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娟搓著雙手,劣質(zhì)的紅色口紅涂在唇上,有些干裂:“親家,您也知道,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平日里我很疼愛她,見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這一次,她流產(chǎn)了,而且她的工作也因為當時懷孕給弄丟了,但是小月子要是坐不好,以后是會留下后遺癥的,所以我想給她想點好的補品補補身子。當然了,我這不是跟您要錢的意思……”
錢!果然是錢!徐帆聽到這里,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她來這里,并不是給她女兒討公道來的,而是要錢來的。
本來不想給她錢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只要她給了錢,兒子就更能看清這兩母女的丑惡嘴臉,好像也不是一件壞事。
“你等等!
徐帆只說了三個字,并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從保險柜里取出一沓錢后再回到客廳,然后扔給徐帆:“我想這應該夠了吧!”
周禮娟伸手接過那一沓錢,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條縫:“您怎么跟我這么客氣呢,看您這番好意,我不收倒顯得我小氣了,那我走了啊!
將現(xiàn)金揣進背包里,她心滿意足地往別墅大門走去。
有錢人出手果然不一樣啊!
提著沉甸甸的包包,周禮娟心里樂開了花。
看著周禮娟離開的背影,徐帆嘴角牽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秦夢瑤不是自稱自己愛的是她兒子這個人嗎?她母親今天這一出可是很好地打了她一個大嘴刮子呢!
等兒子回來了,她一定得好好再添油加醋地說一番才是!
“小卉,把這些東西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看了一眼周禮娟帶來的那些廉價保養(yǎng)品,徐帆厭棄地對傭人說道。
“是!
小卉應了一聲,雙手拎起了那幾袋東西。
“等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徐帆又向小卉喝了一聲,“還是先放在那里吧,也許還有用!
“好的!
聽到徐帆的命令,小卉又重新把袋子放回了原位。
……………………
“帝少,這是您要的幾份文件,我已經(jīng)整理好了,請您過目!
王浩將一疊文件放到帝少面前的辦公桌上。
剛剛接到蹲守在楊筱君那邊的保鏢打來的電話,說秦夢瑤和她母親上午去過她的住處,并且還打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聽說,秦夢瑤下手很重,還打得她嘴角都流血了,臉也腫了起來。
王浩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帝少,因為帝少今天早上吩咐過他,今天他很忙,不要說工作以外的內(nèi)容讓他分心。
“還有事?”
當王浩還在出神的時候,帝少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帝少,下午保鏢來過電話,說楊小姐被秦夢瑤打傷了。不過您放心,并不是太嚴重。”
想了想,王浩還是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聽著王浩的話,帝少握著鋼筆的手微微一緊,手下的筆尖一用力,鋒利的筆尖便將筆下的紙張刺穿,同時眉頭也擰成了一個“川”字。
楊筱君受傷了?
她好像受傷的頻率還真是有些高。
不過回頭想想,秦夢瑤吃了這么大的啞巴虧,怎么可能會輕易地放過楊筱君?
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
可是,為什么聽到楊筱君受傷的事,他會有點煩躁?
還有點想……見到她?
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jīng)快九點了,也該下班了。
“這些文件我明天再來處理,你也早些下班吧。”
帝少邊說邊起身,將身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套在身上。
“好的,如果您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先出去了。”
帝少輕輕點頭,正在扣自己的紐扣時,忽然想起什么,再次吩咐道:“對了,叫人把我的衣服送到楊筱君的住所,我今天不回別墅了!
“是,我馬上就去辦!
王浩知道帝少的意思,鞠了一躬后再出了辦公室。
………………
驅(qū)著新的別克轎車來到了楊筱君所在的小區(qū),帝少用鑰匙打開了她的家門。
在臥室里,帝少見到了楊筱君。
此時她正躺在床上,好像已經(jīng)睡著了。
她穿著一條絲綢的睡裙,側(cè)躺著將一條腿搭在被子上。
睡裙滑到了大腿以上的位置,正露出她修長白皙的長腿。
她的眼睛緊閉著,睡得一副香甜。
可是,一眼瞥到她那有些腫脹的臉龐,帝少的心微微揪緊。
手掌不經(jīng)意地撫上她的臉,卻像是把她觸疼了般,她的眉心稍一聚攏,嘴里也“咝”地叫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帝少趕緊松開了他的手。
楊筱君翻了一個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過去,眉心也逐漸地松開了。
不忍心將她吵醒,帝少起身去了廚房,找來一塊布包裹著冰塊給她的臉上冷敷著。
臉上傳來一陣涼意,睡夢中的楊筱君竟覺得有些舒服,身體一動不動地,老實地讓帝少給她冰敷著臉。
……………………
“誰也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何不瀟灑走一回……”
周禮娟提著大包小包的衣服,歡快地哼著歌兒開了門進了屋。
“喲,媽,您怎么買這么多東西?”
