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然默了聲,躬著的身子也隱發顫。
“還不快滾?”一貫的冷音,傅冥彥卻帶了幾分克制。
地面上的男人連滾帶爬的出了辦公室。我刻意穩著身子,“你把孫總打了沒事吧。”
“你見我怕過誰?”詭異的瞧了我一眼,有些泛涼。
不居不下,正是我這個時候的處境,正思慮著要不要出去。那人卻突然向我勾了勾手,原本冷情的眼,帶了點細致的波瀾。
“過來。”壓長的語調,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卻讓我心底一麻。
突覺怪異,我捏了一把自己手腕,故作鎮定的向他靠近。
“啊……”被人拉入懷中,我耳邊是男人穩健的心跳。臉被他的胸膛熨的發燙,“傅總,這不合適。”我做了掙扎,卻被禁錮的更加厲害。
明明剛才還劍拔弩張的辦公室,此刻被卻一種曖昧的詭異彌漫了全部。
“我從你身上,似乎從沒得到過全身心的信任。”薄繭的手指觸碰了一下我的肩膀,更像是一種暗示。
“我不明白。”從他胸膛強硬起身,我面色有些慌張。
“剛才那塊手表,讓我本以為我們的關系,用金錢可以更穩固。”他皺了眉,好似覺得很困難,“但似乎不行,我對你還是不夠信任。”
還未等我反應的急,男人的吻便落了下來。
大腦充斥著嗡嗡,傅冥彥的霸道與強硬連吻都粘帶了幾分。
“我要你愛上我。”唇齒間的黏意,男人沙啞暗沉的聲音依舊清晰。
我大腦雖混沌一片,但仍舊有個清楚的念頭,我必須推開男人。
我身后沒有依傍,與傅冥彥的糾纏只會令我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但我似乎也沉淪了進去,我似乎真如男人的要求那樣,好像,依舊有點愛上了他。
閉了眼。
所有的畫面光怪陸離,其實許多事情早已有了暗喻。
半室歡愉。
我滿身的曖昧,外面的天黑子。星子亮了整個夜空,“滴滴……”
我將衣服剛穿上,電話將突然響起。連忙看了眼在沙發寐眼的男人,小心翼翼捧著電話走到辦公室外接通。
“你婆婆出了事,已經吐血送了醫院。我去零度找你時,從簡珊旁邊聽到的,你……”
傅江說話的速度很快,有些急躁。
手機跌落在地面。
我全身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指尖都發著抖,婆婆出了事情?顫顫巍巍將手機重新撿起,我只聽見自己虛弱的聲音,“我現在過去一趟。”
事情和簡珊脫不了關系,她之前就警告過我,是我大意了。
把手機收好,我稍稍鎮定了一下。
“林涵!你怎么在這里?”何欣馨手里拿著文件走來,眼神看到我全身狼狽時。
突然一變。
“你和傅……”
“讓開。”抬了眼,我及望之處皆是冰冷。
我此刻根本毫無心情,再與女人周旋。
婆婆在等我,我不能耽誤任何時間。
“站住!”手指扣住我的肩膀,何欣馨眼中深刻著恨意。“我警告過你離傅冥彥遠些不是嗎?你個賤女人,不過小地方來的,怎么配的上傅冥彥?”
“說夠了嗎?”我抬了眼,此刻已經一片冷然,“給我滾開。”
何欣馨被我推到踉蹌了幾下,還沒有來的及爬起。
我便不作停留的走了。
只余聽到身后傳了尖叫。
緊趕慢趕到家,傅江早已到那邊等候,見我衣衫凌亂,脖間還沾染著曖昧痕跡時,眼神頓住。
但到底也沒有說什么。
“收拾一下,機票我已經準備好了。”
指尖還有些抖,我難掩情緒,但終究只將千言萬語匯成了蒼白的兩字,“謝謝。”
將東西迅速收拾完,我便和傅江一路奔赴到沛縣。
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我整個鼻尖,荒蕪的顏色大片交織,壓的我喘不過氣。
“婆婆……”聲音中含了壓抑,看見床上廋骨嶙峋的老人,眼眶也滾下了朵抹燙意。
醫生恰好進來,見狀深嘆了口氣,“老人家本來就血壓高,加之心臟不好,可能心中郁結,現在情況很危險。”
我滿眼的不可置信,“可是她身體一直很好啊。”
話剛一落下,醫療器就響起警報聲。我親眼看見婆婆被推進搶救室,到末了卻連手都沒拉上……
三個小時。
醫生走了出來,遺憾的搖了搖頭。
“林涵,堅強點。”傅江大掌溫熱落在我肩頭。
一直以來強裝的堅強,終于在此刻失了決堤。
傅江一直陪著我將婆婆喪事辦完,當日亦晴,我也已許久沒有閉眼。
終斷了所有的外界聯系,連……連同那個人,也沒再聯系。
心中有恐意,也有不知如何面對的懼怕。
“傅江,很感謝你的一直陪伴。”我轉身看著身邊的傅江,口氣努力的平靜。連日來我想了很多,但我再想要逃避,一切還是要去面對。
唯一對不起的恐怕就是我面前,這個溫柔如極致的男子。
“我想你一直要的一個答案,我現在能夠給你了。”
傅江手里程著把骨架極大的黑扇,連同頭頂光亮全部遮住。微晃的陰影在他連英俊的臉上投下,似有些波動。
他發出的聲音略微顯得艱難,“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我不急。”
微微一笑。
可我卻很堅定,“一直以來我都騙了你,傅冥彥找過我。要我和他合作,一直匯報你的行蹤,我答應了。”
眼睛里仿佛被蒙了一層水霧。
“我知道,但沒關系。我……”他替我擦了一下臉頰,我苦澀的一笑,這才知道自己竟流下了眼淚。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愛上了傅冥彥。”
他指尖一頓。
眼神露出慌亂,輕笑了笑,“我不信,你撒謊,只是不想答應我是嗎?”
“對不起。”
最后一句話沙啞之至,我哽咽著響,眼角淚花冒個不停。
我從兩人傘間,退了出來。
頭頂仍舊大片炙熱的光,可我卻在此刻感覺到冰冷無比。
時隔五天,我又重新回到了浦市。
兀然一身,如同我第一次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