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該走了。”
平安把出行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知道了。”
蘇清河整著衣領(lǐng)朝窗戶上經(jīng)歷了一凍也未開化的玻璃瓶卡看。
冰沒有化開,里面的臘梅自然也是原來的樣子。
就是這個東西的主人,從年初到現(xiàn)在都沒出現(xiàn),信寫的也不積極了。
這幾天他還一直擔(dān)心那個家伙會突然冒出來,就算是現(xiàn)在蘇清河也有點兒擔(dān)憂自己若是去了舅家,趙九兒突然來了怎么辦?
還是留點兒只言片語吧。
蘇清河走至?xí)琅宰е滦鋵懥藥讉字。
出了房門又叮囑在院兒里收負(fù)責(zé)收拾的婦人:“這幾天我那屋兒上鎖,不必收拾了。”
“哎。”
他們一走負(fù)責(zé)收拾的大嫂就把他那屋用鎖鎖了。
同一時刻的大王寨,熱鬧的好比趕大集。
十里八村的人全都聚過來了,從頭到尾角角落落,站都站不下。
“嗬,十里八鄉(xiāng)的人腦袋都要削尖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要發(fā)財?shù)娜恕!?br>
趙老頭側(cè)著身從人后朝人前擠。
“趙老爺來了。”
“你們那些沒眼色的,都給趙老爺讓讓。”
“趙老爺新年好啊。”
“給趙老爺拜年了哈。”
一口一個趙老爺,出自真心的,有調(diào)侃的更多。
但趙老頭可沒說自己不愛聽,這十里八鄉(xiāng)有幾個能被叫老爺?shù)模?br>
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和財力,稱呼一聲老爺一點不過分。
趙老頭胡亂應(yīng)付著擠到前面去,那就擠了一身大汗。
“顏先生。”
“田先生。”
他朝顏景正和田錯行禮,又朝大廳里左右張望,“九兒呢?”
田錯揣著手在那兒笑:“這個時辰八成還沒睡醒。”
“這他娘懶的,”趙老頭張嘴就罵,轉(zhuǎn)個頭又朝眾人敷衍,“一準(zhǔn)在上面準(zhǔn)備呢,大家伙等等啊。”
隔壁村的里正把茶杯放下:“等我們不怕,就怕跟不上趙當(dāng)家。”
另一個村的里正笑呵呵道:“有趙老哥提點著呢,咱們怕啥?”
“就是,就盼著趙當(dāng)家?guī)е硞円舶l(fā)財了。”
這一個一個的,趙老頭數(shù)了一下,一共來了5個里正,距離這邊最遠(yuǎn)的下溪村都來了。
“實話跟你們說,我家九兒怎么打算的我也不知道,先聽聽,咱先聽聽咋回事兒。”
樓下亂哄哄的亂,,你就算是仔細(xì)聽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有嗡嗡一片的那種程度。
這樣聽到耳朵里反倒不覺得吵的難以忍受。
趙九兒今天這個主角在樓上慢騰騰地教趙不易穿衣裳。
不是教他給自己穿,而是教趙不易給她穿。
正紅色繡攀枝花的裙裝,好看是好看,但是穿起來復(fù)雜,尤其是盤扣和腰帶,弄不好衣服就會穿得別別扭扭。
趙不易費半天勁也沒把她胸前的盤扣扣上,反跟占她便宜似的在磨蹭。
他兩只粗糙有力的大手跟盤扣較緊,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但是小小的盤扣就是扣不上。
“不用急,越急越扣不上,”趙九兒舒展著雙臂等著。
趙不易雙眼快冒出火星子了。
坐臥行走以及說話方面趙九兒對他的要求不高,看起來像個人就成,但是各種格斗技巧差一分一毫的不成,這些也難不住趙不易,但就是偏偏系盤扣這種東西,太考驗他雙手的靈活性了。
而且這第1個都記不上,下面還有一排等著他呢。
趙不易的雙手一個用力,呲啦一聲。
趙九兒的這件新衣裳報廢了。
她冷冷瞥了這家伙一眼:“做不好就發(fā)脾氣,我是這么教你的?”
一根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頭朝她胸前按了下,那被撕開的布料啪嗒又掉了,趙不易低下頭,“對不起!”
聽話講禮貌,這是趙九兒對他的要求之一。
她把胸前被撕裂了一道的新衣脫下來:“今天就算了,把衣裳拿給花嬸,讓他教你怎么縫。”
她說話自己必須得有回應(yīng),哪怕就是嗷一聲。
“哦,”趙不易知道了。
趙九兒隨便挑了件衣裳換上,邊系腰帶邊朝下走。
“趙當(dāng)家來了。”
十里八鄉(xiāng)的鄉(xiāng)親們早就對她翹首以待了。
尤其是5個村的里正,漂亮,謙虛有浮夸的話張嘴就來。
在虛假客套這方面,趙九兒的表現(xiàn)最多就是點點頭。
她聽著,把手里的紙張按順序一頁一頁排列好。
豎起來在桌上讓它們磕的整齊。
“可以開始了吧?”
“可以可以。”
幾個里正把話說的亂七八糟。
趙老頭插話道:“讓他們都安靜吧。”
人太多,想徹底安靜下來是不可能的,好在幾個里正和前面大多數(shù)人都是安靜的。
趙九兒開始說了:
“附近山上有很多野桃樹,十幾幾十年的樹齡都有,稀疏的地方有幾顆,密集的地方整片山頭上都是,但野桃長相不好,味道也不好。所以你們在這里生活了世世代代都沒人打他們的主意。”
眾人點頭,烏七八糟的說話應(yīng)和。
趙九兒等他們說了一陣子才道:“這種情況可以通過嫁接改善,大王寨后山上的野桃樹經(jīng)過去年一年的嫁接生長,結(jié)出來的果子很不錯。”
她把手里的紙翻了一頁:“嫁接的事說完了,現(xiàn)在說一說果樹。果樹除了能結(jié)出好吃的果子之外,還能做成做成觀賞樹。打個簡單的比方,用蘋果樹枝和梨樹枝跟桃樹嫁接,在相同的季節(jié)里能開出不同的花來。”
“什么兩色花三色花就是這么來的?”田錯驚訝,嫁接是怎么回事他是知道的,但是沒朝這方面想。
“對,”趙九兒給了他肯定的答復(fù),村民們在議論這件事的可能性。
“先聽我說完再問,”趙九兒在正經(jīng)事上的耐性十分好,她接著道,“果子除了在當(dāng)?shù)劁N售之外,主要是通過船運去外地,大批量的走貨利潤有少積多。不過提前跟你們說,這東西掙不了大錢。之所以做,是為了促進(jìn)船運,跟其他地方互通有無。”
“也算是開辟市場吧。”
她犀利的雙目看向就坐的幾位里正。
五位里正,你看我我看你:
“嫁接是啥?”
“好!”
趙九兒把手里的企劃書放下,一點一點跟著幾個人從頭講。
哈哈哈。
顏景正在旁邊都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