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豆漿

于登在老板娘和老奶奶的臉上掃了一圈，心里嘀咕道：“不像啊。”

于登低頭看著哈士奇，他正在優雅的將頭埋在老奶奶準備的臉盆里，對這一場景根本沒有在在意。

像是這種時候，有人對老板娘說，“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如果對面是男的，妥投的泡妞手段，而且這梗老的說出來都是一種自降水準的手法。但面對老板娘的不是什么兩眼放光的男人，而是一個七旬老婦，這個時候，這句話顯得有些莫名的意味。

這個時候如果兩人忽然抱起來，兩人眼神閃爍，尤其是老婦更是疑惑的看著老板娘，要是那種情感類節目，主持人在一旁可能會循循善誘的說道：“您好好想想，真的不記得了？”

于登感覺接下來，奶奶會忽然大哭道：“女兒啊，娘可找到你了。”老板娘也在奶奶的懷里抽泣，一臉幸福的表情。

“您看錯了，我來這里是第一次。”老板娘莞爾一笑，伸手接過了豆漿，一切猜測都塵埃落定。

于登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尷尬，看來之前的都是自己瞎想。

老奶奶之后尷尬的笑笑，便又蹣跚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又如老僧坐定般，看著路上，老奶奶沒有像其他小商販吆喝，只是沉默并等待，安靜的像是融入這里的風景。

“你以前真的沒有來過這里嗎？”于登偷偷的問道。

老板娘搖搖頭，“這里我曾經來過，但只是路過，當時就是這里的老奶奶見我很小，便給了我一碗豆漿，然后照顧我一下午，直到幻化做人形的師傅老找我，我才和老奶奶分別。”

“是嗎？”于登點點頭。

奶奶在那里坐著，于登收回自己的目光，很多時候都有這些奇妙的相遇，再別人看來事春風吹過，是青草低伏，但在自己的眼里是山川橫流。

老板娘將這奇妙的相遇當作一個回憶里閃光的片段收藏，像是于登回憶起過去那些溫暖的片段。

老板娘忽然看著于登，說道：“你知道嗎？人類和妖不同，妖有很長的生命，他們長到會對生命感到了厭倦了，到了老的時候，心就像是一塊沒有紋路的大理石，連個起伏都沒有，我有一個很糟糕的童年，因為我的童年將近一百年，所以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很長時間活在哥哥的陰影下，我羨慕那些在僅有生命力拼命的人類，我看到的人類都隨著時間的逝去老去，但不管如何，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的生命感到煩悶。”

老板娘說著，但話語中又有很多對人類偏解，人類中也有很多一部分對自己的生命感到煩悶，他們選擇了自殺，而且不對自己生命感到無聊，于登并不覺得這是個閃光點，讓老板娘這么羨慕。

“就像是老奶奶，他在年輕的時候，已經在這里擺攤，但是這么多年了，她還在這，我覺得一切都回到了幾十前，我還小，任性叛逆，能夠教導我的只是師傅，可她當時緊張的提防著各種人類，她必須在家族和我之間作出選擇，雖然最后她選擇了我，不過當時她可是一直以家族為重。”

于登看向哈士奇，她正舔舐著自己的爪子，認真的做著一只驕傲的哈士奇。

“我說師傅選擇我是因為，師傅已經拋棄了肉身，每一個狐仙族長都有一個天仙般的外表，她不再以人類的外表現身，就以為切段了自己與人類世界的聯系，所以她不能再去參與族里的事物，只是我的師傅”老板娘笑著說道。

哈士奇轉過頭，那張哈士奇的臉也不知道擺出什么表情。

于登這時候才有些正視老板娘和狐貍的關系，兩人像是師徒關系，可狐貍有些時候也會變成一個知心長者的身份，這種微妙的角色互換，讓于登開始猜測這兩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此時在老板娘的店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大廳里，門口已經貼上了今天停止營業的牌子，這家店打烊少有的事情，店里的伙計已經不在乎那么多了，現在自己的族長生死未卜，所有的狐貍都聚集在大廳，已經是白天的屋外，卻沒有一絲陽光照射道里面。

蘇七坐在中央，這個位置在所有的人的目光下，不過大家并不是看他，而是他手邊的手機，那是老板娘給自己唯一的通訊手段。

整個建筑里只有這一部手機，只要老板娘活著就會打電話報平安，入如果失敗，那這電話就永遠不會響。

蘇七沒有看手機，只是把他放在自己的手邊，眼神看向廚房的方向，那里是整個建筑唯一的入口，巡邏隊也等在后門，此時的他們特別希望有什么聲音出現在那里。

可是，樓上的指針在九點停留了好長一會，最后移到了十點多位置，早上十點，而手機還是靜音，這似乎是一種宣判，老板娘自己的族長死了。

蘇七沒有接受這個結果，他開始按照人類的思維想，或許老板娘是有事情耽擱了，或許沒喲來得及打電話。想了很多，最后蘇七的嘴角開始顫抖，這些想法在人類里也叫自我安慰，妖族還帶著過去的思考方式。

母狼出去打獵，如果傍晚沒有回來，那就是他被別的獵手當作獵物了，就算在溫暖的洞穴里，有一窩的狼仔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也沒有用，不會有母狼出現在洞口，小狼最后的命運就是餓死。

蘇七還能夠記著幼時這樣的記憶，他們需要接受這種事，在野外的法則是弱肉強食，在人類社會妖族也還是異類，他們的法則還是如此。

蘇七臉色的表情就像是失去母親的小狼崽，想要哭泣卻不能發出聲音，按照妖族的準則，他們現在需要遺忘老板娘，重新將族群振奮起來，族群是一個團體，不能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分崩離析，這也是今后他們的生存之道，妖族沒有埋葬死去同伴的說法，因為大部分的時候，妖族死去的同伴很少有全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