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旗集團。
奢華的室內(nèi)vip泳池,泳道數(shù)百米長,波光粼粼,偶爾能聽見水聲。偌大的泳池,此刻只有兩個人。歐陽正霖矯健的身姿在水藍色波光里穿梭,修長的四肢游動著,姿態(tài)標準又迅速,他感覺自己像浪里小白龍,英勇又英俊。
一身性感比基尼的美女模特站在岸邊給他加油,這樣的天氣,她冷得直哆嗦,但也咬緊牙關忍耐,一副身在熱帶海灘的興奮模樣。“親愛的,加油!親愛的,好棒!”
冷又怎么樣?那是全國規(guī)模最大的汽車公司太子爺,也是未來的掌舵人,坐擁千億資產(chǎn),她拼了命也要博他歡心。
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才得到他的垂愛,就算不能成為他正式的女朋友,有一段韻事,也足夠她回味終生,最重要的是——一生衣食無憂。
一道人影突然在眼前鉆出來,嚇了她一跳,嬌嗔。“親愛的,你嚇到人家啦!”
膚白貌美的歐陽小公子得意地壞笑著,從水里出來。手腳修長,年輕的線條張揚著野性與活力,白希的肌膚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完全是俊美版的阿波羅神。
女模忙殷勤地送上大毛巾,得到了他一記香吻作為獎勵。
“親愛的,你好棒哦!游得好厲害耶!”
歐陽正霖耳根子軟,一被夸就得意地挑眉,“那當然,我是誰,人稱浪里小白龍!冬泳小王子!”
目光灼灼的樣子,愈發(fā)俊俏了,迷得女模七葷八素,主動獻上熱吻。“親愛的最棒了!”
歐陽正霖順勢摟住她的腰,用力抱向自己的身子,壞笑著狂野地加深了這一吻,靈活的舌頭在她口腔里進出,攪拌著,時而溫柔時而霸道,讓她捉摸不透,欲罷不能。女模很快拜倒在他高超的吻技下,全身的熱力被點燃了,也纏緊他的身體激烈地回應。
男人本來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過是一個吻,已經(jīng)喚醒了歐陽正霖的興趣。對于一只肉食動物而言,當然是迫不及待地把美味吞進肚子里。大手在她身上技巧地摸起來,落在她飽滿的豐盈上,隔著比基尼輕輕揉。
女模受不了了,全身發(fā)熱,在他懷中哼哼唧唧。“親愛的,別、別在這里……”
“放心……沒人……”歐陽正霖繼續(xù)糾纏著她香滑的舌頭,手指一用力抽緊,立即惹來她的嬌語。“這里只有我能進來,其他人都不敢……在這兒做,比辦公室刺激不是嗎?”
女模當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更何況她的興趣也被他挑起了,于半推半就也就從了。兩人躺倒在躺椅上,身子糾纏在一起。
但就在這么火熱的時刻,一道令人厭惡的身影闖入歐陽正霖眼里,讓他皺起眉頭。
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女清潔工走了進來,開始賣力地拖地。他仔細看了一會,居然是又是方箐箐那個討厭的女人!他就說,誰這么不長眼敢擅闖他的領地?又是她!他不找她麻煩,她居然敢來招惹他!
深陷其中的女模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緩慢下來,氣喘吁吁地問。“親愛的,怎么了……”
“沒什么,繼續(xù)……”下面腫脹如鐵,在緊身泳褲的包裹下凸得愈發(fā)明顯。
歐陽正霖眼睛都紅了,沒辦法在這種時刻停下,于是低頭繼續(xù)那一吻。可有人在旁邊總是不自在,他沒辦法專注,眼睛時不時瞟向方箐箐。可她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泳池有人,往他們這邊越拖越近。
媽蛋!該死的女人是故意和他對著嗎?還是她眼睛瞎了,連有人都看不到!
激吻的女模本能地伸手去摸歐陽正霖,卻發(fā)現(xiàn)軟了,驚訝地望著他。“親愛的,你、你下面怎么……”
歐陽正霖面紅耳赤,氣喘吁吁,興趣全被敗光了,怎么也繼續(xù)不下去。而且方箐箐還是一點都沒察覺,越來越近了。他罵著臟話惱羞成怒地從女模身上起來,“你先回辦公室等我!”
直到聽到女人的尖叫聲,認真拖地地方箐箐才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一個比基尼半掛在身上,雙臉發(fā)紅的高挑美女瞪了自己一眼,抱著胸跑了。
她愣了一下,里面有人?剛才想離婚的事想得太專注,完全沒發(fā)現(xiàn)。
隨即她感到了兩道冰冷又熾熱的目光,恨恨地瞪著自己,扭頭望去,歐陽正霖穿著一條泳褲站在那里,雙手握拳,臉色鐵青,連眼角都在抽筋。看上去,有那么些許恐怖。
當然,方箐箐才不怕他,只是討厭看到他罷了!但完成本職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她把他當空氣,加快速度繼續(xù)拖地。
然而她主張和平,對方未必也像她這么想,一只腳踩在了拖把上,充滿挑釁的意味。她動了兩下,拖把還是被那只腳死死踩住。她低著頭,冷冷地。“請你把腳拿開!”
