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辛亥:“有可能是那個胡三爺與青幫合謀演的一場戲,然后暗地里分贓。”
“按照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八成是這樣的。不過,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也不好與他們撕破臉皮,這事我會派人去查證,目前尚有一事……”齊叔目光轉向夏玉。
“如今青幫勢力大增,而我們洪門虛耗嚴重,若不再想辦法補缺漏洞,恐怕不久的將來我們洪門就要解散了。日后,這救亡圖存的事業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啊。”夏玉停頓一下,看著程辛亥,說道,“黃小六此前跟著胡三爺他們在蘇北探過一些墓,我們的意思是讓你們兄弟兩個去一趟,明白嗎?”
“去一趟?”程辛亥不明所以,看向武一鳴。
武一鳴:“我知道,就是叫我們去下墓倒斗嘛,這事兒我們在行,我們去。”
黃小六說道:“本來我們想著去蘇北下墓的,結果孫大帥把我們這些北方土夫子找了過去,胡三爺他們一看慈禧陵寢的寶藏就立馬答應了,覺得這買賣更劃算,不需要自己玩命下墓。”
夏玉:“現在我們洪門的工廠、碼頭、幫會各方面吃緊,下面的工人不停地罷工鬧事,所以我們不得不想辦法弄些錢救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對了,那胡三爺知道那些墓的情況,即便我們不出手,想必過不多久他們會下手盜墓,與其便宜了他們,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武一鳴看著程辛亥,使了使眼色,啾啾兩聲,程辛亥無奈點頭應聲:“既然大姐與三位前輩現在有大難處,下面眾多工人無錢養家糊口,在下定當盡綿薄之力。唉,看來我這想金盆洗手是不可能了,還是得重操舊業,造孽啊。”
堂上三位長者笑了笑,夏玉說道:“雖說盜墓挖墳是件令人不齒的惡事,可是如今亂世民不聊生,活著才是要緊的,我們也只好背負一下這等罵名了。等我們度過目前的危機,日后就不必做盜墓挖墳的事情了。”
武一鳴:“各位洪門長輩請放心,我們兄弟二人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夏玉點頭:“三妹、五妹,這次你們就跟著辛亥、一鳴出去歷練歷練。”
“我們?一起去,去下墓?”白一鳳指著自己,以為是聽錯了。武一鳴倒是挺樂呵,對著白一鳳挑眉毛:“放心,我們怎么舍得二位姐姐妹妹一起下墓冒險呢?你們在上面幫忙望風就好了,你們生的那么美肯定沒有人懷疑我們干壞事的,呵呵。”
白一鳳:“誰,誰跟你們一起干壞事了啊?真是的。”
許青青:“大姐如此吩咐,我們遵從便是。”
夏玉:“你們喬裝打扮一下都帶上槍,路上千萬小心,對了,還需要幫手嗎?”
程辛亥:“人多目標大,我們兩個就夠了。”
“大姐,總得給我們派一兩個打坑道的好手吧?不然我們連著探墓,還不等下墓就累死在半道兒了啊。”武一鳴說道。
白一鳳抱著胳膊,哼了一聲道:“別瞅我們,難不成讓我們兩個大美人幫忙你挖土打坑道不成?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瞧我們細胳膊細腿的……”
武一鳴:“哪兒能呢,呵呵。”
齊叔笑著說道:“這樣,讓五號碼頭的秦老三跟著你們一起去,黃小六帶路,這兩個人可以聽你們的使喚。”
許青青:“謝謝齊叔。”
“嗯,那就這么定了。若有什么需要的話,你們就跟小玉說。”齊叔站了起來,看向許青青,“小五啊,你跟我到后花園走走,好久沒看到你了。”許青青應聲,上前攙扶齊叔。
武一鳴、程辛亥、白一鳳在車旁等了好一陣不見許青青回來,顯得有些焦躁,武一鳴忍不住說道:“這齊叔到底有什么事啊?叫五妹妹去那么久,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白一鳳呿了一聲,白眼:“瞎說什么呢,齊叔在我們洪門德高望重,怎么做如此齷蹉之事呢?別胡言亂語,小心他們把你裝麻袋丟進黃浦江喂魚。”
武一鳴捂嘴,眼珠子左右亂瞟:“也不至于去那么久吧?”
白一鳳:“哎呀,熱死了,早知道就該跟大姐討口水喝的,她倒好說走就走了,唉。”武一鳴一聽,撞著膽子往一側跑去,白一鳳準備喊的,見武一鳴厚著臉皮跟一個女仆說話,好像是討水喝。
沒過一會兒,那女仆送來一壺水,武一鳴幫白一鳳倒茶:“辛亥,快拿錢打賞,別愣著了。”程辛亥應聲,掏出兩塊銀元放在茶盤上,女仆笑著道了一聲謝。
“一鳴,你還挺機靈的。”白一鳳贊道。
程辛亥撇撇嘴:“廢話,他就是喜歡順著竿子往上爬,沒事兒讓我……啊,她回來了。”
許青青開車帶著她們一行人離開,路上武一鳴忍不住問道:“五妹妹,齊叔跟你說什么了?去了那么久,害得我們辛亥兄弟老擔心了。”
許青青頭也不回:“擔心什么?”
武一鳴:“擔心,擔心你……呃……”
程辛亥沒好氣道:“又不是我一個人擔心,你們不也一樣嗎?一鳴,不喝水能噎死你啊!”
白一鳳:“小五,齊叔跟你說什么了,可以跟我們說說嗎?”
“哦,沒什么,就是關心關心我的婚事而已。”許青青笑了一聲說道。
白一鳳:“啊?齊叔要幫你找對象嗎?是哪家的貴公子,快說說,說說。”
“三姐,瞧你急的,齊叔沒有給我找對象,就問我有沒有意中人,他老人家說我爸爸為了革命事業去的早,留下我這個獨女無人照應。”
程辛亥:“許小姐,你爸爸也參加過革命嗎?”
許青青遲疑一下,開口說道:“小時候他經常跟我說,爸爸離開你是為了拯救整個中華民族,叫我不要吵不要鬧,等他回來就給我帶糯米團子、糖果、巧克力蛋糕……”說著說著許青青就啜泣哽咽起來,“之后,他再也沒有回來,直到我在報紙上看見他被人暗殺的消息……”
白一鳳扭頭,怒視二人:“一鳴,辛亥,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哪壺不開提哪壺!瞧把我們家小五給弄哭了,你們是何居心!”
程辛亥:“對不起,我不該……”
武一鳴攤手:“我,這,不關我……算了,對不起了,五妹妹,改明兒我請你吃糯米團子。”
“一鳴,你還說!又戳小五的痛處是不是!你……信不信我閹了你!”白一鳳氣哼哼的。
“三姐,我沒事,瞧你火爆的脾氣。”許青青情緒穩定下來,抹了一下眼角,“我把你們三個送到大元戲樓吧,明天早上我跟三姐去找你們,你們三個準備好挖墳盜墓的工具。”
“五妹妹,我們這行不叫挖墳盜墓,行話叫倒斗。”武一鳴說道。
白一鳳:“要你管,我們愛說什么就說什么。”
武一鳴:“你懂什么呀。”
白一鳳:“你……”
許青青踩下剎車:“好了,你們兩個又吵吵起來了,下車,到了。”
三個男人下車,武一鳴望著遠去的轎車愁眉苦臉的,程辛亥說道:“還望,剛才別跟人家小姑娘在車上吵吵啊,等人走了你又后悔了不是?”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武一鳴扭頭,“黃小六,你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眼珠子!”
程辛亥:“你沒事跟他置什么氣啊,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