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你要逃跑對不對?我把我的粉色小熊行李箱借給你……行李我也幫你收拾……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記得給我寫信……我給你寄五百塊錢過去……店里你放心,我會照顧!你姑父姑媽那邊我也會經常去蹭飯,不不,去探望……”
說得她好像一輩子不回來似的!故意咒她呢!葉寶一腳踹開,“我逃什么逃?我現在去宰了齊彧,再回頭收拾你!滾去看店!”
她穿著拖鞋就“蹬蹬蹬——”跑下樓,氣勢洶洶,豪氣萬千,一副黑幫大姐大要去砍人的架勢。一出大門就看見齊彧那廝雙手插在褲袋里,靠著一輛寶石藍的蘭博基尼。還真像越小萱形容的,風度翩翩,衣袂飄飄。
身后是貧民窟老舊殘破的居民樓,燈光昏暗不時閃動幾下。他安安靜靜地在燈下等她,從容翩然,漂亮漆黑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里朝她微笑,仿佛浸滿了溫柔,微微一笑很傾城。
葉寶站在他幾步開外的地方,不由就定住了。這樣的夜里,一個溫柔斯貴的男人的等待,似乎變成了讓人怦然心動的情愫。
好像他的存在就是為了等待她,過去,現在,將來,他會一直等待她。這種奇怪的情愫,像往她心湖上扔下了一顆石子,蕩漾開一圈圈漣漪,有些顫栗。
但這種癡迷只維持了短暫的幾秒,她便回過神來,暗笑自己怎么能被這樣一個風流腹黑的男人迷惑?齊彧這樣的,有多夢幻就有多尖銳,天生就是要讓女人心碎的,她不想成為為他肝腸寸斷的女人之一。
齊彧看著她沖出門口,頭發蓬亂,素顏,也許連臉都沒有洗過,幾根頭發亂七八糟地黏在兩頰。一身可笑又廉價的蠟筆小新睡衣,光著兩條腿,腳上是同款的蠟筆小新涼拖鞋,就那么莽莽撞撞地闖入他視線里,卻盡是一身“誰與爭鋒”的張揚傲氣。
俏生生的一張臉,五官說不出多驚艷,組合在一起卻是明艷動人活色生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嚕嚕轉動,說不出來的英氣。像一道明亮的光,讓人總是會一眼捕捉到她。不由得想,世間怎么會有這么驕傲的女孩子。哪怕素著臉,依然神采奕奕,明媚嬌俏。
兩人都隱藏了自己的失神,畢竟這種失神對他們而言都還陌生,不太習慣。
葉寶跑到齊彧面前,雙手叉腰,氣勢洶洶。“你還敢來,真不怕我砍了你?”
“兩天不見,你還是那么精氣神十足!”他喃喃一笑,眼珠子里流轉著一股光華,又是讓葉寶呼吸一窒。反唇相譏,“那是當然,見不到你,心情好得很!你又想干什么?這可是我的地盤,分分鐘把左右鄰居召喚出來,大掃把一通亂揍,打得你屁滾尿流!”
“哦?我不認為你有那么好的人緣!”
“別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悠然將她一軍,“我倒想試試!”
“你——”葉寶咬牙,“你到底想怎么樣?”
“外頭有點熱,我們進車里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有什么話就在這說,犯得著進車里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上了你的賊車,你把我拐了怎么辦?”
“怎么?你很怕我?”
“我怕你?”葉寶大眼珠子一瞪,冷笑。“我怕我控制不住脾氣,一手弄死你!”
“那進車里,慢慢弄……”一雙桃花眼邪氣極了,嗓音也曖昧得很,撩得人骨頭都酥麻,葉寶打了個冷顫。“王八蛋!”
“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這里燈光太暗了,看不清楚!”
她警惕地皺眉。“什么東西?”
“好東西……”他的嗓音仿佛有某種魔力,喃喃著,酥酥的,啞啞的,充滿了誘惑。“你想要的‘好東西’……”
葉寶的臉“噌——”地漲成了滿江紅,大罵。“齊彧你混蛋!你有暴露癖是你的事,我不想看你任何東西,不管衣服里面還是外面,統統不想看!”
“我有說給你看我身上的東西么?”齊彧先是啞了一下,隨即為她的慌張感到好笑,眉宇都被笑意浸染了。“你把我當什么了?隨便抓住一個人就脫光了給她看的?”
“難道你不是嗎?”葉寶怒紅臉反問。“你就是個超級大色狼裸露狂,不以為恥反以為趣,不過就是比電影里那些猥瑣癡漢長得好看一些而已,本質上都是一樣!”
“從猥瑣癡漢的角度來說,長相如何,差別很大。長得難看的叫猥瑣,長得好看的……叫風流,而且是很多女人都渴望的風流……要不怎么會有那么多女人為我著迷,蜂擁而至,甩都甩不掉?”
“嘁!你以為她們看中的是你的人?”葉寶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言語相當唾棄。“別傻了,她們只是喜歡你的錢和你這張漂亮的皮囊而已。除去這兩樣,你什么都不是!自私吝嗇腹黑又變態,遲早被人抓起來扔進監獄,關一輩子的那種!說到底,你只是比普通人更會投胎!”
“我就是比你們更會投胎,不服氣,你也投一個給我看看?”
“投你妹!”葉寶一腳踹過去,被他利落閃開,眼見一腳要踹到他的車蓋,急忙硬生生收住腳。重心不穩兩步,整個人往后栽去,心里正哀嚎要在王八蛋面前摔個四仰八叉,丟人死了。他卻飛快地一把環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里。
葉寶嚇出一身冷汗,驚魂未定地看著他。俏生生的小臉有點發白,氣息不穩。
齊彧眉眼含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夏末的夜晚晚風徐徐,蟬在樹葉間拉長嗓子“知了知了——”地叫得人心都亂了,小飛蛾在燈光下揮舞著翅膀亂飛。太過安靜的夜,任何一點輕微的響動,都足以撩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