但那只腳就像黏在拖把上似的,怎么都掙脫不開。
“拿開!”
“方箐箐,你是故意的吧?”
頭頂傳來惱火的質(zhì)問,嗓音很好聽,可是語氣實在太讓人討厭了,方箐箐懶得理他,但他又問了一次。“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她不耐煩,“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歐陽正霖磨牙,不爽的嗓音從牙齒縫里擠出來,涼颼颼的。“你知道我和其他女人在里面,故意來這里拖地是嗎?”
“我每天都要拖地,不知道你在里面!”
“說謊!我交代過外面的人,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別人不來拖,為什么偏偏是你?你還說不是故意的?”
“上面沒有通知我,我是按平時的工作時間來打掃!你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想見到你,把腳拿開,我拖完就走!”
“打攪完本少爺?shù)暮檬戮拖胱撸磕阋詾橛羞@么容易?”歐陽正霖本來是好脾氣,可一面對方箐箐,就特別容易炸毛,什么貴公子的優(yōu)雅溫柔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怎么看她怎么討厭,就想和她吵架。“就算你進來之前不知道,你進來之后看到有人,你不會滾?”
“游泳池這么大,我眼睛沒那么好,看不清那么遠有人!”
“你還狡辯,我看你分明是故意壞我好事。我知道……因為上次醉酒你無恥地把我睡了,就奢望和我繼續(xù)發(fā)生點什么。看到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就嫉妒,故意來搞破壞!”歐陽正霖自以為是地想著,越想就越認定是這樣,越想就越覺得方箐箐十惡不赦,居心叵測。
冷笑著,“別天真了!那一晚我是被你設計了才會,你以為還有第二次?再說,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姿色,能和模特女明星比嗎?你就只能給她們當保鏢!嫉妒也沒用,誰讓你又老又丑,方阿姨!”
本想息事寧人,無謂和這么幼稚的一個小孩爭辯,但這番話實在讓方箐箐很難咽氣,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他,連翻幾個白眼。
“歐陽正霖,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是!喜歡你錢的女人很多,但不代表是個女人都喜歡你。我相信如果她們看到你這一面,也不會再被你的金錢蒙蔽!”
“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無謂為了可笑的自尊心自欺欺人。你沒羞恥心但我有,我沒興趣看你的活春宮!我要說的就這幾句,給我讓開,別挑戰(zhàn)我的耐心!”
“別挑戰(zhàn)你的耐心?嗬!反了你,竟敢威脅我?”歐陽正霖一身的傲驕勁統(tǒng)統(tǒng)上來了,不依不饒,刁蠻得要命。“這是本少的地盤,我愛踩就踩,你管不著!”
“閃開!”方箐箐猛一用力把拖把從歐陽正霖腳下硬抽了出來,腳下一踏空他踉蹌著退了兩步,慌亂之中抓住方箐箐的手,推搡間兩人換了一下位置。方箐箐腳下一滑,整個人后仰著跌進水里,徹骨的寒冷讓她尖叫。
歐陽正霖站穩(wěn)了身子,見方箐箐掉進水里,得意洋洋,“敢挑釁本少,活該!”
方箐箐撲騰著手臂掙扎,“我不會游泳……救、救我……”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想把我拉進水里是不是?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身子在冰冷刺骨的水中起伏,喉嚨里嗆進了許多水,方箐箐掙扎著咳嗽著。“咳咳咳咳……咳咳……我……我真的不會游泳……救命……”
“那更好,淹死你,免得以后礙本少的眼睛!”
“你瘋了……救我……救命啊……”方箐箐拼命掙扎呼救,從水中看歐陽正霖,他的臉扭曲了就像一個殘忍的魔鬼,欣賞著她垂死掙扎的模樣,血仿佛是冰做的。劇烈的掙扎很快耗光了她的力氣,掙扎幅度越來越小,水漸漸漫過頭頂,喉嚨里只剩下微弱的呼救。好冷,好冷……就像掉進了一個冰窖里……
歐陽正霖以為方箐箐在演戲,很快就會自己冒頭,還一個勁地奚落她。但過了半分鐘,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笑不出來了。“方箐箐、方箐箐……你出來……別裝死啊……方箐箐……我不會上當?shù)摹襟潴洹?
“該死!”他如一道弓撲入泳池,費了半天的勁才將她從水里撈上岸,跌坐在一邊,累得氣喘吁吁,踹了她兩腳。“醒醒!醒醒!”
