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皇上身邊這么多年,眾大臣還是頭一次遇到敢挑釁皇上的人,他們都懂得伴君如伴虎這個詞是什么意思,所以就算平時與皇上相處再好,也不敢多說一句,就怕惹怒了皇上,牽連到自己的小命不保;可如今,沒想到沐輕歌的膽子竟然會這么大,看來她也真是連死都不怕了。
“大膽!朕要怎么做還輪不到你區區一個小丫頭片子來插嘴,如今朕還沒治你對皇后大不敬之罪,你居然還得寸進尺,竟敢來指責朕了嗎?”
沐輕歌一番話惹得皇上龍顏大怒,眾大臣慌亂之中紛紛跪下,齊聲大喊道,“請皇上息怒!”
只不過就是簡單的一句話,竟然也會造成這么大的后果,沐輕歌忍不住感嘆這個世界的制度,果然有權就是不一樣。
“皇上何必如此,臣女可并未說過什么冒犯你的話,臣女只是希望你能夠秉公處理,這很難嗎?”
沐輕歌明知道現在的情況對她來說已經是很不利了,可是她偏偏還要在老虎頭上拔毛,這一刻就連旁邊的白沐塵都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了。
他果然沒看錯這小丫頭!
沐輕歌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高位上的天子,眼中含有的意思早就不言而喻。
別以為她不知道,皇上今日突然變成這樣,肯定也是為了她昨晚的那一顆炸彈,如若他還有一點理智的話,想必他今天也不敢有什么大動作。
白炳炎面上的怒火在看到沐輕歌眼神的那一刻,慢慢轉變成了喜悅,這孩子將來絕對非池中之鳳。∮鋈擞鍪,處變不驚,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方案,實在是不錯,不錯!
只可惜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識不得這塊寶玉!也不知道如若他現在再一次賜婚,這丫頭會不會答應。
白炳炎嘆了口氣,眉目間夾雜著淡淡的無奈之意。事情鬧到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他還想要東閻國的未來,那就只能夠拉攏這小丫頭了,而與此同時,他也要委屈一下沐丞相了。
“好,既然你如此堅持,那么朕就暫且聽一聽你所說,如果情況屬實,朕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白炳炎一拍板,不光是臺下跪地的大臣們愣了,就連一旁的皇后、太子也都愣住了,誰能想到前一秒還大發雷霆的皇上,下一秒竟然就又變得如此和氣了,難不成是看在塵王的面子上?
等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口中的塵王不知何時已經讓屬下搬了一條椅子坐在了一旁,那副表情儼然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沐輕歌額角也垂下三條黑線,心里不禁暗暗腹誹道:這男人怎么說生氣就生氣了,自己不就是給了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嘛,真是太不禁用了!
“臣女先謝過皇上!”
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沐輕歌唇角輕勾,向他行了一個謝禮之后,這才將事情慢慢道來。
“臣女自從與沐丞相斷絕關系之后,就一人帶著幾個隨從出了丞相府,在那段時間里,臣女與丞相府的人互不干擾!不過后來,誰知道碰巧遇上了太子殿下帶著沐紫彤來臣女的飯館找麻煩,而且還揚言要將臣女的丫鬟拖出去亂棍打死,臣女最討厭的便是有人欺內,所以自然就發生了后面的事情。”
沐輕歌說著又停頓了一下,她輕輕暼眼看向一旁滿臉菜色的白昱睿,又繼續說道。
“太子殿下以為是臣女將謠言散播出去,幾次三番的想要讓臣女去解決這件事情,臣女不愿,太子殿下便聯合沐丞相將臣女的幾個丫鬟奴才都抓了過去,將他們打的遍體鱗傷。臣女原本是想要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誰知道太子殿下并不打算放過臣女,而口口聲聲說為了臣女好的沐丞相,也是一臉冷漠,所以皇上覺得,臣女昨晚的作為算不算是自衛呢?”
沐輕歌將這個極有水平的問題丟給了皇上,她倒想要聽聽白炳炎究竟會怎么回答。
“這……”
白炳炎有些遲疑,目光卻看向了臺下的小丫頭,眼底充滿無奈。看來這丫頭還是生自己的氣了啊,否則的話,她怎么會當著這么多大臣的面來給自己出難題呢?
