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離言聽到她的話,一開始還有些愣住了,不過很快卻笑道,“自然是有好玩的地方,你才剛來,肯定以為西蘭國遍地都是賣草藥的吧。”
風離言一語道破她心底所想,沐輕歌低著頭不禁在心底暗暗嘀咕:被看穿了,真尷尬!
“本王先替王妃謝過五皇子的好意,可惜府中還有事情要處理,恐怕王妃是不能與你去西蘭國四處逛逛了,要不以后有時間再約?”
某個男人酸酸的聲音響起,沐輕歌便知道這男人心底的霸道因子肯定又在作祟了。人家不就是說要陪她逛個街嘛,情緒干嘛這么激動。
“輕歌也是這么覺得?”
風離言直接忽略了男人的話,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她,仿佛只要她點頭說是,他就會相信一樣。
“咳咳,我是覺得……”
“本王與王妃的喜事就這幾天會舉行,所以得快些趕回去處理相關事宜,逛街的事情恐怕要讓王爺失望了。”
為了阻止男人的鍥而不舍,白沐塵索性放了大招,也懶得再和他繼續在這兒糾纏下去。
“喜事?”
風離言如同受到重大打擊似的后退了幾步,這兩個字在他的耳邊一遍一遍不停的回響,就好像有什么炸彈在他耳旁,突然就炸開了來。
“怎么?王妃難道都沒有將這么重要的事情告知五皇子,不過索性現在知道也還不算遲,希望在大婚當天,也能夠收到一份你的祝福。”
白沐塵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亮光,又故意在男人的傷口上撒鹽。
“輕歌,這件事情是真的?”
原本以為只不過是外面百姓隨便亂傳的,可直到今天男人親口說出,他才開始懷疑這件事情里面的真假。
從男人出現的那一天起,他的心里就開始有些不安,原來種種細節都是在為這一刻做鋪墊,他竟然漏算了這一點?
“其實、只不過是……”
被兩個男人這么問來問去,沐輕歌腦袋也疼的很,她下意識的就要將實情脫口而出,幸好男人在她腰間偷偷擰了一把,否則這后果……
“咳咳……沒錯,就是他說的這樣。”沐輕歌生硬的回答道。
“是嗎?”
風離言就如同受到了什么重大打擊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眼底的痛苦怎么也掩蓋不住。他做了這么多,卻還是阻止不了他最愛的女人將要和別的男人成親這件事情,即是如此,他就算當上了西蘭國的皇帝又有何用?
過去素來有人喜歡用江山和美人來試探一個國家的君主,在過去的歷史長河中,有很多君主選擇江山,也有很多君主更偏向于美人;但是他、他得來的江山只不過是為了博得美人一笑,護的美人一世安穩。
可如若等他得到江山的那一天,美人已經不在他的身側作陪,那么這江山要來究竟還有何用呢?
風離言突然覺得現在的他做再多都沒用了,即使他曾在心里暗暗發誓,不管以后她伴于誰左右,自己都會在原地等著她。
“小姐,綠竹現在可以進來嗎?”
就在屋內氣氛異常尷尬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道般若蚊子嗡嗡叫大小的聲音,沐輕歌不禁深吸一口氣,在心底暗暗道:綠竹,你這一次可算是找準了時機,等回去小姐我一定會好好獎勵你。
“可以,你進來吧!”
縱使心里再激動,沐輕歌還是詳裝一副虛弱的模樣。
“小姐,你沒事了嗎?”
綠竹走進來的時候,沐輕歌明顯看到她如核桃般腫起的雙眼,看來剛剛在外面她又哭了好一陣吧。
明明知道她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才會哭的這么厲害,可是沐輕歌就是不愿意看到她哭的樣子。
畢竟沒有誰可以永遠的陪在一個人的身邊,每個人總要學會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她若是還一直像現在這樣脫離不了自己,以后肯定會出大事的。
“我沒事,你哭什么?”
沐輕歌輕嘆了口氣,低低的問道。
綠竹一見她看出來了,慌忙將腦袋埋進了自己的衣服里面,不愿意回答她這個問題。
“你們先出去吧,綠竹一人來照顧我就可以了。”
終于有機會將兩人趕出去,沐輕歌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可是顧及到兩人還在場,便還只能夠裝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不愿意讓本王照顧?”男人不悅道。
沐輕歌一聽,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她強顏歡笑的看著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道,“王爺,在我與你還未成親之前,請你嚴格遵守古代的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原則好嗎?所以現在,你們可以出去了嗎?”
