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光,如夢似幻般,使整個餐廳顯得優雅而靜謐。
柔和的鋼琴曲緩緩地流動著,溢滿整個餐廳,如一縷無形的煙霧在心間蔓延著,慢慢使你的心靈沉浸其中。
誘人的美***致的餐具,連擺盤也是那么的考究。這看起來,很符合蒲蘭的風格,精致優雅,品位不凡。
彬彬有禮的侍應生,安靜的客人,不時地小聲說笑,一切顯得都寧靜而美好。
單汐對美食本就沒什么抵抗地,加上溜達了一天,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風卷殘云,把自己盤中的食物橫掃一空,再一看蒲蘭的那份,還吃不到一半,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欲說點什么,卻看蒲蘭的手上一頓,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循著蒲蘭的目光望去,赫然看到公公沐景輝正挽著一位女士往這個方向而來。顯然他還沒有發現她們。
一個大寫的尷尬!
這場面,單汐也沒遇到過了,不但蒲蘭慌了神,單汐也跟著慌了神。
單汐不知道要不要替婆婆出頭。
講真,單汐的胸腔里是升騰起了一股子怒意,只是她不知道這股子怒意是不是可以爆發。
難!
好難的處境!
婆婆的臉上分明寫著不想把這件事鬧開的意思,她都隱忍了這么多年了,所以即便單汐走出去幫婆婆出頭,大概也會落下個吃力不討好的下場吧。
從蒲蘭的眼底,單汐明顯地看到了她的一絲慌亂,不多時,蒲蘭就收回目光,低下頭來,形同嚼蠟般地繼續用餐。
與此同時,沐景輝終于發現了這邊熟悉的身影。
只見他腳步一頓,收回目光,下意識地推開原本攀附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柔荑,繼而傾身在那女士耳邊耳語了幾句,兩人迅速地轉身,快速地離開了餐廳。
剛剛單汐在與沐景輝目光交匯的瞬間,也分明在他眼底尋到了一絲慌亂。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頗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
這一瞬,單汐的心里五味雜陳。
短暫的一瞥,她實在看不出剛剛的那個女人有什么優秀的地方,值得沐景輝如此癡迷。那女士看起來普普通通,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都不能和蒲蘭相提并論,莫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或者只是單純的因為初戀真的令人那么的難忘?
此刻,餐廳里的鋼琴曲也變得令人煩躁起來。
蒲蘭丟下勺子,索性不吃了。
“我們回去吧,有點累了。”說著招了招手,彬彬有禮的侍應生立馬就過來結賬了。
這是蒲蘭第二次碰到他們。
不得不說,這么多年以來,沐景輝還是非常低調的,不但沒鬧出丑聞,而且連家里人也是瞞得嚴嚴實實的。
今天這么碰到,是蒲蘭始料未及的。這么多年,她從不去主動猜測他們在一起時到底在做什么,也更沒有派人去調查過他。因為當年兩人就已經商量好了,維持體面的婚姻,只要不鬧出丑聞,她就不干涉他。
從餐廳回來,蒲蘭的情緒自然是低落得很,連同今日買的一堆衣物、首飾、化妝品都沒有心思去看。只是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發著呆,胸口總感覺有些什么欲奔涌而出,急需找到一個發泄的口子。
此時,電話響了起來,竟是沐景輝打來的。
蒲蘭顯然也很意外。
“在哪?”電話那頭是沐景輝沉靜的聲音。
“......”蒲蘭沉靜著并未回答。
“在哪?我去接你回來。”沐景輝再次問道。
看來他是回家了,真是神奇!
蒲蘭莞爾。還是不說話。
“和小汐在一起嗎?”那頭,沐景輝沉默了片刻,等不到蒲蘭的回答,繼續說道:“收拾一下,我馬上去接你。”
蒲蘭掐斷了電話,心情復雜地望了一眼單汐。片刻后才終于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沐景輝并沒有上來,單汐也沒有下去,是司機上來幫蒲蘭拿的行李。
蒲蘭和沐景輝都刻意避開了他和單汐的照面,或許是還顧及他的面子吧。
就這樣,像一個插曲,送走了蒲蘭,家里又變得悄無聲息的。
單汐也不知道后續他們兩個怎么樣了,是否回去以后會有一番激烈的爭吵,或只是繼續靜默著。
這一晚,沐如初沒有找她,單汐因為心情復雜,情緒低落,也沒有主動去找他,正怕自己說漏了嘴。
......
車上。
沐景輝和蒲蘭并排坐著,司機專注地開著車。
誰也沒有說話,只有一曲舒緩的音樂輕輕的流淌著。
蒲蘭把頭轉向一邊,專注地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沐景輝正襟危坐著,時不時拿眼角瞟一眼身邊的蒲蘭,眼底的神色有些凝重。
好不容易到了家。
下車時,沐景輝欲接過蒲蘭手中的袋子,人前他們一向都是這樣,體貼溫順。只是這一次,卻被蒲蘭一把扯了回來,毫不給沐景輝留任何情面,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這,還是第一次,蒲蘭在家丁面前這樣公然的拒絕他。
盡管司機和女傭都識相地假裝沒有看到,但是沐景輝還是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顯然,他能感受到妻子那滿滿的怒意。
這么多年了,沐景輝才發現,原來她也會生氣。
其實沐景輝早已經習慣了蒲蘭人前的溫婉賢惠,人后的冷漠淡然。當然這樣的蒲蘭當然是拜他所賜。
沐景輝只好接過司機手中的行李箱,拉著箱子跟在蒲蘭的后面進了房間。
“你和小汐說了?”
一進門,沐景輝關心的就是他的事情是不是被單汐知道了,這讓蒲蘭更加的心生厭惡。
不過蒲蘭違心的說道:“沒有,只是她自己能猜到幾分,我就不知道了。”
臉上的神情淡漠,語氣也顯得冷冷淡淡,夾著一絲嘲諷。
“我.....”沐景輝還想說什么,開了個頭卻又說不出口。
蒲蘭回過頭來,看了看他,突然冷冷地笑了。
她想起今天看到那個女人時的樣子,和第一次見到時相比,顯然對方已經蒼老了許多,起碼從前她的姿色不及自己,如今就更不如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