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幫沐澤晨擦拭身體。
這對汪雪和沐澤晨來說并不尷尬。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很少孕吐的汪雪,竟在擦拭到最后關(guān)頭的時候,突然一陣反胃。
雖然汪雪極度想隱忍,但終究是忍不住的。
當汪雪捂著嘴沖進廁所的時候,可想而知沐澤晨的臉有多么的黑。尤其是聽到她在廁所里發(fā)出的一陣陣嘔吐的聲音,沐澤晨暴戾得簡直要揍人。
晚飯還沒吃,估摸是餓過頭了,才引起的反胃。汪雪蹲在地上,抱著馬桶,吐到連胃酸都出來了,許久才終于緩和了過來。
完了,看來她又把事情搞砸了。
知道沐澤晨等到已經(jīng)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汪雪才忐忑不安地從廁所里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未等汪雪站定,沐澤晨的森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現(xiàn)在是嫌惡心了?求我包養(yǎng)的時候,你怎么不嫌惡心?在我身下承歡的時候,你怎么不嫌惡心?拿我錢的時候,你怎么不嫌惡心……”
是呀,此刻汪雪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且她也深深的自責著。剛剛自己的行為一定傷害到了沐澤晨的自尊心了。
果然,待汪雪走近的瞬間,沐澤晨一把鉗住汪雪的下巴,眼里欲要噴出火來,羞辱的話語一波接著一波。
“對……對不起……不是那樣的……我是最近胃不好......晚飯沒吃……餓的……所以......才......”
沐澤晨的確是氣瘋了,手上沒輕沒重的,汪雪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更不用說說話有多吃力了。
“餓的?哼,借口很爛呀!不過既然拿了我的錢,這點事情理應(yīng)你來做。繼續(xù),我告訴你,再嫌棄你也得做,繼續(xù)……”沐澤晨厲聲命令著。
“好……不過你……你先放手……好......嗎......”
汪雪踮著腳尖,她覺得自己幾乎就要被沐澤晨捏著下巴提起來了。
看著汪雪因憋氣而漲得通紅的臉,沐澤晨的情緒終于緩和了下來,眼里狠厲的眸光也終于黯淡了些。
松手的瞬間,汪雪忍不住一陣激烈的咳嗽,她真擔心咳著咳著等下又要嘔吐。
想著,汪雪邊還咳著,邊就迅速地上手,繼續(xù)快速地幫著沐澤晨擦拭著身體剩下的部分。短短的幾分鐘,就像一個世紀那么長。終于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汪雪徹底的幫沐澤晨擦拭干凈了。
保鏢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份餐點。
“汪小姐,這是單小姐幫您點的晚飯,交代您一定要按時吃飯。”
接過食盒,汪雪心里暖暖的,微笑著和保鏢連連道謝。
這一幕收進沐澤晨的眼里,又像扎針般難受。此時此刻,沐澤晨覺得汪雪在這,就像一粒沙子般,讓人膈應(yīng),但眼下又是適合照顧他的不二人選。
晚些時候,沐景輝才在林秘書的陪同下來到醫(yī)院。
病房里,沐澤晨閉著眼睛,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
沐景輝表情嚴肅極了。他英挺的眉毛緊皺著,眼睛敏銳地掃過沐澤晨露在被子外面的那雙腿。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這么大的膽子,膽敢動我們沐家的人。”沐景輝洪強的聲音中帶著慍怒。
這要是傳出去了,不是要叫他沐家顏面掃地嗎!而且要是大哥知道了,他實在是覺得不好交代呀!
顯然,沐如初還沒有和沐澤晨解釋清楚這件事情。林秘書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不好接話。
沐景輝的目光掃過房間里所有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床尾的汪雪的臉上。
汪雪有些手足無錯,目光閃爍著,垂下了頭來。
此刻,只有她知道沐澤晨其實正在裝睡。
所以,沐景輝的問題她能接嗎?顯然是不能接的。汪雪只能茫然地搖著頭。
看對方一臉茫然,看起來一無所知的樣子,沐景輝又轉(zhuǎn)而對林秘書吩咐道:“林秘書,去給如初打個電話,叫他過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不把我們沐家放在眼里。”
“不用打了,我來了。”
話音剛落,沐如初的聲音就自門口傳來。
“來得正好,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弟這么嚴重的傷情,你還想瞞著家里?瞞著你伯父伯母?”
沐景輝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什么時候他兒子變得這么仁慈,畏首畏尾了?
沐如初繞過沐景輝的身邊,徑直走到了沐澤晨的床邊。毫無客氣地直接三下兩下把沐澤晨搖‘醒了’,眼下他也不是什么爛攤子都能幫他收拾的。
“別裝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沐如初冷然的說道。
沐澤晨這才假裝著,剛被吵醒的樣子,極不情愿地睜開了眼睛。
眼下的形式,汪雪覺得這里實在不是她應(yīng)該繼續(xù)待著的地方。
正左右為難之時,沐澤晨的眼睛繞過她的臉上,好似也發(fā)現(xiàn)了她的礙手礙腳,不悅地發(fā)話道:“你先出去。”
待汪雪乖巧地退了出去,房間里沐澤晨和沐景輝等人才繼續(xù)著剛才的話題。
沒過多久,沐景輝就平靜地退了出來,身后緊跟著林秘書。
不知沐澤晨和沐如初是怎么說服的沐景輝,汪雪只聽到沐景輝邊走,邊對林秘書吩咐道:“這次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要是沒事還好,不過若是留下什么后遺癥,你也要和如初交代,絕不能輕饒了那柳詩雨。否則到時怎么和大哥大嫂交代。”
……
病房里。
沐如初已經(jīng)回家補足了覺,眼下表情嚴肅地盯著沐澤晨,看起來是準備好好地和他談一談的架勢。
沐澤晨忍著疼痛,心虛地別過了臉,假裝看著漆黑的窗外。
“說吧。接下來你是怎么打算的。”沐如初言簡意賅。
“哥,能不能不要現(xiàn)在談這個。”沐澤晨哀怨地請求著。
“不能,你時間不多,奶奶很快就要回來了。伯父伯母也隨時可能回來江城。”沐如初強迫著沐澤晨面對問題,解決問題。
其實在沐如初面前,沐澤晨心虛得要命。所以眼下,即便雙腿有可能會烙下隱疾,沐澤晨也不敢在沐如初的面前表現(xiàn)得過于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