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強調(diào),“可是我不想。”
傅冥彥墨色的眸子一下子暗了起來,身子拉近了我與他的距離,頭靠近我的耳畔,聲音發(fā)著微涼力度,“我以為你早就該學(xué)聰明了?”
耳朵涼了涼,我手心卻發(fā)著潮濕的汗意,便緊緊地攥緊了手心中的布料。
輕磕上了眼睛,“我一開始的意思就很明確,我之所以同意和你的合約,為了什么你應(yīng)該清楚。”我頭一轉(zhuǎn),鼻尖對上了他的臉,僅僅幾厘米的距離。
卻更容易看到了,他眼睛中那抹涌流的晦暗。
手撐力將距離重新拉開,我聲線顫抖了抖,臉色不太自然。
頭快速的低下,我聲音沉沉的說道:“我在這里已經(jīng)待的夠久了,就先出去了,傅爺自便。”
說完我便慌亂的起身,打算走出去。
“站住。”
卻被一道暗沉的話語聲拉住了腿腳,我身子僵硬的轉(zhuǎn)了回去,對上他那雙濃霧般的眼。
他微微冷笑了一聲,語氣驟然冷了下來,“既然入了這個商場的權(quán)勢力,又何必守著過去。沒有足夠的膽量,即使你再聰慧,那么踩在在底層,就將成為你永恒的記憶”
我動了動手,說話帶著一股鼻音。“惹禍上身,這句話自古說的沒錯。”
“你想在暗境中明哲保身?”他仿佛聽了什么啼笑皆非的話,眉梢眼角都盡是一片不屑的意味。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心上那股疲憊的感覺又席卷而來。
我不愿意將時間全部耗在這上面,輕咬了一下唇,聲音艱難,“那就試試看吧。”
他微略牽扯了一下嘴角,公式化的笑了笑,眼底中卻毫無任何情緒的波動。
背景靠在沙發(fā)上,他冷聲道:“行,那我就等著看。”
慌亂的點了點頭,我便推開了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撫了撫輕顫的心,我總算還有一些安慰,起碼在這次戰(zhàn)役當(dāng)中。我與傅冥彥對峙當(dāng)中,我也總算沒有落了下風(fēng)。
長舒了一口氣,我望了一眼,緊閉著的包廂大門。
才平復(fù)的心又急促的跳起來,踱了步子我快步離去。
到了一處轉(zhuǎn)角,一個身姿曼妙的女人,披著長卷發(fā),蹲坐在地上吞云吐霧著。
背影的確有一些熟悉。
“何思思?”我遲疑地喊了一句,那個人反頭,一張精致的面孔上。紅暈點綴在她的臉頰兩旁,眼角下一顆淚痣。
我有些驚,這張臉與何思思有七分像。
可我卻深知這并不是她,她臉上并沒有被原猛抽打的痕跡。那張臉上,白皙的不像話,皮膚光滑的也如剝開的雞蛋。
我歉意的低了低頭,“不好意思,是我認錯人了。”我轉(zhuǎn)身提了步子,便打算要走。
“等等。”女人的聲音是特別的煙嗓,像薄荷里的顆粒質(zhì)感,輕刮在我的耳膜處有些瘙癢。
只是因為聲音好聽的緣故,我這才停下了不知轉(zhuǎn)身去看她。
她將手上的煙蒂甩了甩,悶悶的咳了幾聲,“你認識何思思?”
我突然起了警惕心,沒有直接回話,聲音略淡了一些。“請問是有什么事嗎?”
她將煙扔在地上,腳尖攥滅了火星。輕笑了聲,“我是她姐姐,找她有事。”
怪不得這么像,我點了點頭,態(tài)度好了些,指了一個前面的方向說著。“她是這里的DJ,這會兒應(yīng)該在那酒廳附近。”
她輕聲說了謝謝,不一會兒,手里邊想著電話鈴聲。
我不太好聽,朝她點了點頭,便兀自向前走著。“喂,是傅江?”
剛打算拐過一處轉(zhuǎn)彎的地方,卻聽到一聲輕柔的喚聲,不自覺讓我停住了腳步。
傅江?
我側(cè)頭望了望那個正在打電話的女人,原本帶著的疏離氣息,此刻已消散了些。臉上籠罩著些暖意,是我所知道的那個傅江嗎?
我皺了皺眉,蓋下心中的疑問。
提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失神的處理完剩下的事情,躲避完簡珊的時不時鬧出點的小麻煩,我便下了班。
剛一出零度門口,便看見站在門外等我的傅江。
我神色不太好看,拎了拎肩上的包,便打算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卻不依不饒的緊跟了上來,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阿涵,今天太冷了,我送你回去吧。我車子停在那……”
“不用了。”我冷著聲音打斷他的話。
他似乎也不在意,輕輕的聳了聳肩,“那我就陪你走吧。”
長嘆了一口氣,我有一些無奈,“你把事情已經(jīng)想好了嗎?我們這樣算怎么回事?”他眼神一愣,而后露齒笑了笑。“想好了,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從朋友做起。”
我聽到他這句話,神色微緩了緩,總算好了些。
可他后面卻又緊跟了一句,“然后作為朋友慢慢追求你,直到你同意。”
原本還算好的面色,我便一下子沉了起來,張著口想要說什么。卻被一道女聲給攔截,“傅江?”我轉(zhuǎn)身看,卻看到我先前在走廊上遇到的煙嗓女人。
她似乎也有一些意外,沖我點了點頭。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她眼睛亮了亮,“是來接我的嗎?”傅江清楚了,扯嘴角笑了一下。點了點我,“來接她的,原來這么巧。”
那女人眼神一頓,原本就顯高冷的臉,眉頭一皺顯得冷冽。雖只是一瞬,就被掩蓋下去。
但我仍然看出,她眼神沾帶著的點點惡意。
饒是我再愚鈍也不會看不出,這幅情景了。
“有什么事下次再說吧,既然是你朋友,我就不好多聊,先走了。”我淡聲道。
傅江去焦急的拉住了我的手腕,“別吧,我先送你回家?”
略帶涼意的手指觸碰到了我的肌膚,似乎感覺到了我動作的僵硬,他快速的放下了手。
那個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幅場面的不同,對著我露了個笑,煙嗓沙啞卻好聽的緊,“要不如一起吧,我聽思思說了你的事情,很感謝你。”
她伸出一只干凈纖細的手,“我叫常安。”
常?
我眉梢低了低,掩去自己的疑惑。也將手握上,她淡然的望著我,手多用了幾分力,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