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隼心臟跳到了嗓子眼,但他仍然十分鎮(zhèn)定地道:“你們?nèi)舨幌胨溃头怕斆鼽c,殷寧腹他不過就是想要本殿手中一點東西而已。”
殷離隼勾唇冷誚地道:“若是交易的籌碼出了問題,讓他拿不到東西,你們賠上的可是一家老小。”
殷寧腹的手段,他是最清楚的,這些人為他賣掉,不過是抓了人家的軟肋威肋。
他還沒那本事把人調(diào)動到覃國來。
跳梁小丑掀不起大浪,卻也能讓人騷癢不已,真該早除了他。
山洞里一陣沉默。
韓澈瀟灑御風而來,衣袂飄飄,他雍容矜貴的俊顏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瑰麗無匹。
他以尋問的眼神看向殷離隼,殷離隼朝他搖了搖頭。
硬闖,只會讓里頭的人狗急跳墻。
韓澈藍眸里掠過一絲擔憂,殷離隼從來不會這么瞻前顧后,如果里面不是他自稱的嫂子,他現(xiàn)在定會強行闖入,將那些賊子殺個精光。
他真心后悔了,當時該救一下宋衣。
至于蕪夢,他相信她有辦法脫身,當時若真被人要挾連他也被抓,那也太劃不來了。
過了一會,石洞里再次傳來聲音:“那殷皇子就把主子想要的東西給了他,安心等著你的心上人回去。”
他的聲音挺大,把里面山洞里的宋衣給吵醒了,迷糊間聽到外面有人出聲說道什么殷皇子,她猛地一下嗑睡全醒。
殷離隼來了,宋衣汗毛豎起,屏息仔細聽著外面的聲響。
聲音越來越小,她有些聽不清,于是在地上滾了滾,伴著麻袋滾到了石門邊,將耳朵貼在石門上。
再次聽到外面兩個男聲,聲音很小,很明顯比剛剛大聲喝斥相比,這是為了防止其他人聽到。
“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怎么辦,若他們硬闖進來,我們?nèi)慷嫉迷嵘碓谶@里。”一個男聲有些害怕地問。
“慌什么,那女人在我們手里,他們不敢亂闖,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另一個男聲充滿著戾氣。
他們口中的女人說的是自己?那蕪夢人呢?難道沒和她關(guān)在一起?
“好,反正做這事就是刀口上舔血,放了這女人,我們自己活不成,家里人也活不成,不如跟他拼了。”
山洞里又響起了另幾個男聲,即使壓低了聲音,依然中氣十足。
有家人?那就不是孤注一擲的殺手,到底是誰想殷離隼的命。
“把那女人抓出來。”
緊接著有人過來打開石門,宋衣來不及滾開去。
那人一見宋衣到了石門邊上,立刻一腳朝她身上踢來:“該死的娘們,竟然還敢偷聽。”
宋衣被重重的踢了一腳,疼得齜牙咧嘴,卻是沒哼一聲。
“別打了,只要姓殷的聰明,我們還得完壁歸趙。”有人走過來,將麻袋給解開,宋衣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被拽了出去。
外面是個很大的山洞,生著火堆,在這夏日里卻不會感覺到熱。
宋衣可以肯定自己現(xiàn)在大約是在深山里。
她被帶到了一扇石門前,隱隱綽綽地可以看見外面有火光,殷離隼在外面。
突然有人拽著她的頭發(fā),往石壁上撞過去,宋衣嚇得大聲叫了出來。
想象的疼痛沒有襲來,在快要撞上石壁的時候,拽著她的人停了下來。
“你們要的不過是那個東西,何必傷人。”殷離隼低沉帶著幾分冷意的聲音從石壁外傳來。
宋衣眼睛一熱,淚水滑出眼眶,雖然知道他會來,但是現(xiàn)在聽到他的聲音,她還是情緒難以控制。
這傻瓜明知是陷阱為何還要來。
“殷皇子既然如此識實務(wù),就趕緊收兵,等我們主子收到你交出來的東西,自會放人。”站在石壁前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威脅道。
宋衣認得這個聲音,好像是這些人的帶頭人。
她被身后的人扔到了角落,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山洞里的人,五個人,全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宋衣有些郁悶,這些人一看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抓他的人也太看不起她了!
估計高手都看著蕪夢去了。
宋衣縮了縮鼻子,很慶幸自己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蕪夢的干醋。
“本殿要與宋衣說話,確認她安全無恙自會離去。”殷離隼握著插入石壁的劍柄,身子緊繃著,看天色已經(jīng)快子時了,他時間不多了。
悄悄地給韓澈使了個眼色,韓澈心領(lǐng)神會,輕盈地躲到一邊的灌木叢后面。
那高大的男人回頭看了眼宋衣,朝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又將宋衣拽了起來,高大男人不知道按了石門哪個地方,石門便打開了一條細縫,大約一掌寬,能讓她順利與外面的殷離隼對話。
一陣涼風從縫隙襲來,宋衣打了個寒顫,抬眼看見殷離隼就單手舉著火把吊在自己眼前三米處。
一身墨色錦袍將他融入夜色,那雙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卻在夜色里散著奪目的光芒。
“衣衣。”殷離隼情不自禁的喚了以前在福泉村的昵稱。
宋衣瞪了他一眼:“誰讓你來的,快回去。”
殷離隼眸光如水,沉沉地看著她:“別擔心,我會救你。”
“誰讓你救,這么多年沒管過我死活。”宋衣一邊回他一邊仔細看著外面,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半崖壁間,外面是萬丈懸崖。
手中的毒粉還在,要是現(xiàn)在灑出去,她往下跳,殷離隼能不能接住她。
要是接不住,自己就要被摔得粉身碎骨。
不,殷離隼沒法接她,他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支撐著身體,如果她往外跳,殷離隼又要救她,很可能兩個人一起喪命。
要是殷離隼不愿舍命救她,她豈不是要帶著更大的怨恨死去,這劃不來。
“衣衣,別置氣。”殷離隼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宋衣抬眼看著夜色中的他,俊美如斯,幾年的皇子生活更是把他養(yǎng)得雍容華貴,其實嚴格算起來,她這小村姑還真配不上他。
“我問你,我和江山擺在你眼前,你會選哪個。”宋衣有些孩子氣地問。
夜風夾雜著一絲冷意,宋衣的聲音傳進殷離隼的耳朵里,他沉吟一會道:“為何一定要選擇,難道不能兩者兼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