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搞娃子爹他們回來接管壩山上的事,這邊事情還是很多,但多數都是只需要趙小滿動嘴,親自動手的少。
她去蘇家了。
出發前時辰就不早了,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到的府城,到了蘇家直接就天黑了。
好在輕車熟路,也不用走大門,翻墻進去就得了。
蘇清河的院子被層層疊嶂一般的院落包裹在其中,趙小滿站在院里,仰面望著天上那輪圓月,有種違和感。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到過這里,也有好幾天沒有見過蘇清河,其實算起來,這么長時間她見蘇清河的次數有限,也就是有了壩山之后,蘇清河主動找她的次數才增加,其余的時間不都是她在單方面纏著那小孩兒嗎?
唉,真是的。
怎么那么沒勁呢。
她進臥房等著。
“你怎么來了?”
蘇清河見到她自然是嚇一跳,急忙將身后還敞著的門關上。
還以為有什么要緊事兒,緊張的望著她。
“噗。”
趙小滿失笑,不拿自己當外人似的拍拍身邊的位置,“沒什么要緊事兒,但有一件事早就該做了,猜猜是什么。”
她坐在他床上,以前老是習慣性的翹著二郎腿,一副流氓相,但這會兒只是坐著。
“你整天在想些什么,我又怎么猜得到?”蘇清河沒有湊過去,轉而把油燈又拿過來一盞,“說吧。”
“沒意思。”
深夜來訪,又讓他猜是什么事兒,猜不出來又說沒意思,這人真是的!
蘇清河拉了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想來他過來也不是什么要緊事,要不然早說了,便問,“用過飯了嗎?”
砰。
趙小滿砸在他床上:“沒有。”
“我叫人送點飯菜過來。”
蘇清河在門外叫平安,平安沒過來,夢瑩倒是過來了。
“少爺不是在后院用過飯才回來的嗎?”夢瑩好奇。
“去吧,有什么點心也拿過來,”蘇清河把門關上。
夢瑩把飯再送過來的時候他又在門口接的,接完把門又關上了。
“真奇怪。”
夢瑩嘀咕著朝左右看看,把耳朵貼在門上。
趙小滿只吃飯不說話,吃完了拍拍手,朝床的方向擺了下頭:“來吧。”
蘇清河:“……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
趙小滿把漱口水吐掉,猛的朝他湊過去,雙臂把他圈在椅子里,一臉壞笑,“合著一頓飯的功夫你都沒有想該干的事是什么事。”
“趙!小!滿!”
蘇清河的臉黑這。
她朝著小孩的耳朵看,發現果然是粉紅的。
她額頭碰了一下他的,低低的含著笑道:“想碰你,早把你吃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不記得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什么東西嗎?”
怎么會不記得?
蘇清河的臉爆紅,明白過來她說的那句早就該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但這人……怎么突然想通了?
他面紅耳赤的,沒辦法正視她,抬手把趙小滿推開,“你想怎么弄?”
自然是扔到床上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趙小滿的眼神都能把他扒光。
“過來。”
她遞過去一只手。
蘇清河猶豫著,抓住這只干燥灼熱,又粗糙的手。
十指相扣,趙小滿反倒向他依偎過來。
她左膝壓在椅子上,上半身的重量全都壓在他肩上。
“以后我就不見你了。”
什么……意思?
蘇清河微微愕然,狂跳不止的心一點點冷卻。
趙小滿卻把折磨了他許久的金屬在他眼前晃了晃,“熱的。”
“不高興?”
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讓趙小滿又摸了摸他的臉,“算了,我走了。”
吱呀了兩聲的門,提醒蘇清河,她已經走了。
“哈。”
他單手扶在面上,似是感嘆一般笑出聲。
“快看。”
夢瑩指著那道高挑,屈膝便蹦上圍墻消失不見的身影。
在她身側的赫然就是風婉兒。
突然出現在府城鋪子里的趙小滿,也把老叔公嚇了一跳,見了她張嘴就問,“吃飯了沒?”
“沒有。”
趙小滿隨意坐下,敲敲桌子:“先給我來壺酒吧。”
“怎么忽然要喝酒?”
她平時不好這一口,老叔公去柜臺后面找。
趙小滿撐著下巴坐在那兒:“我正氣兒不順呢。”
“看出來了,”老叔公把酒放下,笑道,“又去找那位蘇家的小公子去了吧?”
趙小滿抬眼:“你怎么知道?”
“都寫在臉上了。”
“嗯?”
她兩只手在臉上揉來揉去:“沒有的事兒,瞎說,跟我一塊喝一杯。這邊的事處理的怎么樣了?”
“確實不好處理呀,”老叔公在她對面坐下,“惦記咱們東西的人真不少,來頭還都挺大,每天都要拒絕三四個。”
趙小滿點頭,把酒小小的抿上一口:“然后呢。”
“然后呀,”老叔公拉著長腔吊著,“然后我就答應府城的一個官兒,說白送給他一座作坊,但是要給咱們當擋箭牌。這之后再遇見難纏的人,我就說誰誰誰在跟咱們合伙,把這個當官的搬出來就好使多了。”
趙小滿還是點頭:“做的不錯,以后你就管著這攤子事兒吧。”
“不行不行,我老了,精力不夠,那些總是跟咱們合作的人也不認同我,而且光是請客喝酒這種事,我就弄不來,更別說帶著客商流連花樓這些了。”
老叔公搖頭,“我這把老骨頭是真的不如章長衫,長長衫那人私心雖然多,但不得不說是個能干的,差不多就讓他回來吧。”
趙小滿吧小小酒杯里的濁酒一飲而盡,其實是有心想把章長衫換掉的。
老叔公也看出來了,勸說:“他私心作祟,做事叫人煩,也不如以前老實聽話。但這邊鋪子里就需要一個這樣的人,先用著吧,真犯了什么大錯在說。”
趙小滿:“他找你了?”
老叔公搖頭:“沒有,在用常來往的客商壓我呢。最近接的貨都少了很多,鋪子里的小伙計們也不聽使喚。”
在具體的,老叔公沒說,但也可以想象。
章長衫那個人還真是翅膀硬了……
趙小滿手里的酒杯被顛來覆去的玩這,她詭笑,“我在給他一次機會。”
看看章長衫的翅膀是不是真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