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葉寶利落地鉆進(jìn)齊彧車?yán)铩_@樣的天氣有點悶熱,車?yán)锏臍夥蘸孟褚矏瀽灥亍}R彧見她進(jìn)來不做聲也不開車,就是望著前面的路,眼神很平靜。
“開車呀!”葉寶的系上安全帶,喊了兩邊,車子還是沒開。她這才扭頭看他。“怎么了?”
齊彧還是不說話。
“你該不會因為我找陸驍生氣了吧?明明是你答應(yīng)送我過來的!”
他不冷不淡地回了句。“我不答應(yīng),你就不過來?”
“這話說的,明明是你不放心,特地過來監(jiān)督我,也不是我求你過來的!”
他一句頂?shù)谬R彧半天說不出話,平時巧舌如簧的,一下子竟訥訥地開不了口。感覺跟吃了啞巴虧似的,特郁悶。
葉寶見他臉都青了一般,“噗哧——”就笑出聲來,“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還真跟我生氣呢?是我求你陪我過來的好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我的一句玩笑了!再說,我來是勸陸驍停止收購,這是正經(jīng)事!”
正經(jīng)事?他看是她自己往狼窩里跳!又不是不知道陸驍是個瘋子,萬一做出什么事來,傷了她怎么辦?
齊彧才不會告訴她,短短的一個小時內(nèi)他有多抓狂多煎熬,負(fù)氣地嗆聲。“你管他死活做什么?他自己找死,讓他去死不是更好?”
“拜托!這一點我們昨晚不是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了嗎?我用了三個小時才勸服你,怎么今天又兜回原點了?”
“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得到我同意?”
葉寶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也不就是主動獻(xiàn)身誘惑了他一番,等他情緒高漲,巨龍抵在入口即將直搗黃龍嬌滴滴地威脅,如果他不同意就不讓他進(jìn)來么?這叫戰(zhàn)略!
“我不管,反正你答應(yīng)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不許再跟我計較!”#@$&
齊彧想爆粗,“我真服了你!”
“啊喲!別生氣了嘛,老公,我知道你最好了!”葉寶嬉皮笑臉地去扯他的臉,“就這一次,一次好不好?你這么愛我,一定不會跟我生氣的對不對?”
“一次?如果他要繼續(xù)找死,你不還來找他?我先把話說前頭,這是最后一次。他再不收手,我絕對不客氣!”
“好了好了,知道了!”葉寶抱著他的手臂繼續(xù)撒嬌。“我感覺他快被我勸服了,你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她好說歹說,又撒了好一番嬌,齊彧胸膛里的郁氣才消了一半,忍不住就揉她的腦袋。“我虐你,可不是讓你虐我!小東西,就知道傷我心!”%&(&
“嘿嘿!哪有,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嗯哼?心疼我?”齊彧揚了揚眉,“心疼我,今晚好好補償我?”
“又來?你這叫趁火打劫!我不干!反正我達(dá)到目的了,我才不會再‘委身求全’?”
“你確定昨晚叫得跟只發(fā)春的貓兒似的叫‘委身’?”齊彧變了臉,陡然之間變得輕佻又邪惡起來。
房間里的事情,總能讓一個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是能把女人的魂兒都勾走的。尤其是他的眼睛,當(dāng)下閃著光,漆如點墨。“寶貝兒,除了那時候,你就不能誠實點?”
“噯……這是在車?yán)铮銊e這樣……”
“在車?yán)镉衷趺礃樱坑植皇菦]有過……我齊彧可不是讓人過橋拆板的,昨晚你怎么折騰我,今晚我就怎么折騰你……”
“才不要!你今晚別想得逞!”
“哪次你說不要,最后就真不要?爺不照樣頓頓吃肉?”
葉寶就在那樣魅惑的眼神里失了魂,渾身都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快開車?yán)玻∥叶亲羽I了!”
齊彧捏著她的下顎,在她唇上索了個悱惻的吻,吻得她氣喘吁吁才松開。鼻尖仍頂著她,一股股的熱氣往她鼻息里噴。“別急,一會就喂飽你!”
