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孫子然袖口被暈黃的茶水給浸染,臉色有一些不太愉快。
傅冥彥輕磕了磕手臂,清俊的臉上蕩漾著幾分冷意。
手撫在杯釉的邊緣,用了一些力氣,指尖發(fā)白。
“過分?”傅冥彥聽到這話,抬了睫,微微動了一瞬。輕臨著一絲冷笑,“你要是真覺得過分,不如想一想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
孫子然原本有一些惱怒的神情,聞言頓時愣了愣。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嘴角僵硬。“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對。傅總你不利的事情啊,你如今這做法不是寒了我的心嗎?”
前半句他還虛著,目光晃至在我身上。說話似乎又有了底氣,沉沉用力了幾分。
“更何況……”孫子然眼晴依舊定在我身上,不懷好意的目光,讓我斂下眼簾。
她說話的尾音拖長,波蕩著幾絲音調(diào)。
“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可是騷的很,前幾次我還去某些地方撞見了她,卻是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他不屑的鄙夷了一下唇,眼睛里的目光,粘稠又惡心。
腹部掀起一陣翻天涌地的嘔意。
聽他這話,大概只是認出了我。卻沒有想到當(dāng)時在賭場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傅冥彥吧。
牽強的掀了掀嘴角,我端正著目光望向?qū)O子然,面色有一些難看。
后者面上擺著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樱瑺钏撇恍嫉靥魍摇?
我卻愈加覺得他可憐。
“孫先生,怎么武斷很不好吧?”我謹慎地出了聲,聲音平淡了一些。“我可沒有和別的男人走的太近,或者是孫先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話含著幾分別的味道,在場聽下來的估計也不會不懂。
當(dāng)即,孫子然便僵了臉。
“你說什么呢!我看你才是做夢吧。”
挑了挑眉,我看他既也聽懂了這意思,也絲毫不肯退了,手指曲起用力抓握成拳。
“所以才請孫先生說,小心說話。我沒做過的事,可不喜歡別人往我身上潑臟水。”
他氣急了,用力的拍了桌。
桌面震動了一下,上面擺放的茶點也跟著抖了抖。
周圍眾人的目光,聽到這么巨大的聲響,也不動聲色的移了過來。
孫子然鮮少遇到這樣的情景,一時之間面起了紅躁,表情不甚自然。
他手拉了拉直挺的西裝,輕咳了幾聲,沉著音調(diào)說道:“可我上次的確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這又有什么不好承認的,做了便是做了。”
話里面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隨后又將目光移置在傅冥彥,卻又因為對方的目光太過冷意。
他的氣勢便又顯得有些寡淡了。
“傅總,你說這蕩婦到處勾搭男人的性子,你也應(yīng)該好好管教了不是。”
他頂著對面冷冽的目光,僵硬的說著。
傅冥彥默然與他對視,我手心躺著一股黏膩,不自覺的收抓起下裙擺的布料
身邊的男人當(dāng)看了我一眼,鼻息間哼了哼,我皺了眉,還以為他想將槍口對準我。卻不料,在緊要的話頭中,又轉(zhuǎn)了個面,對準了孫子然。
“你說你遇到了她,不如說說是哪個地方,我讓人去查。要真是如你所說……”他說話停頓了一下,目光意味濃重的看向了我。
顧自當(dāng)做沒有察覺,我抿著唇,看向旁處。
重新將目光收回,他說話的語氣變淡了一些。
“我定當(dāng)好好管教她,可換言之。你說的要是不對……”他目光突然一冽,“要是冤枉我的女人,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孫子然抖了抖手指,面容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的表情,已然又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他輕磕聲音,語氣緩慢,“重要的不是地點,重要的是,我是真的看到了她和……”
“我要的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地點,這個沒有用。”
男人晃了晃修長的拇指,語氣冷凝。
身上嚴厲的氣息迸發(fā)出來,讓整個場面都有一些難堪。
孫子然翕動了唇,臉色涌過幾分掙扎。良久也沒將一個準確的地點說出,傅冥彥倒是不急,慢悠悠的將茶盞拎開,動作從容。
說出來的話,便像一支利箭,輕而易舉地戳破了,孫子然表面?zhèn)窝b得薄殼。
“這事我且先不提,公司最近有一批合同遭到了巨大的虧損。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孫總你吧。趁這個時候,不如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將那茶展的蓋子掀開,虛無的煙霧冒出來了一些。
飄到空中,卻剎那消失。
我動了動手指,毫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裙邊的布料。
心中有了幾分確定,看傅冥彥這一副架勢,是轉(zhuǎn)變策略,打算用語言引蛇出洞,讓他自己露出破洞了?
這廂氣氛還在緊張的凝結(jié)當(dāng)中,我不好走神的太過明顯。
收了收自己漫移的目光,我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二人的對峙當(dāng)中。
眼睛不動聲色的移到了孫子然的臉上,他頭上已經(jīng)是密額滿布的汗。
緊緊蹙著的眉顯露了她的緊張,他買手擦了擦。
語氣虛著:“這個項目合同的確是我的失誤,可是生意嘛……有犯錯也是難免,我以后會盡力多做一些成功的項目,填補虧空的。”
“填補?”他手指緊握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用力。聲音帶著幾分沉重。“將近8000萬的虧空,你要做多少才能補回來?”
8000萬?
聽到這個天文數(shù)字,我心里不得一陣砸舌。
孫子然被他突然沉重的聲音震了震,似乎也唯恐失了面子,不自覺的挺了挺背。“華成幾百個億的上市面值,這些虧空頂多九牛一毛,我這些僅是決策失誤又算的上什么?”
天文般的數(shù)字,在他們的說話之間仿若,只是個符號。
我動了眉,將目光移到身邊男人的身上。
傅冥彥面色冷寒的依舊厲害,深邃的眼睛籠罩著一種沉冷的氣氛。
聽到這句話,骨指分明的手握的咔咔作響。
坐在他旁邊的我不覺都有一些背脊發(fā)涼。
看來孫子然,這一次的的確確觸及到身邊男人的逆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