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不消停。”
身處定親王府的蕭鳳林,把傳回來的書信又翻看了一會兒。
信是顏景正親筆寫的,末尾說他們不日就能抵達(dá)京城。
蕭鳳林不由得想起趙九兒那張冷漠又有個性的臉,想起她噙著笑問他想不想在長高一點。
當(dāng)時就是這樣蹲在這兒笑著問他的吧?
蕭鳳林瞇眼兒看著給自己膝蓋清理積水的侍女。
侍女頭一抬起來就撞進他視線里,心頓時亂了下,趕緊道:“院子里的閑人都打發(fā)走了,王爺要不要站起來走會兒?”
除了每隔幾日膝蓋處會有積水,陰天下雨隱隱作痛之外,他幾乎成了個正常人,除了不能跑跳,也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之外,一切都好。
但蕭鳳林想,趙九兒那個怪人肯定不會露出侍女這樣的表情。
他抬起侍女的下巴,手指輕輕在溫?zé)岬钠つw上摩挲了幾下:“你退下吧。”
“是。”
侍女心跳如鼓的端著器具走了。
一個艷陽天的下午,趙九兒蘇清河他們終于到京城了。
到了京城便不讓騎馬了,馬車倒是暢行無阻,趙九兒抱著一包還冒熱氣的點心,老實的跟在蘇清河身后東張西望。
入了城門,街道兩邊便全都是各種鋪子,街面上男男女女都操著一口官腔,說笑中能感受到這里的繁華。
繁華表現(xiàn)的最直觀之處在與這里幾乎都是兩層建筑,人們穿金戴銀,對陌生人沒那大的好奇心,以及能見到各種各樣的人。
達(dá)官貴人穿絲綢,平頭百姓棉布,僧人僧袍,道人道袍,以及乞討的,算卦的,用帷幕將大半截身子罩住的貴婦。
還有店鋪跑堂,街邊街邊小販對外鄉(xiāng)人刻薄挑剔的眼神。
“這里的人跟咱們那邊的都不一樣,”薛洋東張西望,歷來狂放的神情都有所收斂。
趙九兒認(rèn)同的點頭道:“這地方不錯,人多。”
她把點心遞給趙不易,讓他吃,幾個鄉(xiāng)巴佬排排走著對周圍的東西指指點點。
“讓讓。”
一行穿著統(tǒng)一服飾的人吼他們一聲,齊刷刷從他們旁邊跑過去。
趙九兒嚼動嘴巴里的點心,視線追著走過去的人看:“看見沒,這才是一個城市該有的樣子。”
薛洋:“等回去了,我也讓兄弟們穿一樣的衣裳,威風(fēng)。”
“嗯嗯,”趙九兒也覺得可行,“穿一樣的服飾看起來正規(guī),等回去我叫田錯給你撥一筆銀子。”
“那個是什么?”
趙九兒和趙不易倆鄉(xiāng)巴佬齊齊湊過去。
在前面領(lǐng)路的蘇清河趕緊道:“那是喜餅,成親的人家才會買。”
趙九兒戀戀不舍道:“好吃嗎?”
蘇清河抿了下唇,把她拉走:“好看,不好吃。”
她把好奇的念頭打消,轉(zhuǎn)頭瞅見有人用竹筐提了一籃子,好幾只奶狗。
趙九兒眼都亮了,抓了下趙不易胳膊道:“買幾只給你作伴?”
趙不易一把將她拽走,大聲道:“不要。”
趙九兒咯咯笑:“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有別的狗?它們比你可愛多了。”
趙不易齜牙。讓她摁著頭蹂躪。
“真是不知道廉恥,跟男人拉拉扯扯。”
平安的眼刀子不住朝他們甩。
蘇清河改為走在他們后面,行至岔路口,叫住他們:“你有皇命在身,得先朝衙門走一趟,這會兒就別逛了,我先帶你去衙門。薛洋你和平安去尋客棧。”
他望這趙九兒看了幾秒:“我得去伯父家住。”
趙九兒:“……”
“為什么?”
蘇清河:“我家大伯在京中為官,我來了京,自然要去家里住。”
他交代老周路線,示意一臉擰巴的趙九兒上車。
趙九兒跟著他上去,不高興的嚷嚷:“你是個成年人,當(dāng)然可以想住哪兒住哪兒,不許你去你伯父家住。”
蘇清河給她倆字:“不行。”
進京前,顏景正已經(jīng)跟他們分開走,樸算也去投奔朋友,就她不知道他要去伯父家落腳,這會兒還生氣。
“那我跟一起,”趙九兒就沒想過分開。
“不行,”蘇清河拒絕的干脆,又用話安撫她,“我讓平安找最近的客棧,你在那里隨便住,不用進府受約束,有事我便找你。圣旨放哪兒了?”
趙九兒抱胸,口氣很差的道:“不知道。”
蘇清河挑了車簾,問同他們一起的趙耀祖。
取了圣旨,老周趕車送他們。
蘇清河在馬車?yán)锝淮骸暗葧䞍阂娏斯賳T,不想拜就不拜了。但別人問什么,你要回答,不準(zhǔn)用這種口氣跟其他人說話。”
趙九兒撇嘴。
蘇清河摸摸她頭:“聽見沒?”
“聽見了。”
回答的雖然不怎么樣,但這樣已經(jīng)可以了,蘇清河揉揉她頭頂,“怪不得你喜歡摁著不易的頭揉來揉去,這樣很好玩兒?”
趙九兒彎彎眼睛笑:“差不多吧。”
蘇清河用了點勁兒把她摁回去:“別動!”
墨發(fā)高束,一身勁裝,冷漠和不諳世事奇異的融合在她身上。
而且這家伙長眉,杏眼,紅潤的嘴唇,挺翹的鼻梁周圍布了淺淺雀斑,好好的笑起來很討喜,長得一點兒都不丑,是個白凈的,好看的小姑娘。
應(yīng)該給她置辦一些別的衣裳。
蘇清河把被自己揉亂的頭發(fā)整理好:“這才乖。”
誰乖?
趙九兒的干凈利落的眉微挑,挺身封住他的唇。
她的親吻總也是掠奪的架勢,等到呼吸亂了,意志散亂,她才會溫柔下來,纏綿的讓人沉醉。
蘇清河體驗過很多次了,俊臉一紅,手覆在她側(cè)臉,將她推開:“好了,不要亂來,等會兒還有正經(jīng)事。”
趙九兒充斥了情欲的臉像個勾人放蕩的妖精。
她不甚滿足的舔唇,被蘇清河擦掉唇角的水漬。
“閉上眼,到了我叫你,”蘇清河怕自己定力不夠,把她捂在胸前,繃緊的身體發(fā)熱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
面君的事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改變,去衙門不過是通報,真正要緊的是面君時她該怎么回應(yīng)嗎,蘇清河收緊環(huán)住她的手臂,放心不下。
“我今晚就去見伯父,讓他照應(yīng)你。”
“見了圣上要恭敬。不要叫人知道你會術(shù)法。”
“按照之前說好的回答。”
“之前怎么說的還記不記得?”
“你真讓人放心不下,可惜不能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