盡管老婆粉面含春,嬌羞欲滴的誘人模樣讓齊彧興致大發(fā),但也不真舍得讓她餓著,所以先帶著她來餐廳吃飯。
葉寶低頭看菜單的時候,一股濃郁香水味飄了過來,抬頭一看,原來對面走來了一只狐貍精,魔鬼身材,吊帶黑裙包得緊緊的,長腿,那絕對是女人看了都要流口水的身材。
她看到齊彧的時候眼里露出了驚艷之色,性感地撩了撩頭發(fā),紅艷艷的嘴唇浪笑著。
而齊彧也回了她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女人扭著水蛇腰到吧臺邊坐下來,不時朝這邊望過來。
當(dāng)她面這么明目張膽?當(dāng)她是死的?
葉寶壓抑著沒有發(fā)作,低頭繼續(xù)翻菜單,云淡風(fēng)輕地來了一句。“身材不錯吧!”
沒想到齊彧也泰然接了話。“32e,長腿,確實不錯!”
“那要約嗎?”
他抿了口紅酒,“老婆就在這,怎么好意思?”
“沒事,我很大度的!要我直接去幫你拿電話也行!不過,我想沒那個必要,你再多看她一眼,她一定會自己主動走過來,十分鐘就跟你上酒店!”
齊彧莞爾,“我也是這么想!”
居然不要臉地承認(rèn)了,葉寶心里那個郁悶!抓著菜單的手指一緊,有些失了淡定,抽風(fēng)似地冷笑起來。“那我是在這等你辦完事下來接我,還是讓司機先送我回去?”
“看你喜歡!”
他樂了,“怎么不繼續(xù)裝下去了?嗯?不是很有正室風(fēng)度嗎?”
“你混蛋!當(dāng)著我的面和其他女人,你當(dāng)我是死了還是瞎的?”
“我怎么不記得我有和她過?”
“那你剛才笑是什么意思?笑成那樣,還說不是?虧我還真以為你轉(zhuǎn)性了,你、你禽獸!”
“男人是視覺動物,遇到漂亮女人,很自然會多看一眼!至于你說的銀蕩笑容,我只是覺得有趣罷了。難道她不知道我現(xiàn)在是出了名專一的好丈夫?”
“呸!色就是色,少兜圈子找借口!我知道我現(xiàn)在懷孕了,臃腫了,肚子也大了,身材比以前差了很多。你嘴上不說,心里早就嫌棄了。有暴如奶牛朝你拋媚眼,你心里都樂開花了吧?”
“要這么說……你沒懷孕的時候身材也沒她好!”
葉寶差點就一高腳杯砸過去。“王八蛋!”
齊彧更高興了。“好久都沒聽你這么罵過我了,感覺熟悉又親切!”
“賤!我不吃了,沒胃口!你要約炮還是怎樣隨你的便,我自己走,不礙你眼!”
說著就氣騰騰地起來要走,結(jié)果被齊彧一把拽到了腿上,她被迫坐他大腿,小鳥一般撲騰著翅膀掙扎。“放開我!你還拉我做什么,去找你的32e奶牛啊,我給你騰地兒還不行嗎?放手……”
“還說你不是小醋壇!”齊彧在她臉上咬了一口。“我的小乖乖,吃醋的時候脾氣這么大!”
“關(guān)你什么事,你放開我……”
“別鬧了,我剛才逗你玩兒呢!別人再好看,在我眼里,也不及你一根手指!”齊彧親昵地咬她的小耳朵,“再說那樣的庸脂俗粉,還真入不了我的眼,我嫌膩!”
“借口!入不了你的眼你還笑得那么淫!”
“我笑,是因為她的裙子穿反了!”
葉寶這才不鬧了,仔細(xì)一瞧,還真是。偏偏那狐貍精還不知情,一個勁在那搔首弄姿,方才覺得風(fēng)騷,現(xiàn)在看來卻是個笑話。她忍不住抽出了嘴角,心里樂了,嘴上卻還不饒他。“誰知道你是不是就好這口!”
“我再怎么饑不擇食,也不至于看上這般智商的!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小腦袋瓜!”齊彧捧著她的額頭用力親了一口。
葉寶好氣又好笑,在他胸膛上用力拍了一把。“這次就饒過你了,下次再戲弄我,我就、我就切你小丁丁!”
“切小丁丁這么狠?我倒是不怕,就是怕苦了你!我沒小丁丁,以后怎么滿足你?”
葉寶倒是想得開,“嘁!大不了一拍兩散,以后做姐妹,反正有孩子了,也不用傳宗接代,切了就切了!”
