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思緒。
渾天暗地,眼底雖不至于一片明滅,但到底一片昏暗。
可這時我越不能慌張,抬直了腰,我神色的慌亂早也不見。只一片冷然,“胡口落人清白,是要做牢的。”那邊不屑的哼了身,松拉了一下他衣領最高的一粒扣子。
只一眼,便似乎望到我心底。“什么清白?我把你那些腌臟事情說了,你臉上掛不住啊。”
他說間冷肆的眼,流動著暗抹的情緒。
有些奇怪,手中尖厲指殼陷入手心,早已落紅一片,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即使我鎮定著臉上的神情,但不可否置的還是露出了一點馬腳。“你現在才信,我知道了?”曾黎狹長的眼角微微一挑,半露諷笑。
那個人五官英俊,渾然天成的高挺鼻梁,向上嵌著一雙暗深的雙眼。
也正是那雙眼睛,總讓我覺得不太舒服。根據剛才那些話的線索,我僅僅能夠知道的,是他知道我與傅冥彥、傅江,有聯系。
但他這樣說話的樣子。
恐怕也只知道一半。
松散了一下喉嚨,如此這般想著,我便緩輕了聲音。“你有一點說的沒錯,我的確與傅總還有傅江兩人有過聯系。”
他突然抬眸,似乎對于我突如其來的直白,感到詫異。
對上他的目光,我不再像先前那般避諱,事情到這一步。我一味的隱瞞只會引得他更多的誤會,不如索性與他直說。
“但是我并沒有與他們兩個,有任何多出上司與朋友的關系。”
曾黎顏色停頓落在我的臉上,含著探究正正經經的瞧著我,似乎的確沒瞧出什么異樣。他這才索然無味的收了回去,口氣仍是一貫的懶散。
“我怎么才能信你?這件事情我本不想何傅江說,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他拎了雙筷,挑動了一下它磁盤里的那片薄肉,“他還是知道比較好。”
試探!
這是試探。
他還想要從我嘴里知道更多。
可哪有那么容易,真當我是個傻子不成。若是他真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傅江,那今天的局面也不會變成這樣。由此看來,他在顧忌什么?
理由清晰,但還是我一個人的猜測,并不能十分肯定。
“這些場面話的東西,你現在一時半會兒我也拿不出證據。想必你和傅江一定很熟吧,他對我什么感覺?我就不說了……我只拿他當朋友。”
面前的盤子多出一半,落在桌子外。我推了推盤碟,又補充了一句,“是那種真心的好朋友,除此之外,并無其他。”
“砰……”一道沉悶的機殼落入地板的聲音,在這個較為安靜的用飯區域,顯得十分明顯。
像被巨大的傳聲筒,略微細節都落入我耳中。
我身子瞬間變僵硬了下來。
似乎已經猜到那身后聲音的來源是誰。
只是仍然不敢反頭,反倒曾黎到時看熱鬧的模樣,手撐在臉上,語氣含著喜,“喲,就接個電話的功夫怎么慌神了?傅江。”
一段平常的話,莫名其妙跟著個名字。
就是我在想忽略,也行不通。梗著脖子緩慢轉頭,果然瞧見臉色煞白的傅江,“你……怎么了,要不要過來坐。”
兩唇仿佛不是自己的,交合著上下,吐出的話更是索然無味。
像曠靜的的房間內,突然跌下幾點的污水,滲透至下。我聽了也覺得心生不舒服,又何況別的人。
傅江表情果然勉強,此刻也點著頭,將地下跌落的手機重新撿起。
神情灰敗的落坐在我身邊,“剛才手機一時沒有握穩,才跌到地上。你們剛才……在說些什么。”他眼睛不自覺地朝周圍晃了晃,語氣聽起來格外干癟。
曾黎似乎也聽不下去,草草地掩飾了過去。
我一直緊握著的手,此刻突然松了一些。但那股剛放下去的擔子,又因為身邊傅江難隱失落的神色,而重新重重的懸掛在正中。
似乎連我呼出的氣,都顯得有幾分沉重了起來。
這頓飯后半個階段,氣氛并不如先前的那般自然。三個人都一時無言,食不知味,如同嚼蠟一般結束了這場飯局。
曾黎早找到一個理由離開了館子,邁著的腳步如同飛一般。
結完賬離開前時,傅江拉住問我,“要不要我送你。”
我換了個住所,自然是不敢。好在,他似乎也因為先前的那句話,現下也沒了心情。只單單和我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大概,沒有聽見吧。”我腳尖抵著地上的路面,輕點了點。口氣不謂擔心,看傅江模樣,應該是聽見我拿他只當朋友那段。
別的應該沒了。
曲著指敲了敲太陽穴那塊,連軸轉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令我感到頗大的壓力。
“林涵。”我正在日式飯館門口,正瞧著路頭預備打車。聽了喊聲,便立即返了頭。沒想到是去而復返的曾黎,他倚在飯館右側的一顆移植的櫻花樹下。
正是秋中時節。
半個暗啞的枝頭,都透露著苦澀。冷風一吹,連著樹啞都顫了顫。我也被這陣莫名其妙的風,吹的縮了脖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傅江的事情。
我變得有些耐不住性子,向他走去,直落的看他臉說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嗎?該說的我都說了,要解釋的我也一一說了個大半,你又要讓我拿出些什么證據?”
這話說的有些沖。
炮火般硝煙的滋味彌漫在我與他之間。
他饒有意味的盯了我一瞬,而后笑了笑,“替我向傅冥彥傳個話,就說我曾黎重新回來了。”
“什么。”我皺了皺眉,有些搞不大懂他這句話的做法到底是為什么。
他抱了雙臂,輕嘖了一聲,眼中含著輕視。
“話都沒聽清,耳聾了嗎?”
我強硬的忍了忍難堪的面色,正打算開口說什么時。
便被他在一句的打斷了,“把這句話完完整整地傳給他,不必再說些什么了。”
他抬了步子轉身離開,朝后揮了揮手。
我處在原地,被這寒風又入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