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猛平常也是個囂張跋扈,在浦市無惡不作的名人。
卻沒想到對傅冥彥低頭做伏,全然沒有先前的浮浪蕩少爺?shù)臉幼印?
傅冥彥卷了卷手袖,抬著睫淺淡瞧我一眼。
我曲了曲手指,也不好太擺架子,語氣泛著虛,“原小少起來吧,我不過是個酒吧賣酒的,這么大架勢……”原猛微略看了一眼傅冥彥寡淡的臉色,頭俯得越低。
“請原諒。”他唇微微泛著抖,上面的血色盡失,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又撫了撫衣物上的褶皺,傅冥彥英俊的臉上表情波瀾不驚,仿佛對周遭的事物并不掛心。
我一時下來見有一些為難了,原猛好歹也是浦市有名的貴家少爺,我這架子已經(jīng)擺的夠大了。如若在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這事一旦傳出去……
不說在外就算在零度,也算是引起了風(fēng)浪,日后的要是再遇矛盾,就更加難以解決了。
總不可能次次尋求傅冥彥的庇佑吧。
我緊緊地蹙了一下眉,有些為難地望了眼傅冥彥,他卻依舊清風(fēng)朗月的一副表情。
咬了牙,先前我還以為他是誠心幫我,現(xiàn)在看來恐怕不盡如是。
“不如就像何小姐道一聲歉吧,緣起果落,傳出來小少的名聲也好聽。就當(dāng)失手打人,事后認(rèn)錯,知錯就改吧。”
我仔細(xì)思量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只有這句話才顯得好聽些,場面頓時圓潤了下來,原猛連忙從地上爬起。
向著何思思微微鞠了一躬,急聲到了聲歉。
“嗯。”
知道事情不好惹的太過難看,何思思也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聲音冷然。
簡珊原本蒼白的神色也緩和了些,有一些怯怯的望了眼傅冥彥,動作退了半步。
我心念一緊,卻依舊未將火燒到她身上。不是仁善,而著實是因為,她背后的孫雅琴。
這次她最多只能算得上添火,就算把這事兒鬧的再開,她無非就是降職。日后還是有機(jī)會蟄伏,反咬我一口。
還不如把它放在明面上,我也好防著些。
“傅爺,您看這樣行嗎?”原猛恐懼的眼神中略帶一絲期待的望著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著終于松解的一刻。
那邊語氣含涼,“嗤,憑什么?”
傅冥彥扯了扯衣袖,眼神驟然變冷。包廂的人一下子更加沉默,氣氛像結(jié)了寒冰。
我手心微微發(fā)汗,蹭了蹭自己的衣袖。
表情略帶一絲僵硬,他這又是什么意思?是替我找麻煩來的?
微微平靜了一下語氣,我放柔了聲音,“原小少剛剛恐怕是認(rèn)錯了人,一切都是誤會。”
文主管聽到這話,語氣一歇,也連忙道:“對對對,這一切恐怕都是誤會。還請傅爺高抬貴手吧。”姿態(tài)三分低下,七分懇求。
我晦了一下眸子,心里不太舒爽,這下看來好人都讓他做了。
他是唯恐原猛在零度出了事,而我是怕因此事惹來更多風(fēng)浪。雖期待的結(jié)果一同,可我的心卻愈發(fā)的不太舒服。
傅冥彥墨色的瞳孔,微微動了動,眼神略帶了一絲警告。
“這哪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文主管俯身的動作一頓,身子變得僵硬了起來,臉上也閃過一絲難堪。卻強(qiáng)制撐了撐笑,退后了幾步,便沒有在說話了。
何思思對于此事并無多大忌諱,含了一絲擔(dān)心的眼睛看了看我。
我心思寬慰,做了個擺了擺手動作,讓她放心。
原猛渾身卻因為傅冥彥冷冰冰的話,而更加僵硬,“我……這,傅爺想怎樣?”
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那人傾了傾身子,手樓上了我的肩。
渾身發(fā)麻的感覺那我心顫栗,牽著嘴角,笑容有一些牽強(qiáng)。“傅爺,不如……”
傅冥彥另一只手暗處捏了捏我的手臂,似乎在暗示我不用說話。輕咬了咬唇,我閉了嘴。
他挑起我一縷長發(fā),修長的指頭摩挲著,語氣淡淡的,“原猛,做了錯事,動了我的人。按照我往常的規(guī)矩,你該不會不清楚的,何必讓我再而三的重復(fù)。”
我捏了捏拳,閉了一下眼睛。
他抽著長發(fā)的動作續(xù)了續(xù),閃過一絲笑意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被迅速掩下。
表面浮塵遮暗意,他緩緩說道:“但是,這畢竟是零度。不是我的地盤,動起手來未免太臟,我從前向來不屑。不過……”
他說話消了一半音,眼神輕飄飄的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原猛腦門上盡是冷汗,他手擦了擦,聲線發(fā)抖,“還請傅爺明示。”
“嗤。”一聲輕笑落在包間。
他突然收回手,發(fā)絲飄落在我的肩頭上。
我心一松,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你父親原野,我頗有幾分交情。但我這個人眾所周知,向來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生意。可偏偏你父親動了這一點(diǎn)……”他微微挑了一下眉,口氣暗沉。
原猛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表情突然沒有看的分明。
他緊了緊聲,“還請傅爺原諒。”
原來只是借我的事情,解決舊仇。
還好還好,如果明面上是因為我,估計是要翻了天了。我扣緊了沙發(fā)坐墊,表情略略松懈了些。可身旁的男人,氣場仍舊壓人得很,周身的寒氣籠罩了整個包廂。
“動我生意,借機(jī)讓利15個百分點(diǎn),就為了那筆單子。卻也還不敢明面上做,只注冊了個小公司的名義來。”男人臉色慍氣,“真當(dāng)我是傻不成?”
原猛腦門上的汗流淌著越來越歡,先前是私情,縱使做的太過分。
也不過是將他從浦市驅(qū)逐出去。
可這就是涉及到了公事,怎么會有驅(qū)逐那么簡單。
傅冥彥手段之強(qiáng)硬,他也不會不知道。
渾身像被抽干了力氣一般,他腿腳軟在地上,滿臉失神。
“可是,我爸……我爸怎么會做這事?他向來謹(jǐn)慎的很,公司機(jī)能是比不上崋成的,他不會不知,這可是虎口搶食啊。”
傅冥彥并了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酒水桌上,“你們公司恐怕還沒那么大膽量,我還是清楚幾分的,恐怕是有背后有人在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