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小玉的燒雞做誘餌,裘奎才會樂此不疲地教他。
裘奎馬步一扎,雙手從丹田處緩緩托起:“這內力講求的就是隨心所欲,不能急躁,你得順著它,才能掌控它,你跟著我做。”
宇天照著裘奎動作練了起來,氣沉丹田,感受著內力的活動軌跡,手掌順勢一推,終于。
宇天每次都對著那顆練習的小樹,竟然動搖了一下。
這讓他喜極泰來,信心倍增,連續打出幾掌,那些平時紋絲不動的樹木,都為之一顫。
“成功了,成功了。”宇天高興抱著裘奎,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就要往他臉上親幾口,待看清裘奎的臉后,還是算了,推開他道:“師叔,你真厲害。”
裘奎彈了彈身上本就沒灰的衣服,又說起了他當年的風流史:“那可不,想當年……”
裘奎主修內功,內力釋放體外,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對內力的掌控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經他一番指點,宇天進步顯著,一掌擊出,虎虎生風,每一掌都充滿了力量感。
連續幾日下來,打坐、練功成了宇天的必修課,雖然易必行說不用他再加水了,但為了能讓大家喝到新鮮的水,他還是會把隔夜的水換掉。
說來也怪,明明一缸水夠大家喝十天半個月的,可他剛來那會兒,水缸莫名其妙地就會見底。
宇天現在一個時辰便能將水缸加滿,山上山下數十里,來來回回上百趟,這驚人的速度意味著什么可能他自己還不知道,可是易必行卻看得清清楚楚。
要說最辛苦的還是小玉,每天除了要給他們做飯,還要上山捉點野味做好,讓宇天給裘奎送去。
這些天,大家的伙食明顯得到了改善,偶爾還有個點心什么的送來,這讓裘奎在屋里一刻也坐不住,經常也來林間圍觀宇天練功,而且還是掐點來的,小玉送來的點心他是一回都沒落下。
林間,易必行說他力道不足,正在指導宇天如何發力。
“砰”的一聲,只見不遠處一顆碗口粗的樹被攔腰折斷。
看到這一幕,大家都無比激動。宇天更是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成了,終于練成了。”
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這一刻,他想起了爹娘,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家人被害,同樣是在一片長滿雜草的山里,目睹了娘親死在自己眼前。
一時間,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眸中竟驚現出幾道血絲,拳頭緊握,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看到宇天突兀的站在那里,臉上的表情陰森的可怕,眾人都不明所以。
這是戾氣,戾氣會擾亂人的心智,尤其是對習武者而言,身上的戾氣太重,還會導致走火入魔。
易必行迅速出掌,一掌擊在了他胸前的百腦穴上。
“噗。”宇天昂頭吐出一口鮮血。
小玉見狀,連忙上前攙扶,易必行那一掌打散了他的思路,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他也不明白剛才自己怎么了,看向易必行道:“師父。”
“你剛才在想什么?”易必行幾乎是呵斥出來的。
宇天嘴角掛著鮮血,口中腥甜,跨出一步道:“父母大仇,不公戴天。”
“習武不光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而你的眼里只有仇恨。”易必行厲聲道。
“若習武不是為了報仇,我練它又有何用。”宇天目光依舊堅毅。
“你……”易必行頓時語塞,他或許沒錯,當年自己為了替師報仇,雙手何嘗不是沾滿鮮血,但他不想看到宇天再走同樣的路。
而且他身上的戾氣太重,若是控制不了,又會有多少無辜生靈死于非命。
易必行轉過身去,這一刻他仿佛蒼老了許多,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道:“你走吧!”
這三個字意味深長,但所有人都聽出了是什么意思。
“師父。”宇天更是跪了下去,通紅的眼眶中流下兩道淚水。
易必行沒有轉過身來,大家知道已經沒有回轉的余地了,小玉只好把東西收一收,拉起宇天道:“走吧。”
淚水在宇天臉上劃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若是打自己、責備自己,想來自己都不會如此難受,而那三個字一說出來,卻讓他十多年都沒掉落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讓易必行如此氣憤,但事已至此,看到自己只會讓他更加生氣。
宇天站起身來,再次看了一眼易必行的背影,他這么不想看到自己,或許以后都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
這師徒二人雖相識不久,但感情卻形同父子。
易必行終是不忍,轉過身來:“你且記住,習武是為了保護好身邊的人。”說道此處,他的目光不經意看了小玉一眼。
小玉微微點頭,刻意避開他那如炬的目光,看來他早就知道了。
“師父。”易必行能轉身,這已經讓宇天很高興了。
易必行本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告訴他,他還年輕涉世不深,很容易被人利用或暗算,可話到了喉嚨處卻生生咽了下去,最后只說出了這兩句話。
“倘若有一天你離經叛道,我一定會親手滅了你。”易必行道,這是他唯一的徒弟,他不希望會有這么一天。
“弟子謹記,定不辜負您的期望。”宇天再次跪了下來,對著他磕了三個響頭。
“師叔,你也要多多保重。”宇天兩人又來和裘奎道別。
“哼!”裘奎側過頭,表面看起來滿不在乎,心里也是難過的要命,好不容來了兩個陪自己說話的人,這下又要走了。
告別了易必行和裘奎,兩人再次踏上了重往渝州的官道上。至于那迷霧森林,只不過是易必行設下的一道結界,目的就是為了讓人不敢進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后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