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遠處,舒亦琛已經穿戴整齊,雖然臉上還有難掩的淤青,但是依舊難掩他俊逸的氣質,此時的他正好整以暇地看著那邊唉聲嘆氣的莫小愛。
寧墨嵐和剛剛追著莫小愛滿莊園跑的保鏢們都站在他的身后,滿臉的不解。
“少爺,為什么不去把夫人抓回來?”一個保鏢不解地開口問道。
舒亦琛回頭瞪了那人一眼,輕聲呵斥:“既然知道她是夫人,怎可用‘抓’這個字眼?”
“是,少爺,我的錯,我的意思是,為什么不把夫人‘請’回來?”
舒亦琛也不解釋,只是淡淡地笑了,他抬手按了按嘴角,雖然已經讓醫生幫忙處理了傷口,也用了最好的藥,可嘴角還是有一點傷沒有馬上痊愈。
“我就是想讓我的夫人知道,不管她跑到哪兒,再也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莫小愛已經給您離開了許久,舒亦琛這才抬起下巴看著另一邊那幢小別墅,輕扯唇角笑道:“走吧!雖然新娘跑了,但給長輩請安還是很有必要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靜心齋,林楓晚正坐在別墅前的小花園里細細品著花茶。
舒亦琛看著林楓晚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心里升起了一絲嘲諷,唇角卻溢出了一抹陽光般的笑容。
“伯母如此雅興,一大早在花園里品茶?”舒亦琛滿開長腿,瀟灑從容地在旁邊另一張藤椅上坐了下來。
林楓晚優雅的將手中的茶杯放到圓形的大理石桌面上,抬眼溫和的看著舒亦琛。
“既然舒二少爺回來掌權舒家大局,結婚這等大事都無需我插手,我這個閑人,可不就在花園里泡泡茶就好嗎?”
舒亦琛自然聽出了林楓晚的話里的酸味,他爽朗一笑:“這不是看伯母大把年紀了,不想讓伯母太過操勞嘛!”
“是啊!我為這個家操勞了一輩子了,結果在一只腳快要踩進棺材的時候,讓別人鳩占鵲巢了。”
林楓晚的語氣依舊都是不溫不火的,保持著她該有的素養和氣度,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珠璣,夾槍帶棒的。
一場無硝煙的戰爭說開打就開打了,舒亦琛覺得好是無辜,他只不過是想要來給長輩請安,怎么就惹怒了老人家了呢?
舒亦琛輕笑,他可不會讓林楓晚逞口舌之快,他閑適的靠在藤椅上,目光清冽地看著林楓晚,冷聲說道:“鳩占鵲巢的是三十年前的伯母,你又有何勇氣說如今認祖歸宗的我,是鳩占鵲巢呢?”
林楓晚唇角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也沒有生氣,倒是很冷靜地開口:“三十年前,你父親害死了我的丈夫,他將我占為己有,我無怨無悔,他死后,我一手撐起了這么大的家業,你說我何來鳩占鵲巢之說?”
“你血口噴人!”舒亦琛再也沒有辦法保持氣度,三十年前的事情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早已從父親贈與母親的日記中得知了所有的事實。
“大伯只是死于一場意外,是為了救父親而死,父親因為愧疚,所以才會提出照顧你的要求,是你非要嫁給他,他不答應,他想要娶我母親為妻,你卻以死相逼,那時已經懷了我的母親才會無奈離開了父親!是你拆散了我們一家三口,這個家本來就是我的家,你和你兒子霸占了三十年,還不夠嗎?”
林楓晚沒再說話,她一直想要保持的氣度也終于泄了氣,一臉憤懣的看著舒亦琛。
“三十年前的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想再提!既然父親留下了遺囑,誰娶了洛家千金就能擁有這個家的繼承權,那如今我回來了,理應子承父業,也已經娶了洛家千金為妻,這幢靜心齋就留給伯母居住便是,我也不會趕盡殺絕!”
林楓晚冷笑一聲,抬眼看著年少氣盛的舒亦琛:“不趕盡殺絕?你用盡心機想要娶洛家千金為妻,可你真的以為你娶的是洛雲琪嗎?”
林楓晚說著忍不住又冷笑了幾聲,洛雲琪如今早已經和她的兒子舒杰深遠走高飛了,只要洛雲琪還和她的兒子在一起,那么舒家這么大的產業,他舒亦琛就別想奪走!
“只要琪琪一日未曾嫁給你,舒家的產業你就別想繼承!”
舒亦琛唇角清揚,自然知道林楓晚的意思,他聳聳肩慢條斯理地說:“洛雲琪既然不愿意嫁給我,想要和你兒子在一起,那我自然無權干涉,遺囑里只說是娶洛家千金為妻,可沒說必須娶洛雲琪為妻,不是嗎?”
“既然洛董事長將小女兒嫁給了我,我自然不會干涉大哥和洛小姐的感情。”
林楓晚眉頭蹙起,不解地看著舒亦琛:“琪琪是獨生女,洛家哪還有什么小女兒,你可別胡說八道!”
“是嗎?遺囑上明確規定,‘娶洛家千金為妻的舒家后人方可繼承舒家產業’,這份遺囑不是伯母您發現,并對外公布的嗎?”
舒亦琛輕笑,眸光微凝,時刻注視著林楓晚的反應。
“不過,這遺囑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就是舒杰深娶洛雲琪為妻就可繼承舒家產業,可伯母你可別忘了,我也是舒家后人,而且現在全龍城,乃至全國,全世界都知道洛家千金已經嫁給了我舒亦琛為妻,遺囑是不是生效,那就交給律師來裁定好了!”
林楓晚緊張地看著舒亦琛,想了想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份遺囑確實是有很大的空子可以鉆,她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如今舒杰深和洛雲琪突然私奔了,舒亦琛順利繼承舒家產業就更加有利。
可是,就在這種關鍵時候,怎么他們就突然私奔了呢?
林楓晚募得瞪大了雙眼,難道他們不是私奔,而是……舒亦琛把他們送走了?
林楓晚拍案而起,怒視著舒亦琛,吼道:“舒亦琛,你是不是找了哪個冒牌貨來替代琪琪了?你以為把他們送走,你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繼承舒家的產業了嗎?只要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舒亦琛“噗嗤”一聲笑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裝,雙手揣著口袋,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伯母可真是太抬舉我了,我現在的夫人的確是洛董事長親手交到我手中的,各大媒體也是一早報道了,照片拍得可清晰了,伯母沒有看新聞嗎?”
“大哥和洛小姐情投意合,早已經私定終身,我只不過是成全她們,為何認為我是為了高枕無憂地繼承舒家的產業呢?”
“更何況,舒家的產業……本應該就是我的,我何必非要將他們送走,再繼承家業,這么麻煩呢?”
他確實無意將他們送走,只不過事情發展的有些突然,他只有這么做,才可以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將莫小愛留在身邊。
只是,舒亦琛這個心思,他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伯母似乎還有很多事情想不清楚呢?侄兒將靜心齋送給您,伯母就不用再推遲了,這也是侄兒的一片孝心,其他的事情您就別多想了,靜心齋,可不就是讓你清心寡欲的地方嗎?你說是吧?”
舒亦琛唇角緊抿,眉梢微揚,看著林楓晚有氣不敢撒的樣子,他的心里就特別暢快。
“伯母繼續品茶,侄兒先走一步。”舒亦琛微微頷首,轉身的一剎那,臉上那抹笑容越發的魅惑了。
林楓晚緊緊地拽著拳頭,瞪著舒亦琛離開的背影,怎么也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