“那不行……性福的生活,就都靠它了!我要天天用它愛你,愛到我們百子千孫……愛到你合不攏腿……你就會知道,它有多重要……嗯……”
他越說越露骨,把葉寶的骨頭縫都酥,最后也只能在他懷里沒出息地嬌嗔。
黎媛從書店總部出來,正準(zhǔn)備散步回家,無意間一眼瞥見對面停著的邁巴赫。嘴角揚了揚,她走過去,曲起手指叩了叩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齊孠的臉。一身正裝,應(yīng)該是剛從公司下班過來。
“嗨!這么巧!”
齊孠不說話。
像是有某種默契一般,黎媛上了車,齊孠立即發(fā)動了。也沒問她去哪,直接往前開。
今天例會,黎媛穿了一身正裝,香奈兒的小套裝,淡淡的紫色,襯得她很優(yōu)雅。v型領(lǐng)口露出一截修長的脖子,沒有任何裝飾,感覺很干練,屬于精品美女,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的那種。
她一上車就把大波浪卷扎起了馬尾,然后從紙袋里掏出一雙運動鞋,換掉了dior的細(xì)高跟鞋,嘴里發(fā)出一聲暢快的嚶嚀。“嗯!舒服多了!這么細(xì)的跟,簡直不是人穿的!”
齊孠瞥了一眼,沒說話。
她倒是自己先笑著調(diào)侃起來。“是不是覺得女人都是復(fù)雜的動物?明明喜歡簡單,卻還為了漂亮逼自己穿十公分的高跟鞋,每一步都跟酷刑似的?呵呵……沒辦法,我要是穿著球鞋和t恤去,顯得很沒正經(jīng)。要是下屬都有樣學(xué)樣,天天穿著睡衣去上班怎么辦?”
他不接話,她也一點都不介意,也不尷尬,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懶得挪動,伸長手換了一首輕音樂。
齊孠這才有了反應(yīng)。“我不喜歡其他人換我的音樂!”
“你難道不知道紳士應(yīng)該女士優(yōu)先?一首歌而已,別這么小氣!你就是繃得太緊,凡事都按規(guī)矩來,才會自己弄得這么累!relax!生活是用來享受的,不是用來自虐的!放松,ok?要不跟我去練瑜伽?保證練完你通體舒暢!”
齊孠有點后悔來找她,太聒噪了,像只蒼蠅一樣說個不停。還跟他說教,她有那個資格嗎?他真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我想,你把車停在我公司正對面,應(yīng)該不是巧合這么簡單吧!找我有事?”
“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我很樂于助人!”
死鴨子嘴硬!黎媛暗笑。不過酷酷的男人時還蠻可愛的,車都開到她公司樓下了,還不肯承認(rèn),真是……又傲嬌!
“去我家?”
“我今天沒心情!”
“沒心情?你是不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會主動邀請男人上的女人!果然,男人都是這么理解這個信息的!不過,我可以保證,你跟我回家要做的事,絕對比這個更刺激,敢嘗試嗎?”
二十分鐘后,齊孠已經(jīng)站在黎媛家門口。她隨口解釋道:“上次那棟別墅是我父母家,我平時上班就住自己的公寓。就我一個人,沒空收拾,有點亂,你別介意!”
齊孠懶得理會那些,進(jìn)門換了拖鞋,環(huán)視了一圈。簡單的兩房一廳,房間不大,小資裝潢,倒也干凈整潔。
黎媛給他倒了一杯礦泉水,然后就帶著他進(jìn)了房間,中間有一張大躺椅。
“這是我的書房,也是我平時做研究的地方!偶爾朋友或是下屬有煩惱,我就給她催眠,一般三次之后,就能打開心結(jié)!呵,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催眠可不是迷信,是有科學(xué)依據(jù)的。”
她玩笑道:“我大學(xué)主修法律,但心理學(xué)成績比法學(xué)還好,不會有患者被催眠到一半就再也醒不過來的事情!”
“我不需要催眠!”
“no!”黎媛?lián)u搖手指。“相反,你心事太重,比任何人都需要。人的抗壓能力是有限度的,如果一味輸入壓力卻不找途徑排解,精神遲早崩潰,絕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放心,你最大的秘密我已經(jīng)知道了,沒有什么難以啟齒。再者我很有職業(yè)操守,你的秘密在我這,保證安全,就當(dāng)是做運動疏解壓力!”