看著母親歡快地進門,手里還拎著好多購物袋,秦夢瑤不禁疑惑地問道。
母親的性格,她是再了解不過的。只要手里有了錢,就會去各種地方揮霍,從來就不用想到存錢或者計劃實行計劃經(jīng)濟。
一句話,她就是一個不會過日子的人。
可是,她并沒有給過母親錢。磕赣H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瑤瑤,快看看媽媽這身裙子好不好看?”
見女兒在家里,周禮娟跑到女兒身邊,放在手中的購物袋后,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
“怎么這么開心?撿到錢了?”
看到母親眉飛色舞的樣子,秦夢瑤打趣地說道。
“誰說撿到錢了?不過也差不多!敝芏Y娟在秦夢瑤的身邊坐了下來,笑得很神秘,“今天你猜我去見了誰了?”
“見誰?特朗普?”
秦夢瑤笑著說道。
可是剛一說完,她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您不會是找我爸了吧?”
“我怎么可能去找那個忘恩負義的男人?”周禮娟收起滿臉的笑意,一臉不屑地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他的錢我才不稀罕要呢!”
秦夢瑤的父親秦坤,早在十幾年前就和她母親離婚了。因為周禮娟總是數(shù)落他掙錢少,又不懂得浪漫,所以他提出了離婚。
他這一走就是十多年,最近才和她們母女取得聯(lián)系。
而周禮娟雖然愛面子又市儈,但這么多年來,是她一個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她給拉扯大的。
秦夢瑤對她有意見,不過養(yǎng)育之恩不能忘,她始終都對母親抱有感恩之情,這也是她一直放任母親的最重要的原因。
“不是我爸?”秦夢瑤反問了一句,忽然又想到一個可能性,“您不會是去找崇光了吧?”
“不是我女婿!
周禮娟擺弄了一下裙擺,秦夢瑤剛松了一口氣,只聽她又繼續(xù)說道,“我是去找他媽了。”
“什么?您去找徐帆了?”
秦夢瑤震驚地睜大了雙眼,并騰地一下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那她還不如就去找高崇光呢!
“找她怎么了?他們家那么有錢,我就只是拿了一點點。你好歹也給他們高家懷過一個孩子,現(xiàn)在流產(chǎn)了,不得給一點營養(yǎng)費嗎?”
周禮娟說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她彎下腰,并從其中一個購物袋中拿出一件衣服,又說道:“瑤瑤,這是媽給你選的衣服,我看有個小姑娘試了,還不錯,你穿一定會比她穿更好看,誰讓我女兒長得這么漂亮,身材又這么好呢!快去換了,穿給媽看一下!”
說著,還把衣服放在秦夢瑤的身上比劃著。
“媽,現(xiàn)在是試衣服的時候嗎?您怎么去找崇光的母親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秦夢瑤略顯責備地說道,“她本來就覺得我是趨炎附勢的人,您這么去找她,不是剛好讓她看輕我們嗎!”
秦夢瑤一把抓住母親手里的衣服,并扔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
這下好了,被她實實在在地抓到了她要錢的把柄,這讓她在高崇光的面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恐怖這時候高崇光早就下班了,估計徐帆早就將母親要錢的事夸大其詞地講給他聽了。
“只是用了他們家的一點錢就讓他們看輕我們了?那他們家也太小氣了!”
周禮娟不以為意地說道,她總覺得女兒對這件事太敏感了,多大一點事啊!
“這是小氣的事嗎?是他們家覺得我看上的是他們家的錢!”
秦夢瑤對母親如此輕描淡寫的話頗為不滿。
她就知道她幫不上她的忙,甚至還有可能幫倒忙。
果然被她給說中了!
“本來也是看上的他們家的錢!”周禮娟并不否認,坦承地說道,“要不是因為他們家有錢,以我女兒的美貌,能看上他們家嗎?不過高崇光這個女婿我倒是看得上,家庭條件不錯,人還長得精神。”
不得不說,高崇光帥氣又多金,在這一點上還是能滿足絕大多數(shù)女人的幻想的。
話雖如此,可是母親怎么就不懂說話這門藝術(shù)呢?在什么人面前,該說什么,做什么,都是一門學問。她接近高崇光,并從楊筱君手中將他搶過來,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因為錢了,但是,這件事情能放到明面上說嗎?
秦夢瑤簡直要被母親給氣哭了,可偏偏卻又拿她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