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希望你回來的,蘇葉。”面對蘇葉的話,司律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角,丟下一句話,就轉(zhuǎn)身大步的離開了。
才剛走到門口,關(guān)上門,司律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洛天祺見狀趕緊的跑了過來,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兩個人合力才將司律扶到了輪椅上。
看著司律那蒼白的臉,洛天祺就想要敲開他的腦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塞的是什么。
“現(xiàn)在你高興了?終于把她趕走了。”
司律抿著唇,并沒有說話。
那深沉的雙眸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卻泛著致命危險的光。
洛天祺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推著他回病房。
地上還可以看到觸目驚心的紅,是司律腳上的傷口又撕裂的證據(jù)。
只是這一切不會有其他人看到,尤其是不會讓蘇葉看到。
司律回到病房以后病了三天,高燒不退,一直迷迷糊糊的叫著一個名字,不管怎么樣都不肯從夢魘之中清醒過來。
洛天祺在一旁急得團團轉(zhuǎn),恨不得過去把蘇葉拽過來,讓她看看這個作死的男人。
三天之后,司律終于醒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直接要求出院回家。
“你就是執(zhí)迷不悟!”洛天祺只是指著他的腦門罵了一句,氣鼓鼓的就去幫他辦理出院手續(xù)了。
離開的時候,電梯一路下行,經(jīng)過蘇葉的樓層那一刻,洛天祺分明看到了司律眼底的閃過的一抹溫柔。
哪怕只是與她有關(guān)的任何事物,都可以讓他眼底出現(xiàn)那難得一見的溫柔。
洛天祺直搖頭,實在是搞不懂,這兩個人腦子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明明彼此相愛,卻死活不肯拋開一切在一起,非得要折磨得彼此死去活來的才甘心。
“她三天后就會出院。”看著司律那要死不活的樣子,洛天祺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司律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今天的陽光分外的燦爛,燦爛到讓人懷疑是不是時空錯亂了。
畢竟最近的天氣實在是不太美好,幾乎每天都是陰雨綿綿的。
嘉世里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園,環(huán)境非常的不錯,綠樹環(huán)繞。
蘇葉早早的就起來了,此時正坐在樹下,面前放著畫板,畫面上,是一顆落英繽紛的樹木,無數(shù)的落葉在微風的吹拂下飄落,洋洋灑灑,而樹下坐著一男一女,看樣子,似乎是一對情侶,風將女孩的長發(fā)揚起,男孩的面容看不清楚,卻能夠感受到兩人之間那濃情蜜意。
下一刻,她手里的筆一抖,好好的一幅畫,就這樣被毀了去。
看著面前的話,蘇葉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收了畫筆。
“姐姐,為什么不接著畫了?”就在蘇葉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道稚嫩的男童的聲音,在背后響了起來。
蘇葉回頭,就看到一個瘦弱的男孩,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男孩穿著病號服,頂著一雙很嚴重的熊貓眼,正定定地看著蘇葉面前的那一幅畫。
蘇葉怔了怔,忍不住的問道,“為什么你想要我繼續(xù)畫下去呢?”
“這里面應該還差一個人,就在這里。”小男孩走到了蘇葉的面前,瘦弱的小手在畫上比劃了一下,煞有其事的開口。
蘇葉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已經(jīng)被毀了的畫作,又看了看男孩眼底的認真和堅持,還有一絲絲的期待。
她笑了笑,又將畫筆拿了起來,順手拿起了橡皮擦,把剛剛多的那一筆擦干凈,按照男孩的意思,在旁邊多畫了一個孩子。
三四歲模樣的孩子,安靜的站在一旁,落葉打著轉(zhuǎn)兒在他的身邊落下,莫名的有些落寞。
蘇葉看著這幅畫,突然就沉默了。
再看身邊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那小男孩的身影。
結(jié)果一低頭,就看到他倒在了自己的腳邊。
一陣的兵荒馬亂,蘇葉嚇得臉色有些蒼白。
小男孩被送進了急救室。
這個時候蘇葉才知道,這個小男孩今年十二歲,出生后就被檢查換了白血病,父母知道了以后直接把他丟在醫(yī)院就跑了,再也沒有了音訊,而他則是在醫(yī)院生活了整整十二年。
這十二年來,一直都是一個善心人士捐助讓他繼續(xù)治療。
只是他的病情已經(jīng)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慕辰東趕過來的時候,蘇葉一個人坐在手術(shù)室的門口。
小男孩已經(jīng)送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徹底的被隔離了。
蘇葉再一次的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那么小小的孩子,就這樣躺在那冰冷的地方,沒有人關(guān)心沒有人愛護,不是像極了她年幼的時候嗎?
她是個孤兒,生下來就被父母拋棄,是孤兒院的院長把她撿了回去。
本來以為從此以后就可以有一個家了。
誰知道,那孤兒院表面上是收容各種孤兒的地方,實際上,卻黑暗無比。
她在里面度過了人生中最灰暗最慘淡的幾年,終于在十二歲的時候,被人收養(yǎng)了。
只是沒過兩年,收養(yǎng)她的養(yǎng)父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于是她又再次被送回去了孤兒院。
那個時候蘇葉只有一個念頭——用盡一切的努力,逃離這個可怕的孤兒院。
終于,她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市里很不錯的高中,而且還得意減免了學雜費。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一邊上課一邊打工賺錢,終于熬到了上大學,可以徹底的逃離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蘇葉才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滿臉擔心的慕辰東,她虛弱的笑了笑,“我沒事。”
“剛剛小可打電話過來,說樊雨墨主動提出取消合作了,因為是她單方面違約,所以她會賠償你們工作室五千萬違約金。”慕辰東在蘇葉的身邊坐了下來,淡淡的開口說道。
蘇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一切肯定是司律在背后安排的。
也只有他,才可以讓樊雨墨愿意放過自己。
而唯一的條件,應該就是跟樊雨墨結(jié)婚了吧?
八月十八,就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了。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一點,蘇葉就覺得心里堵的慌,難受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