方箐箐不動,整張臉慘白如紙。
“喂!你醒醒!醒醒啊!”歐陽正霖焦急地一直拍她的臉,按壓她的心臟,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會就這么死了吧?方箐箐!”情急之下,他只能掰開她的嘴,用力吸了口氣,灌入她口中。“方箐箐……你別死啊……方箐箐……”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欲送進她嘴里,方箐箐突然咳出了一口水。他嚇了一跳,險些嗆死自己。
“咳咳……咳咳……”方箐箐驚鸞著,咳嗽著,一口一口往外面吐水。
歐陽正霖的心臟這才歸位,重重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驚魂未定。“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方箐箐咳了很久,眼前天旋地轉(zhuǎn)的世界才漸漸停止轉(zhuǎn)動,視線恢復清晰,忽然覺得心酸。
如果死了更好吧,不用為離婚和貧窮痛苦,不用被有錢人踐踏。可是,死哪有那么簡單。她還有女兒還有父母,她只能為他們活下去……可是她好累,真的好累,她的委屈和痛苦有誰知道?
悲從中來,連日來壓抑的淚水忽然奪眶而出,方箐箐抱著膝蓋哭起來。
一旁的歐陽正霖看得目瞪口呆,方箐箐,居然會哭?她不是很彪悍堅強得像個機器人一樣嗎?愣了半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能接受她打他罵他,再兇悍都好,可是一哭,他心都亂了。
因為不知所措,表面上反倒露出了厭惡的神情,推了她兩把。“噯!你、你哭什么?不許哭了!別哭了!”
他本來就最怕女人哭,方箐箐這種女漢子一哭,更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我剛才不是故意推你下去的,誰讓你突然抽了拖把……我不知道你不會游泳……我不是真的想你死……噯!別哭了,聽到?jīng)]有?”
結果方箐箐哭得更傷心了,聲音越來越響,幾乎在嚎。
她不知道這世界是怎么了?她為了這個家付出她的全部,最后卻敵不過一個小三。老公被搶走也就罷了,現(xiàn)在連女兒都快留不住了……她真沒用!難道沒錢的人就該被踐踏,連自己孩子都該被搶走?
可是她搜集不到方章找別人的證據(jù),他那些同事也不愿意做證,如果告上法庭,也未必能給出一個公正的判決,她也不想給女兒的心靈留下創(chuàng)傷!她很害怕很害怕,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一直佯裝堅強藏著,但歐陽正霖的步步緊逼終于逼得她徹底崩潰。
“方阿姨,你別哭了!吵死人了!不許哭,聽到?jīng)]有!”
“你憑什么命令我?有錢就能隨便踐踏別人的尊嚴嗎?”情緒崩潰的方箐箐邊哭邊罵邊打,“像你這么幼稚又無聊的人,就算有幾百億幾千億也讓人瞧不起!”
歐陽正霖被她打得很疼,齜牙咧嘴。“噯!你罵就罵,別動手動腳,好痛!你還打!方阿姨,你給我住手!出人命了!”
“我們努力生活,一分一分地攢錢,為了省一頓午飯的錢寧愿餓著,就算看到再漂亮的衣服也只能忍著,但我還是活得很開心,我以為自己精神上是幸福的,可一切都是謊言!都是謊言!我什么都沒有!騙子騙子——大騙子——”
她拼命打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叫,打著打著歐陽正霖突然覺得她有點可憐,也就很男人地忍住了,任由她發(fā)泄。
在他面前她總是表現(xiàn)得那么堅強那么囂張,好像全世界就是她活得最幸福,他有再多的錢在她面前也是渺小的。他的傲氣受不了他的驕傲,因此極力向她證明他的生活有多優(yōu)越,屢次欺負她。其實想想,她也只是個女人!他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么能和一個女人計較?更何況她還那么窮!實在是有點不應該!
沉默地任由她發(fā)泄,等她哭夠了鬧夠了,捂著快被打出內(nèi)傷的手臂,咧著嘴問。“發(fā)完瘋了?我都快被你打死了!”
發(fā)泄了一通,方箐箐心里好受多了,吸了吸鼻子。
“我說你,突然抽什么瘋?跟神經(jīng)病一樣,打得我疼死了!被人欺負了?你老公找人了?”
方箐箐像突然被蜇了一下,反應激烈。“不要你管!”
歐陽正霖得意地挑眉,有些幸災樂禍。“看樣子還真是,我就知道!像你這種彪悍野蠻,比男人還不修邊幅的女漢子,誰對著你有性趣?再說外面年輕漂亮溫柔體貼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你老公不找人才怪!”
“你以為你拼死拼活地賺錢養(yǎng)他他會感恩,得了吧!男人幾個良心的?只不過他比那些別的男人更人渣一些罷了!你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
他的聲音就像蒼蠅叫一樣惡心,聽得方箐箐心煩,推開他站起來,“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歐陽正霖聳肩,落井下石,“不說就不說,反正他也找了,你認栽吧……”
他挑著眉,很傷人地幽幽來了句,“女人到了你這個年紀一無所成還帶了個孩子,老公找人,我都替你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