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如擲如水中的石子,撩起一片漣漪。
男人說話的聲音大略是帶了幾分調笑之意的,或是看出了我的惱羞之意
他平淡了些神色,皮質的鞋尖點了點地面,說話的聲音透著抹微涼。
“讓人起來。”
這話是對保鏢說的,幾個保鏢得了指令,便將人拖起。
我靜靜看了一響,心里頭的那點子疑惑,也沒忍住說出了聲。
“你打電話是為了讓我來看這個?”
他皺了皺眉,有一些不滿。“怎么,你有意見?”
顯然他就是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拍了拍腦門,我頭有一些犯疼。撐著一點力,將話題轉移。
“你怎么把沈丘綁來了?”我將臉邊的碎發,繞到了耳后。嗓子里干澀的發痛,我皺了皺眉。
他一只手輕點了點膝蓋,饒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
眼神清談,“我說過這個項目你勢必要拿下的,總得給你打一劑藥,看清點東西。”
微拍了拍身上衣擺的褶皺,他順眼對上了我的眼睛。#@$&
我心念微微一動,這選到的地盤,是天曠。
而他手底下捉著的人,也是天曠經理收買的。他是想要在這里,揪出點什么東西?
“可凝的項目,是你手底下的。你這么光明正大的幫著零度,不怕人非議嗎?”我蹙著眉,手里總是習慣性抓點東西。便手絞著衣擺,將汗意蹭在衣物上。
“有誰敢說?”他緩慢的踱我眼,似乎毫不在意,口里盡是一片張狂。
他的確也有這樣的底氣。%&(&
被拖著的沈丘身子隱隱有些顫抖,恐懼的看了一眼傅冥彥。
我探身靠近傅冥彥語氣有些輕,“那你抓他來著,天曠的人不知道嘛?”我抬眼,眼神多了幾分認真,口里吐著灼熱的氣。他微凝了眉,看我有些惑意,良久才收。
掀著唇道:“現在就讓他們知道。”
讓他們知道?他的意思是?
沒過多久,一個保鏢便又帶了一個人過來。那人西裝革履,臉上還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頗為斯文。我曲了曲手指頭,看著被保鏢拖進來的人,心覺得這人看起來不簡單。
這樣一副被強拖進來模樣,恐怕……
我還沒說話,那男人就慌慌張張的張了口,“傅爺,這……這是我得罪你了嗎?”
他眼神移到我身上,停頓了一下,面色徒然更加蒼白了下來。
“你就是天曠的經理吧?”我露了個笑,直視著他。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慌亂移開,沒有回答。
只低垂著頭,看起來一副躲避的模樣。
我卻愈加肯定了他的身份。
按了按發燙的腦袋,我感覺自己喉嚨在說完話時,像火燒一樣。
停了停,我克制了一下。
“我抓你過來自己心里沒有數?”傅冥彥似乎察覺到我一點怪異,只皺眉望了我一眼。
那個經理一下子腿軟了,面色發白更加明顯,跪了下來。
“我錯了,錯了。傅爺,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被鬼迷心竅了。”他顫在地上,肩一抖一抖的。我瞧了一眼,便沒再看。
一旁的沈丘見經理都跪了下來,估計也不知惹了難惹的人物,一落身,怯著顫了顫。
“這一切都……都是王亮經理指示著我的,我也……也是受害者啊!”沈丘也是個沒骨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一切罪責推給了別人。
王亮顯然也沒想到,沈丘會這么快就出賣他。
一時也臉色大變,抖了抖手,怒著眉使勁瞪著沈丘,瞧那眼神簡直要上去撕了他。
好在還有幾個保鏢拉著,不然是要打起來的。
我捏了捏眉,被包廂渾濁的氣氛,嗆得暈頭。
“有完沒完。”我聲音發著厲,一時間叭包廂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傅冥彥原本冷冽的臉,此刻也顯露幾分詫異。
“嘖。”傅冥彥輕嘖了一聲,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語氣是鮮少見的懶意。
我停了停摩挲裙子的手,拍了拍額頭,自己簡直被燒糊涂了。
既然還敢在傅冥彥面前冷人,這不是搶他面子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收斂了一些,輕舒了舒嗓子,打算將話題轉移。
“老陳是非你們陷害的,現在還躺醫院里,之前那些工人了還鬧著想要去媒體報道。這事,你們總得給我一個交代吧?”
我此時目光帶了絲笑,與剛才說話寒厲的模樣,大相庭徑。
王亮和沈丘也有一些沒有反應過來,兩人身上都張了張口,卻不知如何,都沒有說話了。
“錄好音了嗎?”傅冥彥掃了一眼二人,突然出口道。
一個保鏢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將一只錄音筆遞給了他。
王亮原本就蒼白的面色,此刻就差點躺下了。
傅冥彥將錄音筆遞給我,挑了挑眉,濃墨般的眼睛里流淌著一絲精光。
“凡事得留個后。”
單單幾個字,便令我豁然開朗。
他這算是教導?
我伸手打算接過那支錄音筆,卻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灼熱的燙意從我的指尖蔓延,我輕輕磕了磕眸子,慌亂的將那支錄音筆拿下。
他似乎將自己先撿疑惑的事情,得了個解釋。
濃墨般的眼睛里只是比先前更暗了幾分。
他腳架著,目光從容,只是語氣中帶著一股冷梢,“錄音筆已經在林酒銷手里了,要是發出去你們也該知道后果的。”
他手擺動了一下,幾個保鏢便將二人拖了出去。
原本夾雜著渾濁氣息的包廂突然安靜了下來,我感受到氣氛的不一樣,手心里的汗流淌的愈加歡。腦袋上像頂著一口熱鍋,正沸騰,冒著熱氣。
在待下去,我非得被燒死不可。
動了動疲憊的身子,我聲音泛著一股啞意,“我還有事先走了。”
剛起開沙發,便被重新拉下。
直瞧見傅冥彥睜著一雙嘲諷的眼,眼神譏誚,“我還以為你要燒死在這塊。”
我睜大了雙眼,望著他。對于他突然開口的話,被砸個滿頭的愣。
“原來你知道。”
他默了默,而后輕笑了一聲。將我從沙發上抱起,聲音低低的卻又帶著略諷。
“燒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