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重點是他刻意曲解我的意思。
想要在祁封面前來得以抹黑我,怎么就被他輕巧的三言兩語,而變成溝通不力?
“文主管說的可真有道理。”
說話的聲音有些輕,但依然聽到那股諷刺的味道。
我克制著自己的脾性,大概是因為早上傅江突然傳白露死亡的消息。
我一直以來所繃緊的那根線也似消散了般,總覺得人過三伏,似乎不日就將消匿于生命的忘塵中。
仿佛不盡自己的一回心,就會錯過一些什么重要的。
文萊生顯然沒有想到,我今天說話竟然有這么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明顯沒有反應過來,他動了動唇,聲音泛著一股透徹的啞意,“林涵,你說話也要摸一摸自己的良心,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你怎么就……”
話停到深處,又欲言又止。
我不可否認的是,姜還是老的辣。
“這場鬧劇也應該停了吧。”似乎是已經瞧夠了熱鬧,傅冥彥不耐煩地說道。
祁封也緊跟著拍了拍桌子,“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還當這是菜市場嗎?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收使出的力氣,使得桌面上的東西都顫了顫。
壓緊了眉,文萊生眼里沉著著暗光,從我身上掃過。
十分敏銳的就察覺到了他的眼神,我也沒有怯懦,大大方方的應對著。
“只要方案拿到,我覺得這就是成功。祁少,不是嘛?”傅冥彥輕嘖了一聲,“至于不合格的上司才應該好好敲打,不是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饒有意味著看向文萊生。
我才感覺事情的發展勢頭不太對,文萊生一手將自己臉上的汗擦了擦,還未開口說話,便被祁封一拳懸倒在地。
“我這次打你可不是因為方案的事,而是打你不懂眼色。你老板開口的時候,你就不應該妄想打斷。”
在場的人默默都不說話。
我自然也是聽懂了話里的意思。
文萊生被一股重力,險些砸倒在地上。“我……我知道錯了。”
這個場面仿佛才是最妥帖的收場,所有人的結局都盡善盡美。方案的事情沒有追究,但又聽了傅冥彥的話,敲打了一番自己的手下。
不得不說。
祁封的確很有自己的心思謀略。
“好了,這次的會議就到這兒。”
祁封剛才的一拳似乎用了狠勁,握住了拳頭,紅了一塊。
看起來甚為恐怖。
“傅爺,要不要到我辦公室坐一坐?”辦公室的人大都已散盡,我這才有間隙,仔細看清。才發現,簡珊與王攀正從會議桌角落走了出來。
臉上露著喜色。
重新將眼神收回,我裝作沒有看到的模樣。
看著一眾人走了出去,會議室一時只剩下三人。
我與傅冥彥還有祁封。
面對祁封的熱烈邀請,傅冥彥顯然不放在眼里,語氣十分平淡,頗有一種趕客的滋味。
“不必了,沒有事情要談,你就先出去吧。”
祁封藏了藏嘴角的笑,點著頭正走了出去。
眼見著人影快要沒了,我也踏了步子,準備溜之大吉。
卻不想被抓個正著,“你跑什么,過來。”傅冥彥聲音沉靜冷灌,在一瞬間空蕩的會議室,還能聽見隱隱的回響。
耳朵一瞬間充斥著他的聲音。
步子抽動不得,我還是反了頭,有些無奈,“怎么了?傅爺……”
“瞧你這模樣,似乎不想要聽到我叫你停下?”他手從桌面上取了一支筆,上下翻轉著,動作極快,生出筆的殘影。
因為我沒有說話,他又漫不經心地拉長了尾音,“嗯?怎么不說話了。”
慌忙錯亂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我一時頓下眼,口里結結巴巴。腦子里總想著先前在我辦公室,他那一副挑逗的模樣。
說來十足羞愧。
我索性下了狠心,悄悄將指甲陷入皮肉之中,這才平反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
“沒有的事,其實我還有特別重要的事需要解決,所以才著急了一些。”口里打著馬大哈,可我顯然是錯估了傅冥彥警惕心。
他眉宇如光失色,烏雨壓垂,總感覺要淋下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雨。
“著急的事,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急著去見傅江吧?”
心中頓時一陣奇怪,他似乎最近總愛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莫名其妙的就會牽扯到傅江身上。
可是我接近傅江,豈不是會如他所愿套到些消息。
這對于他來說不是件好事嗎?
他又怎么會為此生氣呢,奇怪,奇怪的很。
“我去見他,不是,對你而言有益嘛?”他臉色那我這話瞬間變得更為慘烈,我忍住自己一瞬間想要撤退的心情。
想要暗罵自己的多嘴。
怎么就不自覺地又通過一句話,惹急了他呢。
“你大可沒有必要將這件事拿來激怒與我,這可對你沒有好事兒。否則剛才在你辦公室說出要干什么事,我一定身體力行做給你看。”
好在他自己壓住了情緒,即使周遭空氣還圍繞著一股十分強的威壓之勢。
但比之前的那一副空氣險些要凍結的模樣。
總要好的許多。
會議時似乎開了空調,呼呼吹出的熱氣,透過大半個會議室吹拂到我臉上。有些發燙,“我……我知道了。”
男人起身,西裝褲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褶皺變得平緩了一些。
我咬了咬唇,心中有一件事兒,正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看出了我的面部表情,傅冥彥也有些怪異。
“說。”
我驚訝的一抬頭,卻看見他那一雙并不太明顯的桃花眼中,盛著莫名的詢意。
那個男人的眼睛真的是極美。
“的確是有事兒。”幸好我沒有被迷惑的久了,上接著話當口道:“昨天不是去了一趟我之前的出租房嘛,我們大概一直遺漏了事。”
他鎖了眉。
眼底的疑惑甚叢,“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昨天的事情并不那么簡單,那邊是死了一個人,就在我們離開之前。”他眼睛一動,我緊接著的,“是白露。”
沒來由的一句話,或許別人聽不懂,但面前的傅冥彥的表情,告訴了我,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