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尹夕,能告訴我,你不是應該穿戴魔王的服飾嗎?為什么一直都不見你換下這身裝扮?”今日看到白麒,沒想到他換了身衣裳,看上去越來越有天帝的架勢了,還記得頭一次見他穿成那樣的時候還頗不習慣。
她想起似乎從來不曾見過地尹夕穿戴過魔王冠冕服飾,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期待地尹夕穿上它們又會是什么樣子。
“著什么急呢,你早點嫁給我,不就能看到了?”原來地魔族的魔王,只有在有了子嗣或者成婚之后才會穿戴正式的魔王冠冕服。
“你們穿個衣服還有這么多規矩啊。”她尋思著該不會是地尹夕在騙自己吧?
“這規矩又不是我定的,你干嘛這樣看著我?”他發現她正向自己投來無比質疑的目光。
“還有,你小時候頭上明明我記得有兩個犄角的啊,你把它們割了嗎?”她一個勁兒的在他頭上摸來摸去,生怕犄角是被頭發給遮起來了似的,再說了,即使他真把它們割了,那也能摸到犄角原來的位置吧。
“你干嘛,別動我頭發啊,你怎么老是像個女土匪一樣動手動腳的?”地尹夕像是被非禮了一樣不停的躲閃著。
“奇怪了,怎么會沒有呢?”她壓根兒就沒聽到地尹夕在說什么,繼續來回在他頭上倒騰著,可是摸來摸去什么都沒有,她尋思著,難道是自己當年看花眼了?不不不!當時明明有的啊。
“你快點把手拿開,我告訴你還不行嗎?”地尹夕受不了了,他的頭發被尋影折騰得宛如一團鳥窩,還好顏值比較抗打,這樣的發型頂在頭上居然都有了時尚感。
“我是魔,眾人皆知魔分兩種,除了魔還有一種就是惡魔,我頭上長的那不叫犄角,那叫惡魔之觸,我生下來就有一對惡魔觸角,小時候大家都離我遠遠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因為我爹和我爺爺他們都沒有,從天都回來之后,我就去跟師父學藝,是師父幫我把它們幻化了,我師父覺得惡魔之觸會給我帶來厄運,但是它們依舊在我頭上,只是看不到摸不著而已。”兒時的回憶對于地尹夕來說似乎是不堪回首的一段過往,孤獨,他是知道的,從很小的時候,他便知曉了孤獨是怎樣的滋味。
她安靜的看著他,不再淘氣,也不再說話,眼中滿是溫暖與愛意還帶著些許的遺憾,她多希望能在地尹夕有記憶之時自己就已經與他相識,她一定不會讓他與孤獨相伴。
一到地獄,地尹夕就直接去找閻羅叔父商議婚期,而尋影則以想去三生石走走為由便沒有跟隨他一同前去,其實她并沒有去三生石,而是去了十八層煉獄,她想去看看蕭然,從那日上善若水真人把他送過來,他便一直保持著沉默,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他竟選擇心甘情愿下地獄贖罪。
尋影見到蕭然之時,他渾身已是血跡斑斑,只見他低著頭,盤坐在獄中,她知道他定是已經受過一輪刑罰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眼睛并沒有睜開,盡管渾身傷痕累累蕭然的臉上竟看不出一絲痛苦,他看上去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蕭然對尋影的敏感程度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尋影一來到十八層煉獄,他便知道她來了,直到尋影走到他面前,他才慢慢睜開眼睛,蕭然情不自禁的笑了。
而尋影卻笑不出來,看到他如今的樣子,若不是因為自己,他恐怕依舊是天都叱咤風云的天神將軍。
“小影,你還好嗎?”沉默的氣氛終于被打破。
“我挺好的,而且很快我就要嫁給地尹夕了。”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忽然會說出后面那句話,她從沒想過要故意中傷他,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直到現在,我不得不承認,地尹夕的確是個值得你去托付終身的人,把你交給他,我放心,但是想起來還是會有些不甘心,這一次,我又輸了,輸得一敗涂地......只是........小影,對不起,我之前做了那么多傷害你的事,我沒有資格去請求你原諒,但謝謝你和地尹夕能給我這次贖罪的機會。至少這樣我的內心會好過很多。”眼淚劃過他久違的笑臉,他的悲傷和遺憾凝聚成眼淚似乎是在緬懷記憶中那位干凈純粹的翩翩少年。
“該說抱歉的是我,我今天來,是想認真的對你說聲抱歉,的確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感情,但是,蕭然,我對你的感情從一開始就與愛情無關...”她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說出了這句話,她今日來算是想給他和自己之間做個徹底的了斷,于她而言,這也是最后一次了,盡管知道最后那句話很重,但她卻不得不說,而此時地尹夕就在她身后,地尹夕和叔父商議好之后,他便去了三生石,卻并沒有找到尋影,他便猜測,或許她到這里來了,只是尋影絲毫沒有察覺。“謝謝你曾經對我的保護,也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你為我付出了那么多,以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善待你自己,你沒有錯,也別再自責了。”
“尋影,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一次,若沒有發生之前的事,我的身份是天神將軍,你還會毫不猶豫的走向地尹夕嗎?”正是因為他看到了地尹夕,所以才會故意問她這個問題,盡管他知道最后的答案,但是他希望地尹夕知道,他對尋影的感情一直都在。他的對手依舊在伺機等待。
“我還是會走向他,不管重來多少次。”這句話剛落音,此時正站在尋影身后的地尹夕直接伸出雙手把尋影環抱在自己懷中。
“小影,我和叔父商議好了,我們的婚期定在五日之后,你覺得如何?”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到,尋影這才反應過來地尹夕居然來了,她轉過身問他,什么時候過來的?又是如何知道她在這里?
地尹夕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寵溺的說到“你的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傻瓜。”
此時忘塵看著眼前的尋影和地尹夕,或許只有他自己能體會那種感覺,每個人都會輕易的說放下,可真正的放下又談何容易?他并沒有那么偉大,盡管那句祝福如此違心,他還是把那句話送給了他們“祝你們幸福!。”
的確他沒辦法發自內心的去說出這句話,他希望她幸福是真的,卻做不到真心祝福她和別人一起幸福。
那天,尋影隨地尹夕一同離去,他記下了他們的婚期,五日之后,尋影就要嫁給地尹夕了,聽起來多么美滿可于他而言卻如此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