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手機放置在桌面上,不斷的震動。
我一陣膽顫,總算回過了神。外面玻璃淋著細雨,滴答緩下。我逐漸緩神,漸漸冷靜下來,“喂?”
桌上放著一碗速食,熱氣隨之氤氳沖開。
我一邊按下接聽,一邊攪拌。
“今天的公告是怎么回事,你是根本沒有把這個主管放在眼里嘛?”
先前閃爍的是一串陌生號碼,我便沒有設下心防,現下卻有些頭痛。感到一陣懊惱,遂冷漠了聲音,“請問王主管打來是為的公告里的那件事?”
不卑不亢。
他那邊顯然被噎住了,緩和了一會。
這才厲聲反斥,“隨意給底下的人拔職,這件事你是想怎樣?”
我無意識的攪拌面前的面,突覺煩躁。
隨意將手機攤在另一邊,只聽前話筒里轉來,王攀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李焦只是普通的職員,你讓他……擔當這么大的職位。該不會是自己的私心吧……”后面一句話拖長,我聽來皺眉。
塞下幾口面,吞咽下。
我音調渾然暗下,緊壓成一根線。#@$&
“王主管力度里面似乎沒有規定主管不可任職,我覺得李焦完全有能力。在此你也提拔過簡珊,難道也是私心。”
那邊一慌。
聲氣卻明顯弱了下來。
“當……當然沒有!”
我微笑,刻意帶了點溫和,“那既然如此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您不滿大可反映給祁總。”%&(&
一順溜的講話好不停歇的說完,我便快速將電話掛下。
手機終于安靜下來了,我心略松了松。
將面草草吃完,面對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我一時有些放空。
又想起來常安口中的話。
心中那份憂慮越甚,傅江性子一向溫和,卻為我再三破戒。對我用情至深,我不會不知道。
可是常安那么驕傲的性子,都為了傅江來找我。
看來事情不妙。
心開始低搖。
直到雨漸弱下,我才進入微斂的細幕之中。還是咬牙回到了零度……
身上一片潮濕,衣服印出了幾道深印。
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攀竟還在我的辦公室等著我。
剛一帶上門他便坐在我的椅子上,臉上橫肉流淌,我只看一眼,便感到一陣不適。將鑰匙丟到一旁,故作無意道:“哪來的風,把王主管吹我這里了?”
身上黏黏糊糊的,我有些不太習慣,但因著這片有人。便只好生硬忍下。
“風?”他冷哼一聲,眉頭緊皺。像兩條肥大的毛毛蟲在不停蠕動。
從桌面上拿了一份文件,我隨意掃了幾行。
看起來不甚在意,但實則一直觀察著面前那人的一舉一動。
看他這樣子,來這里是故意的,來找茬?
想到這我不覺一笑,面上露了絲嘲諷。
然而一瞬便收,乘意順著他接著往下演。“王主管,你有事說事,要是想找麻煩。門在那邊,我就不送了。”
將文件合上。
我面上一副淡笑。
那人果然氣的更急,“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胸脯微微顫了顫,他臉上攪著紅氣,似乎還是隱忍了下來。
“李焦升職的事情我絕不同意,你這借職……”
“如果我也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呢?”我似笑非笑的挑眉的看向他。
他果然聽到這話一愣,明顯沒有反應過神了。
嘴扇合了還幾次,臉上紅漲,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我還要辦公了。”微微沖他點頭,之后他再說什么我都當做充耳未聞的模樣。
半點沒有往心里進去。
直到人走我才如妥協一般松軟了一口氣。
半瞇著眼,只覺頭頂上的天花板微微搖晃。似乎總將面前的那些散亂事務看的不甚清晰。
心中隱隱覺得王攀估計這事沒完。
我倒也不是怕,只覺得麻煩他難纏的勁兒,一時覺得很是頭痛。
眼中蒙了層光霧,漂騰于半空中。漸漸失了心神,入了黑甜鄉,“林涵?”
感覺有人再搖晃我,這才迷晃睜開眼睛。瞧見是李焦,呼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有些灼燙。
“有什么事嘛?”
我強硬打起精神,揉了揉了眼晴,總算覺得面前的人面目逐漸清晰。
“我剛剛看到公告了,你這樣做會不會……”李焦臉上隱隱顯著擔心,我之一笑。到旁邊接了一口水。
冰涼的液體并沒有將我喉嚨的火熄滅,反倒愈演愈烈。
頗有燎原的趨勢……
似乎是發燒了,難怪這么困。
我皺了皺眉,良久才壓下那股燥·熱。
“你有能力怕別人說什么?”他噎了響,張口還想要說聲什么,我卻搶在他前頭開口。“就當幫我,我如今先上位,后面無兵,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我一字一句說的十分真誠。
目光直直對視著面前的人。
李焦稍嘆了一口氣,一直蹙著的眉頭總算松了開來。
“那好吧……”
不過我話還沒有完全說話,見他延長了語調。
一時也忍不住道了擔憂,“但是別人的風言風語的確令人苦惱。”
“那怎么辦?”他剛剛才消下去的憂慮有升了上來,更甚。
“你過來……”我已經有了幾分想法,想要讓他配合。如此一來,便一貫商量定了。
終于見事情處理得當。我溫了一杯水,淺淺喝著,逐漸讓體溫降下去。
手機震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李焦剛走,應該不是他吧。
我皺了眉,將手機亮開。
卻看到了傅冥彥的信息——“你在零度?”
我頓了一頓,摸不清意味難免遲疑了瞬,小心翼翼的敲下恢復。
“你自己回你家一趟,然后做飯,我之后來。”
話里的不容置疑,像極了他。
回了個知道了。
我便覺得一陣頭痛。
連忙打了一輛車,還帶了一些食材。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都憤憤不平,怎么著都感覺自己這是被當成老媽子了。
鑰匙剛一插上鎖孔,我還沒完全將旁門打開。便感覺,肩上有人在拍動,我略微慌神。
剛一回頭,瞧見一張蒼白的臉。
“傅……傅江……你怎么在這兒。”
面前的人踱身而立,頭上沾染著幾分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