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忍受不了男人的嘮叨,沐輕歌索性站起來,好言好語的‘請’他出去。
“那好,你早些休息,具體事情我們明日再找時間聊。”
風離言也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雙眼睛就從沒有從她的身上下來過。
“嗯,還有這兩株藥材,你也一起帶走吧。”
“不用了,它們就放在你這兒,等四味藥材聚齊,屆時所有的事情就都水到渠成了。”
“可是……”沐輕歌呆呆的看了自己手中的藥材好久,欲言又止。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男人直接忽略了她的話,等她再反應過來,男人已經拉開門離開。她走過去小心的將門栓緊,背靠著門,順著它慢慢的滑了下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到她用一根手指頭都快數不過來,風離情的陰狠,風離言的怪異,她身上的血蠱蟲,還有一切的一切,她總感覺無形中有一張密織的大網正在將他們一個一個的都聚集到一起,等到最后時機成熟,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是她這些日子太累了,想多了,還是真的有人在暗處正用大手推動著這一切,他的目標又究竟是誰?
沐輕歌搖了搖頭,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了,她討厭復雜的事情,更討厭去思考這其中的問題。就算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縱著這一切,她還是想走一步看一步,畢竟人算不如天算,再多的計謀還是擋不住突如其來的變故。
一夜無眠,即使說過不在乎,她還是分析了其中的彎彎繞繞,一直到天明。
日上三竿,沐輕歌只感覺頸椎處疼的厲害,她慢慢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竟然就在門邊躺了一晚上,而且還睡著了。
伸出手按壓了一下右邊的肩膀,一股酸痛瞬間襲便全身,脖子慢慢的扭動,酸痛感越發強烈;沐輕歌索性兩手撐在地上,想借力站起來,可誰知道這才剛動了一會兒,雙腿又軟了,鬼知道她昨晚究竟經歷了什么?
有好好的床不睡,偏偏要跑到門邊睡一晚,她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可真蠢!現在弄的渾身上下又酸又痛,這就是你的目的啊!”
沐輕歌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無力的雙腿,沒好氣的奚落道。
“蹬蹬蹬——”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沐輕歌立刻屏息坐好,這個時候過來,該不是綠竹……
“小姐!”
熟悉的語調,沐輕歌生無可戀的垂下了頭。原以為這小丫頭受了傷應該會在房里躺久一點,誰知道她還是和往常一樣,這么準時的就來喊她了,這還真是敬業的很呀!
如果是往常,她還沒什么,但是現在、若是真的讓那小丫頭看到了自己這幅樣子,還不得讓她笑的岔氣啊!
不行,她得想一個辦法讓綠竹先離開才行。
“小姐,你起床了嗎?”
很快,沐輕歌就感覺這個聲音貌似是從自己頭頂上傳過來的,她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的慢慢仰起頭,一個黑影瞬間便映入了她的眼簾,果然還是逃不過。
她能就這樣不說話,當做自己還沒有醒來嗎?可以是可以,前提是某人不會鍥而不舍的敲打這扇本就不怎么牢靠的門。
“砰砰砰!”綠竹的敲門就和傳說中的用腳踢沒什么區別,因為她就靠在門邊,徹底體會了一把被人踢的感覺。
算了,她還是投降吧,貌似在綠竹的面前,她還從來沒有贏過一次。
“小姐,你……”
“不要喊了,我在這兒。”
十分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沐輕歌將手舉高到綠竹能夠看到的范圍之內,就不再往上升。
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綠竹差一點就尖叫出聲,只不過這聽著好像是小姐的聲音,她循著手的方向慢慢看過去……
“小姐,你怎么坐地上了?”
腦袋一陣陣的疼,沐輕歌現在是極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手將門栓拿開,她才輕飄飄的說道,“腿麻了,你輕點推門。”
“哦哦。”綠竹點點頭。
“小姐,我進來了。”綠竹蹦跶著跳進來,聲音十分歡快的說道。
“呵呵,進來了。”沐輕歌一副像是看傻子似的樣子看著她,翻了個白眼,干巴巴的笑道。
“小姐,你干嘛坐在地上,地上涼,你若是坐久了,身體會著涼的。”
看她笑的勉強,綠竹收起了笑容,連忙走過去想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等一下,我自己來!”
