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背著包袱行走在前往定州的官道上。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他想先下一趟渝州,回去祭拜爹娘,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愿。
正值六月中旬,天氣炎熱,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即便有人經過,那也是朝廷派出百里加急的鐵騎,聽到有噠噠馬蹄聲傳來,宇天遠遠的就躲開了。
正午時分,太陽炙烤著大地,蒼翠的樹葉此時耷拉下了腦袋,連樹上的蟬蟲也懶得叫喚,一路上安靜極了。
宇天在太陽底下走了好幾個時辰,汗流浹背,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趕路。
雖然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著他,但他卻充滿了希望。
前面是一片密林,樹木擋住了濃濃的烈日,放眼望去,宛如一道黑色的屏障裹住了整片樹林。
宇天打算倒那里歇歇腳,走了半天也實在夠累了,正好可以歇歇腳。
兩旁古樹環繞,官道像一條蜿蜒的長蛇穿林而過,一走進林中,頓感陰涼,與外面灼熱的氣溫與林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陽光透過樹葉,把地面映襯的斑斑駁駁,也讓人感覺到眼花繚亂。
宇天來到一顆大樹下,就在他解下包袱準備坐下休息時,一群人突然躥出,還沒等宇天反應過來,這些人就來到了他的近前。
這么多人突然出現,宇天驚得連忙站起,向身后看了一眼,確定了他們都是沖著自己來的,才道:“你們……有什么事嗎?”
“什么事?”眾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人慢慢向他靠近,臉上露出極其奸詐的笑容,看上去不像是這一帶的村民,胸前的領口大開,額頭上的頭發隨意用頭巾包裹著,手里拿著各式的兵器。
為首的是個刀疤大漢,他目光狠厲,手中握著一把精鋼大刀,刀身覆蓋著一層銀白的刀芒,即便是在這六月時節,也不禁讓人打了個冷顫。
他將手中的大刀一橫,指著宇天高聲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走此路,留下買路財”
宇天猜想自己是遇到山賊了,不想跟他們糾纏太久,干脆直接跑路,這些人未必能追得上自己,如此想著,不等這些人靠近,撒開步子就往回跑。
可是剛邁出兩步,身后又憑空跳出好幾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同樣的衣著打扮,儼然就是一路人,這些山賊在這一片已經活動了好長時間,對這些實戰的套路早已練就得爐火純青,前攔后堵,宇天被圍在中間無處可逃。
這些山賊臉上露著痞兀的笑容,看上去十分不好惹,他們反復拍打著手中的兵刃,慢慢的向宇天靠近。
宇天連連向后退了好幾步,以前在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對強盜也只是有所耳聞,從未見過真正的山賊。
聽村里的老人說起過,說是土匪那都是地獄的惡魔變的,他們心腸歹毒,會劫持過路的行人,搶奪完他們身上的財物,還會砍下他們的腦袋掛在樹上。
縱使宇天知道他們都是夸大了說,但如今真的遇上了,難免會有些驚慌。
山賊們陰冷的笑著,慢慢地縮小包圍圈。
“不想死的話就乖乖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然后馬上給我滾。”刀疤大漢厲聲喝道,驚得林中的鳥兒都飛走了一片。
這些山賊倒不是什么人都敢劫,武林中人他們不敢搶,江湖門派的武功高深莫測,隨便拉出一個都有可能能把他們全部放倒,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官宦人家的馬車他們不敢搶,還要按時給官家老爺送上奉銀,不然在這一帶就沒法混了。
唯有找像宇天這種尋常百姓下手,一來不會武功,二來就算告到官府也不怕,畢竟每月送官老爺的奉銀不是白給的。
有了官府的撐腰,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的勒索過路行人。
這些人果然都是山賊,宇天把手中的包袱捂得更緊了,對方有十幾號人,而且手里都拿著兵刃,任憑自己有幾分蠻力,也不可能打得過這么多人。
“呀哈,還真他娘有不怕死的。”刀疤大漢見他置若罔聞,當下怒火中燒,做他們這一行的很信奉一條,那就是能不殺人就盡量不殺人,但要是碰上一兩個不識好歹的,那就只能怪他們自己倒霉了。
這刀疤大漢面相丑陋,生的三大五粗,全身的肌肉抖動著,他一步一步走到宇天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緣故,刀疤大漢每走一步仿佛都踏進了宇天的心里,尤其他手中的那把鋼刀,散發著無比的鋒芒。
看著對方殺氣騰騰地走來,強烈的恐懼感瞬間涌遍全身,這是人在遇到危險時的本能現象,畢竟只要對方的刀一揮,便能輕易了結他的性命。
螻蟻尚且貪生,又何況是人?
刀疤大漢一步一步靠近,宇天依舊沒有后退一步,反而將包袱攥的更緊。不是他不害怕,只是他知道這包袱是自己的,絕對不能讓人搶了去。
刀疤大漢用銳利地目光審視著眼前這個身材消瘦、相貌清秀的少年。
雖然看不出這小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又確確實實讓人感覺到這人好像有哪里不同,至于是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可能是以往那些人看到他們,要么是跪下來磕頭,要么就是丟下錢財逃命去了,而他從這小子的眼中看到了無比的倔強、桀驁。
桀驁和倔強這兩樣東西貌似并不受世人待見,往往還有不少人因此而丟了性命。
刀疤大漢再次向前邁出一步,而此時,兩人的身體只有寸許的距離,雙方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刀疤大漢目光如炬,冷厲的神神迫使對方能夠看著自己的眼睛。
宇天被迫與刀疤大漢對視,他清楚看到對方黝黑的臉上,有一條深壑般的疤痕,從左臉上斜跨鼻梁一直到額頭處,使得本就兇殘的面貌顯得更加猙獰。
尤其是那雙瞳孔,直直地盯著自己,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隨時會把自己吞噬。看得宇天的心里一陣發怵,他不禁瞥過頭去,腳步向后挪了幾步。
也就是這個時候,刀疤大漢咧嘴笑了,因為他到現在這個時候才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俱意。
之前還以為這小子和其他人不一樣,現在看來,只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蠢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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