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可惜了。
”
昏昏燭火,照在兩人之間,落下了兩道糾纏的影,像極了一副惑人心神的畫。
前提是,忽略陳清辭手中冰涼的發(fā)簪。
尖銳的簪尾,死死抵在凌宇的頸上,不一會(huì)兒就刻下了一道紅痕,他身下的陳清辭卻依舊如方才般,笑意盈盈道:“王爺,我給過你最后一次機(jī)會(huì)了。
”
話音一落,凌宇身后傳來一道疾風(fēng)。
頓時(shí)間,他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待回過神時(sh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兩個(gè)武將牢牢控住,抬頭看去,果然陳清辭的身邊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皇兄,凌徽之。
這個(gè)原被所有人以為,早就落荒而逃的男人,此刻正直直朝著他走來,眼中再?zèng)]有曾經(jīng)的兄弟情深,只冷著聲音對(duì)他一字一句道:“凌宇,你現(xiàn)在可有后悔?”
“呵呵……”
凌宇聞言不禁沒有回答,反而咧著唇笑了。
他為什么要后悔?明明,是凌徽之出爾反爾,當(dāng)眾奪走了他的妻子,還讓他成為靖國最大的笑話,難道他還不能有所反擊嗎?“成王敗寇,你要?dú)⒈銡桑 ?
最終,凌宇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毫不反抗地被人帶了下去。
望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背影,陳清辭心頭不由得感到一陣唏噓,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間,她忽而想起了什么,連忙問向凌徽之道:“我爹娘他們……”
“好女兒,爹在這兒呢!”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就出現(xiàn)在她面前,正是前不久“死”
了的陳治。
至于昨兒夜里,故意冒充士兵告訴她真相的陳母,也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見到陳清辭,便迫不及待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泫然欲泣。
這些日子里,他們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mèng),至今才終于轉(zhuǎn)醒。
畢竟,誰能料到,楚池作為蜀國的皇帝,竟然能不顧自己百姓和臣子的性命,暗中策劃了這一切。
思及此,陳治就恨的牙癢,與凌徽之互視了一眼,兩人便不約而同的出了軍帳。
真正的戰(zhàn)爭,該打響了!“嘭!”
絢爛的禮花忽而照亮了夜空。
霎時(shí)間,震天的殺聲也迅速將酒酣耳熱的蜀軍包圍,幾乎不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一道道箭羽便破空射來,深深釘入了楚池身前的泥土之中。
“該死,有埋伏,快護(hù)駕!”
此時(shí),他才終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驚惶無措的爬起身就想要跑。
可腳下才邁出一步,他就被迫停了下來,絕望地看著那泛著冷光的長劍,刺向了他脆弱的喉頭。
血花,寂然開放。
……多年之后,茶館里的說書人,忽而敲下了手里的驚堂木,扶須大嘆。
“話說,那一日當(dāng)真是血雨腥風(fēng),滿地殘骸。
”
“可也正是那一戰(zhàn)中,圣上直取了前蜀皇帝的項(xiàng)上人頭,嚇得蜀軍紛紛扔下了武器投降,才換得了如今的一統(tǒng)江山,百姓和樂!”
“所以說,我們的圣上真乃千古之帝啊!”
話音一落,茶館里的人們紛紛稱是,又遙遙朝著京都的方向深深拜下了身子。
瞧著眾人這般恭敬的模樣,正坐在茶館角落的女人,忍不住捂唇偷笑,但是卻也不知這女子到底是在笑些什么。
“咳咳……”
倒是她身邊的男人,似是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幾聲,又道,“我們?cè)撟吡恕!?
話罷,兩人叫來了小二結(jié)賬,便悄悄離開了茶館。
而此時(shí)茶館里,人們依舊沉浸在精彩的說書中,全然不知,那位他們向往已久的帝王,已經(jīng)與他們徹底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