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個什么意思？”

突然覺得這件事情里面暗流涌動。

何欣馨又是何等驕傲的人，既然甘低頭和我合作，那背后的推力因素，恐怕也是……

“這你就不必要知道了。”她臉色有些壓抑，細長的手指點了點塞在我懷里的文件，語氣冷冽，“項目只有合作好了，我們才能夠得到彼此想要的。”

略略收斂了一下眉眼。

我臉上重新涼出一幅笑容，“只要何小姐不起幺蛾子。”她那張精致的面孔還滯留著僵意，沒有反應的，再反駁幾句。

我便立即轉身了。

后面隱隱傳來女人的責怪聲。

故作充耳不聞，我腳步邁得更快。

重新回到零度，已經進入了傍晚時間，來往人時間的黃金地段。

“林主管！”一道略微威嚴的聲音突然喊住了我，我剛反頭，見到那有些陌生的臉，有些發愣。

“我是統計部門的方岸。”

大約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開口便率先做了自我介紹。

臉色有一些尷尬，我朝他微微點了點頭。“有什么事情嗎？”

“是這樣的，既然您升任主管，我這邊部門還有一些待處理的事項要交給你。”方岸粗獷的臉上卻架著一副斯文的眼鏡，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他本人粗野的身材完全不一樣。

感覺來者不善，我心中悄悄埋下個心眼。

聲音卻仿佛稀疏平常，略帶了些疑惑問道：“你想要說什么事？”

可腦海中卻在快速搜索著這個部門的信息，之前看的那一疊文件里面，似乎提到了最近顧客銳減的問題。

這方岸估摸著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我心中早就對這件事有了思量，本想著待會兒解決，沒想到人到主動送上門來了。

也好，省的我麻煩。

“最近銷量銳減，我們部門統計下來，要是不再將顧客回暖。恐怕就要賠償一筆不小的損失了……”

他手上存著一份報表，放在我手心中。

有一些訝異，他竟然準備得如此完全。將手中的報表翻了翻，發現每列數目都整齊規范，來往統計都十分寫實。

將報表重新合上。

我正經了下來，“我之前并想要和你談這件事情，銷量下降與部門協調有些關系，況且我們許久沒有做活動，攏不住人氣。”

“做活動？”

他粗粗的呼著氣，“記下來鎮由于做活動，這筆花費更多，之前請明星過來巡演。獲得了短暫的經濟效益，根本不足以填補花費。”

眉頭蹙了蹙。

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這種東西都講究稀有，零度確實將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短時間效應身上。

“我說的活動，并不是只請明星這種常規項目。如你所說，這項花費較大，根本不足以填補虧空，之后我們要銳減。”

他臉色有些驚訝。

剛想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便將接下來的方案自動說出。

“可以搞個噱頭，以酬賓活動吸引顧客，之后我會將詳細的活動方案發給你。至于花費控制在1萬元……”

“一萬元！”

他聲音有些大，周圍路過的人莫名其妙的轉頭望一眼。

黝黑的臉上爬上了朵朵的桃紅，他重新壓下聲音，語氣仍然顯得十分詫異。“1萬塊錢做活動夠嗎？”

零度上來在項目花費上大手大腳，從不拘泥。

可我上人群越發要將這些小事對待的嚴謹一些，仔細計算過項目活動的花費，控制在1萬元錢，難度并不大。

“之后我會將項目報表發你的。”

他略微有些沉思，懷疑的眼神來回在我身上探視。

“林主管，一直以來，底下的人都對你上任有些意見。可就算你再怎么著急，想要得到他人認可，也不必吹這么大牛吧。”

挑了挑眉，面對他這樣直白的說出。

我倒也覺得有趣，嘴角輕輕一勾。

“我手上的那個項目正好需要市場調查，以更加嚴謹的針對方向。”

他眼睛中突然亮了一絲光。

我頓了頓，繼續說道：“項目里我提到過讓顧客自己DIY，調酒自動，他們花費。既得樂趣又讓我們賺了口碑，我想不虧吧。”

話已經說的格外明確了，方岸要實在不明白，也實在愧于坐上這個位置了。

“你……你這個想法是怎么想到的？”

口氣有些板硬，可末了流露出的眼神，卻含著一絲敬佩。

“結果一切還沒出，之后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即使心中已經有了十分大的把握成功的幾率，但到底還是不好洋洋恣意，這句話我說得十分低調。

“我還有一些事先處理，就麻煩方總把之后的報表和方案實施一下。”

說完這段話，我微微一笑，便踩著高跟鞋離開。

回到那間狹小的辦公室，馬不停蹄的將那份已經做好的報表發給方岸時。

總算松散了一口氣。

辦公室里的燈十分昏暗，暈黃的點點暖意，暢留在地面上。

我一只手從包里費勁地將手機取出，時間停頓在聯系人傅江上，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他離開時的那幅慘敗景象，還在我腦海中十分清晰地閃現。

良久，我才嘆了一口渾濁的氣息，“算了，都已經這樣了。”

希望這樣能夠將傅江推到遠一些，別讓他再被卷入紛雜的之中。

眼神停留在還亮著的屏幕上。

突然一陣震動，眼神匯焦，屏幕上一行寫目的字體，十分清晰。

‘回家路上，小心些。’

發送的人是個陌生號碼，我只接捏緊了手機屏幕的兩端。

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一句發錯了的話。突然讓我背脊一涼，渾身泛著徹骨的寒意。

心中不斷地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別人發錯了。

我重新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接下來要處理的文件上。

一旦入了神，時間便過得很快。

天邊攪著渾濁的暗，幾顆星星被掩蓋在濃重的霧里，黯淡的星光已經瞧不見了。

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也不知是為何，今天晚上一直打不到車。

后面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我汗毛突然立起，突然想到手機上收到的那條陌生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