伸出一只手,沐輕歌阻止她前進。
她以為自己愿意坐在地上,這不是因為腿軟了動不了嗎?就算是要站起來也需要一個適應期,她不想讓綠竹發現她這個梗,到時候又得夠她這丫頭笑好多天。
也不知道這丫頭這些天究竟是怎么了,自從上次自己與她交心之后,她的膽子就越來越大了,不僅敢嘲笑她,而且還時而的違抗她的命令,這丫頭怕也是要成精了。
綠竹癟癟嘴,突然間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底閃過一絲壞壞的笑容,“小姐,你該不是腿軟了吧?”
“咳咳……誰說、誰說我腿軟了?”沐輕歌手撐著地正要站起來,綠竹一番話突然讓她趔趄了一下,一個沒穩差點連人倒在了冰涼的地上。
“小姐,還是讓我來吧!”
綠竹上前伸出手,沐輕歌也不再鬧小脾氣,將兩手放在了她的手中,最后才成功又回到了床上。
在替她梳妝打扮的時候,綠竹最愛嘰嘰喳喳的小嘴,此刻又停不下來了。
“小姐,聽說五皇子昨晚來找你了?你們在聊什么呀?”
“你怎么知道?”沐輕歌突然扭頭,杏眸微瞇。
“額,那個嘛……”綠竹拿著梳子禮物搗弄她的頭發,眼神卻不知道往哪兒瞟去了,總之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她的眼睛。
“小姐,我聽五皇子府中的人說,他今天要帶你出去玩呢。”
綠竹那雙狡黠的眸子亮晶晶的轉了兩三圈,突然轉移注意力。
“玩?現在都已經快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帶我出去玩?”沐輕歌輕聲呢喃,聲音里有不解,更多的是不悅。
“他現在在哪?”
“貌似是在前廳用飯,而且還是他讓我過來叫你的,否則我才不會這么早過來打擾小姐你的休息呢。”
“就你話多,你以為我還不知道你心里那點小心思啊。”沐輕歌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哪有,綠竹滿心都是想著小姐好,哪還存了其他什么心思。”綠竹故意吐了吐舌頭,小聲的為自己辯解道。
“好好好,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知道這小丫頭的性子,沐輕歌只能夠連聲附和她,若是到時候又鬧,她這腦袋恐怕是要炸。
“小姐,好了。”
綠竹滿意的看著沐輕歌今日的發型,忍不住點了點頭。
“這么快就好了。”沐輕歌有些詫異,還伸出手去摸了摸,沒想到綠竹梳發的手藝是一天比一天更精進啊。
“嗯嗯,最近又學了好幾種新發型,綠竹以后就可以給小姐每天都編一個不同的發型了。”綠竹極其興奮的說道。
“你要是能把學編發的興趣放在練武上多好。”沐輕歌小聲訓斥了她一句,綠竹癟了癟嘴,低著自己的小腦袋不再說話。
“行了,既然他已經在前廳等著了,那你隨我過去看看吧。”
前廳。
昨天因為忙著給綠竹包扎的事情,沐輕歌都沒有好好仔細的看看這府中,今日再從自己所住的院子走到前廳,她才發現,這言王府的風格與塵王府竟是如此的大不相同。
如果是塵王府的建筑走的是豪華高貴派的話,那么言王府就是走的婉約簡約派,前者每一處無不在向眾人宣告府中的人到底有多富,而后者則向人展示的是一種,就算不富,也要將家中每一處整理的恰到好處;也許是因為主人的性格脾氣不同,才導致了家中的風格也不同吧。
像白沐塵那樣的男人,財大氣粗也就算了,還經常用話來套路她,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栽在他的手里。
邁著輕快的步伐入了前廳,當看到她的那一刻,風離言那雙眸子終于又重新亮了起來,她總算是來了。
緩緩走到他的身邊,風離言正想要從位子上站起來,卻因為沐輕歌出口的一句話,嘴角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
“五皇子。”微微朝他拂了拂身,這是最基本的禮節,想必她應該不會做錯吧。
“綠竹見過五皇子。”綠竹喪著一張臉,有些不情愿的拂了拂身。
綠竹原本是不想要行禮的,因為在去叫小姐之前,風離言曾和她說過,在這兒不要顧忌關于身份的這種東西,若是在府中打個照面,隨便喚他一聲‘風公子’就好,可她又是小姐身邊的丫鬟,既然小姐都這么做了,她也只能夠照做了,誰讓小姐才是她綠竹真正的主子呢。
“輕歌,你怎么叫我五皇子?你只需叫我言就行了。”
嘴角的笑僵了好久,風離言才出聲提醒道。
沐輕歌:“……”
言……這稱呼貌似有些太曖昧了吧,應該不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