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果將手里的畫筆放下,看了一眼顧卿染,“老師,國畫和油畫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嗎?我以為只是顏料不一樣而已。”
聽到蘇小果的話,顧卿染認真的想了想,笑了笑,“也可以這樣說,不過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
接下來,顧卿染認真的給蘇小果講了國畫和油畫之間最本質上的區別。
蘇小果聽得很認真,等顧卿染說完了以后,她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樣,謝謝老師指導,我明白了。如果我想要學的話,我會跟爸媽提出來,讓他們去請國畫老師的。”
蘇小果還是更喜歡油畫,因為油畫畫出來的人物和景色會更加的生動逼真,國畫到底是筆墨的,蘇小果覺得始終還是不如油畫逼真。
交談完畢以后,蘇小果繼續作畫,顧卿染就在一旁看著,偶爾指點幾句。
只是蘇小果的畫功已經很好了,基本上也沒有什么好指點的,她多數的時間都只是在一旁看著。
有時候顧卿染不得不佩服蘇小果,那么小的孩子,這個年紀在畫畫方面就有這樣的造詣,那得花費多數的時間和精力去學習?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貪玩的時候,但是蘇小果給人的感覺,卻是特別的沉穩,特別的嫻靜,沒有一點屬于小孩子的活潑好動,更多的,是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沉穩嫻靜。
這樣的她,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顧卿染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評價蘇小果才好。
蘇小果一整天的時間,都在畫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山水風景很漂亮的地方,上面還有幾個人,哪怕人物畫的很小,都可以看清楚他們的表情和神韻。
似乎是兩家相約著一起出門游玩,上面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看起來感情很不錯,就好像是一對金童玉女一般。
這幅畫蘇小果已經畫了有半個多月了,現在差不多到了收尾階段了。
顧卿染好奇的看著,忍不住的問蘇小果,“這幅畫,是你在哪里看到過,還是屬于你的記憶呢?”
聽到顧卿染這個問題,蘇小果再次的停下了手來,歪著頭,認真的思考著。
那一張干凈漂亮的小臉上,看不出多少的表情,只是認真的思考著什么問題,秀氣的眉頭微微的蹙起,許久,她才又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腦海里面突然就有那么一個畫面,想要畫下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或者是人。
從她醒過來以后,總是覺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來。
至于這幅畫,是她夢里夢到的,最近一直斷斷續續的做著夢,夢里有一個年紀跟她差不多的男孩,始終用溫柔的笑容看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
但是每次她想要去靠近的時候,那個男孩就會突然消失不見,怎么也找不到。
蘇小果覺得很奇怪,她很多次想要去問蘇葉或者是司律,但是醒來以后又想不起來夢里的場景,甚至連那個男孩的樣貌,都越來越模糊了,最后她只有作罷,免得蘇葉和司律擔心。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腿,蘇小果輕聲的嘆了一口氣,再也沒有了繼續作畫的心情了。
“老師,我今天累了,想要休息了,我們明天繼續好嗎?”抬頭看向顧卿染,蘇小果輕聲的問道。
顧卿染看她神色憂傷,目光落在她的雙腿上,明白她的心情,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叮囑她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畫室里面只剩下蘇小果一個人。
這里油漆味還沒有干透,蘇小果知道,這間畫室是新裝修不多久的,最多不會超過三個月的時間。
至于蘇葉和司律跟她說的那些話,她信了一半,卻又帶著懷疑。
尤其是每次蘇葉看她的時候,都會用一種很復雜很復雜的目光,更是讓蘇小果開始懷疑——他們一定是隱瞞了自己某些事情,那些事情對于自己來說,非常的重要。
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任她怎么去想,始終想不起來。
似乎有什么東西阻止她去回憶,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回憶不起來那一段空白的記憶,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
蘇小果歪著頭,看著窗外,又開始發呆了。
蘇葉在門口看著蘇小果的背影,輕輕地將門關上。
顧卿染已經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告訴蘇葉,蘇小果的狀態不太對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傷心的事情。
蘇葉才專門過來看看蘇小果。
只是看到蘇小果在那坐著發呆,蘇葉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進去打擾她比較好。
她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說錯什么話。
司璟灝已經學會說話了,不過只會粑粑麻麻的喊著,偶爾還會叫個姐姐,不過發音不算太過精準。
蘇葉剛關上門,就聽到他在樓下麻麻麻麻的喊著。
小家伙還沒有學會走路,不過倒是爬得很利索了,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到處亂爬,有時候一個不留神,他人就找不到了。
為了防止他出什么意外,司律專門找人在一樓弄了個小型的游樂場,大概有十幾平米,周圍用塑膠圍欄圍著,讓他無法從里面爬出來。
聽到司璟灝叫自己,蘇葉便直接下樓了。
小家伙在地上爬著,估計是想要出來,結果被圍欄夾住了衣服,死活扯不出來了。
蘇葉一臉無奈的過去將他解救出來,抱在懷里。
“小家伙,怎么又皮了?下次再這樣,我可不救你了。”伸手在小家伙的額頭彈了一下,蘇葉笑著說道。
小家伙頓時就扁起嘴來,看著蘇葉,委屈的不行。
蘇葉看他這個樣子,心頭一軟,又抱著他哄了起來。
蘇小果推著輪椅,從畫室出來,看著樓下抱著孩子的蘇葉,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她也好想可以走,也好想可以抱著弟弟,更希望可以跟弟弟一起玩,可惜……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她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推著輪椅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