,估計再過不了一個時辰,他的人就該趕到這里了。”
沐輕歌蹙起眉頭,“怎么會這么快?按道理說,他們一時半會是找不到這里的不是嗎?”
聽到這個消息,老頭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丫頭,師父早告誡過你,那塵王神通廣大,沒什么事情是他辦不到的。幾日前你才剛惹怒了他,若是今日再被他找到,怕是兇多吉少啊!”
沐輕歌愣了愣神,突然像是有些賭氣的嘀咕道。
“那又能怎樣?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難不成還讓我去給他道歉?那才叫是白日做夢呢!”
“小姐,時間緊迫,你必須趕快作出決定。”
紅凌在一旁焦急提醒。
“知道了,讓所有人都隨我出去躲一躲吧!”
沐輕歌不慌不忙的撂下一句話,又回房間收拾了一些東西才出來。
等她出來,大家都已經(jīng)聚集在門口,就只等她一個了。
“跟我走吧!”
她淡淡的掃了一眼,然后走在前頭。
前些天她閑來無聊,便去附近走了走,沒曾想會在附近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處山洞,且那山洞甚是隱蔽,今日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她精打細算,將每一步都計劃得如此之好,卻沒料到,還是被男人搶先了一步。
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回響在每個人的耳畔,沐輕歌眉心一皺,終于感覺到一絲慌亂。
“紅凌,快帶大家往后院離開,我很快就來與你們匯合。”
“不行小姐,紅凌要留在這里保護您的安全!”
紅凌毫不猶豫的拒絕,更是閃身至她的身前,氣勢洶洶的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快走!”
沐輕歌怒聲大吼,冰冷的眸子讓他有一瞬間的呆滯。
“是!”
他不情愿的將長劍收回,通紅的眸子掃向眾人。
“大家都跟我來!”
因為是沐輕歌的命令,就算他們此刻再不愿意,也只能隱忍心中的酸意,迅速離開。
幾乎他們離開沒多久,一隊人馬就停在了她的面前,而帶頭騎馬那人,不是白沐塵、又會是何人?
沐輕歌仰頭看著他,眼底飽含恨意,片刻寒徹入骨的嗓音響起。
“王爺可真是厲害,這才沒幾天,就找到了我的藏身之所。”
她偏頭往后看了看,面帶諷笑的說道,“不過不知道王爺此舉究竟是何意?你帶這么多人前來,莫不是因為附近有什么逃犯你正在追拿?”
白沐塵坐于駿馬上,將她臉上乃至眼里的表情都盡收眼底,他盯著沐輕歌良久,突然眉梢處染上一絲莫名的笑容。
“王妃此話不假,本王今日前來,的確是為了追拿一名罪犯。只不過這名罪犯略為狡猾,本王至今還未抓到。”
“哦?”她挑了挑眉,故作狐疑的問道,“這天底下還有王爺抓不到的罪犯?那看來他應該是一個很狡猾的人物了,不然怎么連王爺都會對他無可奈何呢?”
她歪著頭,一點一點的說著,突然間又看向男人,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王爺,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男人沉默不語,下一秒?yún)s翻身下馬,站在了離她不足一米的位置。
沐輕歌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眼底帶上了絲絲警惕之色。她退后兩步,背在身后的右手將一枚煙霧彈緊緊攥在手中。
只要男人敢有下一步動作,她就將煙霧彈扔出。反正事不過三,這才第二次,應該是沒有觸及到這男人的底線的。
男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瞳孔微微收縮,他轉頭對景一使了個眼色,景一會意,迅速轉身離去。
“本王瞧著王妃這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莫不是因為離開了本王的原因?”
沐輕歌一愣,這男人今日到底干什么來了?瞧他那張不怒也不喜的臉,這也實在是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王爺?shù)降紫胝f什么?原諒我讀書少,王爺剛剛所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真的沒聽懂?”
男人低聲詢問,腳下的步伐卻是往前邁了一步。
沐輕歌下意識的退后一步,聲音清冷,“王爺剛剛不是還說要去追拿罪犯,你若是再與我在這兒糾纏,估計等會兒罪犯又得跑了。”
“罪犯?”
男人呢喃過后,低低笑出聲來。
他眸色一變,抬手重重拍了兩聲,景一便從后面走上前來,而他的身后正是剛剛才離開的紅凌等人。
“師父!”
最先映入她眼簾的就是已經(jīng)暈過去的老頭,沐輕歌神色一變,臉上染上些許怒意。
“白沐塵,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怒瞪著男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男人在原地踱步,好久才出聲回答。
“本王剛剛不是已經(jīng)和王妃說過,本王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捉拿罪犯的,而本王所指的罪犯,自然就是他們幾個了。”
沐輕歌上前幾步,一臉憤憤然。
“白沐塵,你少給我在這里不要臉了!他們是我的人,我怎么就不知道他們何時成了塵王你要捉拿的罪犯了?他們從頭至尾都陪在我的身邊,若是惹了什么事,我豈會不知道?”
“那王妃的意思是,本王這是在故意冤枉他們了?”
男人緩緩抬頭,嘴角噙著一抹不著痕跡的笑容,眼底卻沒有半點感情。
沐輕歌不屑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誰知道呢!”
“呵呵!不管王妃怎么說,今天這群人,本王是非帶走不可。”
男人霸氣側漏的撂下一句話,轉身欲上馬。
沐輕歌恨恨的跟上前去,厲聲警告,“塵王,今日只要有我在,我是斷然不會讓你帶走他們的!”
男人充耳未聞,似將她的話完全忽略。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盡快鎮(zhèn)靜下來,好久才冷聲開口。
“塵王,你既說他們是罪犯,那我想問問你,他們何罪之有?如若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能夠讓我信服的答案,那么從今以后,我沐輕歌、與你白沐塵勢不兩立!”
這話說得未免太過決絕,景一猛地一哆嗦,心里卻暗暗嘀咕:這個世界上敢與王爺如此較勁的,估計也只有他家這位王妃了。
白沐塵臉色鐵青,他動作迅速的翻身上馬,低頭看著她的那一刻卻笑出聲來。
“王妃既然想要一個答案,那本王就告訴你!他們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奴才,可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本王,以下犯上。王妃覺得,本王沒有資格懲罰他們嗎?”
“你……”
沐輕歌握緊了手中的東西,面色鐵青。
她不是沒有想過男人會拿師父他們來威脅她,可是他許下的這個罪名,未免也太大了。
世上誰人不知他塵王高高在上,就算是皇上,都得讓他幾分。如今他將這罪名安在幾個奴才身上,他這不是故意要紅凌他們的命嗎?他實在是太歹毒了!
她的眼眸慢慢泛紅,所有的耐心已經(jīng)到達底線邊緣。白沐塵坐正身子,清朗開口。
“走!”
“等一下!”
話落間,沐輕歌的聲音接著響起。
“是不是只要我今日隨你回王府,你就可以放了他們所有人?”
男人面色淡漠,幽深的墨眸讓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真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