她也是有脾氣的,你們如果實在要鬧,那就出去鬧好了,別在這兒打擾別人的清修。
兩人面面相覷,不過一秒又似小孩子賭氣一樣,雙雙扭過頭去,故意不看對方。
沐輕歌看著這兩人的反應,也是一個頭變得兩個大了,她就還從未見過有誰像他們這樣幼稚的,還沒完沒了了?
兩人才剛剛踏出房門,沐輕歌就立刻下令,“綠竹,將門給我拴上,一定要關緊一點。”
綠竹一臉懵的點了點頭,反應總是慢半拍。
“哐啷!”
門被人狠狠地從里面給關起來了,兩個大男人難得統一動作同時回過頭去,當看到面前那扇緊閉著的大門時,他們腦子里同時冒出來一句話:我這算是吃閉門羹了?
“我想你應該有什么話想與本王說的吧。”
男人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風離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明白就好。”
走到一處涼亭里,兩人皆背對著來時的方面而立,一個氣質高雅,另一個也是氣質清冷。
“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本王、洗耳恭聽!”
白沐塵從一開始就明白,這男人打從第一眼見到他,就對他很不爽,而其中除了他喜歡小東西之外,肯定還有什么其他別的故事。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如此堅持,就算意識到他的勢力遠不如自己,也還想著拼死一搏。
“你真的喜歡輕歌嗎?”
一句話不過也才幾個字,但這就是他此刻內心深處最想問的,這個男人真的愛輕歌嗎?就算愛,還會有多愛,會有他這么愛嗎?
他為了輕歌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什么都放棄,只要是她想要的,她讓自己去做的,他都絕不會說一個‘不’字,除非那件事情并不是為了她好。
可是這個男人憑什么?其實他心里是不愿意相信白沐塵是真心愛輕歌的,即使有時男人的臉上總會表露一些對輕歌的心疼與寵溺,可是他總覺得,白沐塵還不是很愛。
風離言猜對了,白沐塵或許真的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愛沐輕歌,因為男人問題問出的那一剎那,他就噤聲了。他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到底是應該回答‘喜歡’,還是應該回答‘不喜歡’。
“或許、是有一點點的喜歡。”
沒成想,最后他的回答竟然是這樣的,風離言難得側頭看他,臉上閃過一絲諷刺道,“所以說,你并沒有很愛輕歌,對于你而言,你對她的興趣遠比愛要多的更多吧?”
從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風離言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所以男人的一舉一動,乃至是一個小小的神情,只要他想要去注意,那便就沒有能夠逃離出他的眼外的。
“這些、與你有什么關系?”
心底的事情被人毫不遮攔的說了出來,男人體內的怒意慢慢溢出。
“你們之間的事情的確與我沒什么多大的關系,但我愛輕歌,很愛很愛,就是這個樣子。”
風離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不僅十分堅定,而且還特意重復了兩邊‘很愛’,他這并不是在故意挑釁,而是想與他說明,自己比他更愛沐輕歌,也會更加拼盡全力去保護她。
“你愛又能怎樣?只要本王一天不同意,你們就一天不會有可能。”
“如果你真的做不到深愛于她,勸你早點放手,不然之后,你一定會后悔的!”
雖是才相處了短短幾日,可是風離言卻也已經差不多將沐輕歌給摸透了。他明白輕歌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十分果斷,如果遇到背叛,絕對會大步向前走,決不回頭。
同時,她也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不管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她只會看中以后的過程。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必還別人一丈;別人在她背后搞小動作,她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如果像男人這樣,之所以將輕歌留在身邊,不過是因為自己突然而起的興趣,倘若有一天讓輕歌知道了實情,那么兩個人之中,必然會有一個人受傷。
他是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更是不希望輕歌會在這段感情中受傷。再有,白沐塵有權有勢,他想要殺死一個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如若有一天兩人真的發生沖突,輕歌那一方必然是弱方。
他只能夠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保證輕歌的安全,但如果現在能夠說服男人放過輕歌,以后的事情自然也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