齊孠的心理負(fù)擔(dān)確實太重,最近越來越壓得他喘不過氣。而且他不愿承認(rèn)的是,黎媛身上有一種讓人很安心很可靠的力量,讓他不自覺去相信。猶豫了一會兒,他一語不發(fā)地脫掉了外套,仰躺在椅子上。
黎媛開了輕音樂,讓他安靜閉眼休息了一會兒。齊孠一貫隱忍,心理防線很緊,比她認(rèn)識的那些人都難以催眠。她用了很多辦法,才讓他慢慢放下戒心,進(jìn)入了催眠模式。
十幾分鐘后,齊孠突然從“夢中”驚醒,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回到現(xiàn)實。一額頭都是虛汗,驚魂未定。
“我做了一個噩夢……”他氣喘吁吁。
“我知道!你都告訴我了!那個夢境,與寶兒有關(guān)!根據(jù)夢境顯示,你對寶兒確實有很大程度的好感,但另外一部分,是你對齊彧的恨,因為中間穿插了很多你小時候看到你父母因為那個爭吵的情景。也許你認(rèn)為那沒有對你造成影響,但其實在潛移默化之中,已經(jīng)根植了恨意。”
“你認(rèn)為齊彧和他母親搶了你父親,所以你會無意識地去搶屬于他的東西,尤其是他愛的女人!”
“可我對葉寶……我……我是真的愛她……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愛她,因為太愛,我甚至……愿意為了她放棄仇恨,只要她幸福……我什么都無所謂……但我現(xiàn)在很痛苦。每天看著她,我都要崩潰了!”
他從沒有感覺這么痛苦,掙扎,無奈!
換做以前,他會用各種卑劣的手段強取豪奪,把她搶過來,哪怕是占有她的身體。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我知道你心里很矛盾,你的斗爭體現(xiàn)在你遇到最后一扇門時,拼命地拉扯,但鎖越來越緊。感情大多如此,你愈控制,就會把自己捆得越緊。放松一些,別把自己逼得太緊。那扇門,你遲早會打開!”
黎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遞給他一個粉紅色的盒子。“吃點冰淇淋,有助于緩解壓力!”
齊孠皺眉,對此表示懷疑。“我不吃那東西!”
“放心,男生吃冰淇淋一點都不娘。而且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的秘密在我這絕對安全,不會泄露半句!”她抱著另一個冰淇淋桶,坐在他對面一口一口地吃起來。“快點!不吃就要融化了!”
“為什么幫我?”
“我這只不是幫你,這是救你!你都病入膏肓了,我總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吧?”黎媛?lián)Q上了一套家居服,臉清清淡淡的,與方才干練的模樣判若兩人,清秀可人。“再說,你是寶兒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guī)湍阋彩菓?yīng)該的!”
“你相信朋友真的存在?說白了,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guān)系!”
“可你有哪里值得我利用?”黎媛反問。“錢,我有!至于柔體,我暫時還沒想掠奪你的!當(dāng)然,你的柔體對女性很有吸引力,這一點還是要肯定!所以,是你把人性想得太復(fù)雜了。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要抱著目的,人與人之間相處沒那么累!”
“那是你的看法,你并不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是指你讓女秘書替你頂罪,還有結(jié)婚結(jié)個月就離婚?我也沒說過,我認(rèn)為你是好人吧?商場上摸爬滾打那么多年的,能有幾個不是鐵石心腸?”黎媛又勺了一大口,味道真不錯。“所以我說,你要放松一些!不一定非要當(dāng)總裁,高處不勝寒,那絕對不會是生活的全部樂趣!”
齊孠微微感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簡單!”
“我也沒說我簡單,我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復(fù)雜面,人都有復(fù)雜面。我的意思是,不用再把人性想得更復(fù)雜,要你擁抱生活,享受生活!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已經(jīng)很久沒休假了,我強烈建議你休假一段時間,周游列國,心情肯定會好很多!”
“而且,你不是沒辦法面對寶兒嗎?正好借這個機會分散注意力,說不定你就對其他事情感興趣了呢!”
“休假?”在齊孠的字典里,壓根就沒這兩個字,聽起來陌生又怪異。
“嗯!你可以約朋友一起去,有伴玩起來更開心!”
“你和我一起去!”
“咳咳咳——”黎媛一口冰淇淋卡在喉嚨口,激烈地咳嗽起來。“我、我干嘛要和你一起去,我只是給你個建議!”
“你說要給我催眠治療,我不喜歡中途放棄!”
“可你等你回來!拜托,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好不好?我沒你想的那么嫌棄!”
齊孠不理會她的抗議,起身拿起外套。“就這么決定了,定了時間我再聯(lián)系你!”
黎媛抱著冰淇淋,欲哭無淚,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