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指尖因為先前被攥的實在發緊了一些,像電線一樣觸及藤至整個臂彎都發著麻意。
索性反了頭,對著人說道:“常小姐,我最后還是勸告你一句,如果查的和你想象的所不同,那最遲可都要你承擔。”
沒有再理會那身后人的臉色。
我便將門打開,快步走了出去。
大約離那門有了一段距離,我才覺得那被吊著的心松散了一些。
一只手撐扶了一下墻面,緊澀晦暗的吞了口唾沫,猶豫了一瞬。
末了還是將手機摸出,卻沒有想到那男人率先發了條信息過來。“晚上見”言語簡潔,連個句號都沒有善意的多給。
是男人一貫的風格。
看來他是執意如此。
既然就這樣,那我在他面前多說無益了,他估計是打定了主意。
站的有些久了,我摸了摸額頭,昨晚那一股熟悉的滾燙,已重新卷土而來。
嘆了一口渾濁的氣,我閉了閉眸子,到底還是撐著批發的身子回到自己辦公室。手里捧著一杯滾燙的熱茶,將空調開到最高的溫度,又給自己披上了最厚的一件羽絨服。
爬到桌子上,閉目養神。
然后是被身上一股黏膩的汗意所給弄醒的。
彼時辦公室的門也正好被敲響打開,何思思探出一顆頭來,“你剛睡醒嗎?”她一邊走進來,手里似乎提著一個透明的餐盒袋。
我看到她雙目一愣。
滾燙的空氣中,熱·辣的風有點迷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大約是有一些熱了,她扇了扇自己的脖子處,將手里提著的透明袋子放在桌面上。
一股清湯的鮮香從袋子里飄蕩而出,“我給你帶了粥,看你臉色不太好,吃一點清淡的吧。”從袋子里掏出餐盒,我看到那粥時。
心口處頓時一陣暖流涌入,慰貼得很。
“謝謝。”口里一陣干澀,我動作慢吞吞的將蓋子掀開。
是皮蛋瘦肉粥,淡淡的清香味,被空調的熱風吹拂開來。
雖然沒有多少的食欲,但到底也是人家的一片暖心之舉,我彎了彎嘴角。勺子在碗中攪拌了一下,大口喝了幾勺。
眼晴彎彎。
“我特地去福擱樓買的,味道聽說很不錯。”她壓了壓笑,抬起腕,看了一眼手表。“現在已經六點了,要不你先請假回家,我瞧你這臉色實在差得很。”
聽到這個時間,我訝異了一瞬間。
“已經六點了嗎?”
看我似乎十分情緒激烈的樣子,她突然一頓,而后反應過來,才點了點頭。
我勉強一笑。
傅冥彥和常安約定的時間好像是在七點,我估摸著差不多。
“今天恐怕請不了假了,有一些事還沒處理完。”我低頭將放在桌面上的碗大口的喝了喝,食髓不知味。
但喝完總算讓我胃舒服了一些,每個人肚子都顯得暖烘烘的。
腦子比先前更為清明了許多。
“謝謝你了。”擦了擦嘴角,我將東西收拾在一旁,沖身邊的何思思感激道。
“謝什么,都是小意思。你之前也不是幫過我嘛……”你來我往,女人在一起,難免話多一些。
一直到將近七點。
我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還有件重要事要辦,急急忙忙的看了眼時間。
“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將空調關閉,何思思張了張唇似乎要說些什么,見我似乎十分焦急的樣子。
末了還是將話吞了回去。
我雖然感覺到奇怪,到底還是因為另一件事情著實焦急,并沒有將全部身心放在這件事身上。
等他點了點頭,便以極快的速度,去往常安的化妝間。
剛準備要進去。
卻被層層疊疊的黑衣保鏢擋住門外,“等等,你誰呀,知不知道這地方那是你能進的。”
黑色的墨鏡架在他們臉上,氣勢逼人。
尤其是冷著臉說這話,也莫名讓人寒了寒。
我愣了一下,盯那人的臉半會兒,懷疑是傅冥彥手里下的那批人。
可這人的臉實在面生的很,我在腦子里絞盡腦汁也沒尋到一絲線索。不能忘到他胸口的牌子,幾個大字赫然在列。
“明星保鏢……”我緩慢地將這幾個字念了出來。
腦子思維較為遲鈍。
唯一就覺得這幾個字中二無比,這意思不是想著法告訴別人,這里有明星引人過來嗎?
摸不透想法,卻突然感覺面前的人眼神突然熾烈了起來。
雖然隔著兩片薄薄的墨鏡,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那壓人的視線。
有一些挫敗,我尷尬地抬了笑,“我是這邊暫時負責這個的,演出是在八點記得提醒常小姐。”多說無益,若真在里面起了糾紛,常安那女人不肯放過我。
這外面擋著這么多保鏢也不是吃素的。
一時間擁了嗓,我連忙甩下這句話,便退了出去。
從化妝間出來彎過一條走廊。
這邊光線昏暗,從另一邊蔓延出來的綿延光輝,到底還是能夠依稀辨出。
那盡頭似乎倚著個人影。
我以為是顧客,正準備硬著頭皮從之擦身而過,卻不想被人一手攔住。
這個人的力道格外熟悉。
我瞬然抬頭看,借著鑲在墻壁上的香燈昏暗的光,更加確定的敲定了想法。
“傅冥彥……”我說話的音調拉長了些許,不免有些驚訝。
這人不是和常安約好了的嗎?怎么又會突然出現。
光雖然暗淡。
但看男人俊俏的五官依舊很是清晰,他生的極好。
那一雙眼睛尤其,瀲滟的鳳眼,眼梢微微上挑,勾起來的兩彎是天生風流恣意的弧度。
每每一瞇著,總能透過狹縫之中,感受到那人透露出的朵朵寒意。
牽住我的手腕,有一些長。
他摩挲了一下,突然皺了皺眉頭。
“怎么這么燙?”喝了那碗粥剛才腦子明明還清明,不知道為什么,對上男人的那雙眼就突然有些迷霧沉沉。
自己不自覺渾身發著滾燙,竟然也沒有察覺出來。
我將手從男人的鉗制之中抽了回來,一只手撫上額頭,又是一陣滾燙。
但好在還撐得住,我故作平淡道:“有一些起燒,晚會吃點感冒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