這么腹黑的屬性,簡直和他那個弟弟不分上下,要是這兩人真的湊到一起去了,那他這個皇上豈不是以后都要屈于他們之下了。
“父皇,兒臣并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你可決不能夠聽信沐輕歌的胡言亂語啊!”
白炳炎還未發話,太子就已經忍不住上前想要為自己洗脫嫌疑,沐輕歌就站在那兒,嘴角噙著的笑意尤其明顯。白昱睿也真是蠢,他如果不站出來還好,這么一站出來,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一番話脫口而出,明顯的欲蓋彌彰,在場之人無一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皇上黑了臉,一旁的皇后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早就和睿兒說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定要沉住氣,可誰知道她都已經說過不下百次了,他還是這么莽撞,她還能怎么挽回?她怎么就生了一個這么蠢的兒子呢?
事到如今,柳于嫣也已經找不著理由去怪沐輕歌,出了這么多事情之后,她早就看出來,自己這個兒子除了吃喝玩樂,利用自己的權力去壓榨別人,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太子殿下為何這么激動,臣女今日過來可不是找你算賬?”
經沐輕歌這么一點,白昱睿才反應過來今日的戰場只是沐輕歌與沐成風,他這個局外人為什么非得把自己也給扯進來?
可是再一思索,他才發現這件事情就是沐輕歌故意的,明明與他無關的事情,沐輕歌非得處處提及到,這明擺著就是想要讓他跳進坑里。
“沐輕歌,你……”
“放肆!太子,朕還在這,你是想造反嗎?”
皇上厲聲呵斥,一旁的柳于嫣瞬間就慌了,她匆忙從白玉椅上站起來,柔柔的聲音中又帶著點歉意。
“皇上,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沒有教好太子,還請您不要動怒,太子肯定也只是一時心急了!
“是是是,父皇,兒臣從未想過要冒犯您,兒臣真的是心急了,心急了。”
“哼,既然沒你的事,還不退下!”
皇上終究還是維護了太子,眼看著太子一臉得意的退到了一旁,沐輕歌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褪去,
“皇上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么處理,臣女將這件事情全交由皇上定奪!”
沐輕歌索性當了甩手掌柜,其實潛藏的意思是,你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如果結果讓我不滿意,那么以后就走著瞧!
“這、你覺得怎么處理才會滿意?”
眾人吸了一口氣,誰也沒想到皇上竟然會詢問一個丫頭的答案。
“皇上,老臣委屈啊,你怎么能聽信她一面之詞?要知道,老臣一家這么多口人,差一點就葬身于火海了!”
“葬身火海?沐丞相,如果我丟的準的話,貌似只是燒掉了我原本住的那個小地方吧!房子燒了,就代表我沐輕歌從今以后與沐府斷的干干凈凈,你若是還想要用這件小事來不依不饒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份更大的禮!”
此話一出,沐成風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沐輕歌說的并沒有錯,她燒掉的的確就只有她原本住的那個地方,至于其他地方并沒有波及一點點。
大殿突然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白炳炎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咳咳……沐輕歌,你覺得這事要怎么處理你才滿意?”
輕咳兩聲打斷尷尬,白炳炎和藹的問道。
原本還打算這事沒完的沐輕歌,一見白炳炎都已經向她低頭了,她心底的怒火也就消了一點點,覺得還是見好就收。
“皇上英明!臣女也不是一個愛找麻煩的人,如若沐丞相愿意私下和解的話,那么就給臣女賠償了飯館的損失,還有那幾個丫鬟奴才的醫藥費,臣女也就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嗯,聽來也是不過分,那你要多少?”
白炳炎聽后覺得可行的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
一提到銀子,沐輕歌的心里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蠢蠢欲動。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銀子這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了,況且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嫌銀子多的,那不是蠢貨嘛!
思及此處,沐輕歌慢慢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配合著說道,“不多不少,三萬兩黃金剛剛好!
三萬兩!這個數字一出,在場大臣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是目瞪口呆來形容了,誰也沒料到這小丫頭一開口就是這么大一個天文數字。
三萬兩黃金對于皇室來說,可能并不是很多,可如果是對于一般的大臣來說,這數字還是有些大了,更別提對于一般的窮苦百姓來說,那更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三萬兩黃金,就你那個飯館和那幾個丫鬟奴才,怎么也不可能用得著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