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有關于耳冬的事情,想知道沒遇到自己之前的耳冬是什么樣子的,哪怕是容深這會兒說她們那時候只是擦肩而過,亦或是偶然一瞥,他也能細細回味,自己描摹出那時候耳冬的模樣。
并且,意猶未盡。
又有了一個聽眾的回應,容深滿意的輕咳了一聲,開始絮絮說了起來。
“其實很久以前,唔……就是第一任天帝找過我,讓我把很久很久以前那些事情寫下來,他說如果我不想動手,就找來其他人,我只要說就行了,神官會記著……”
可她沒有答應。
為什么不答應呢?容深已經(jīng)有些不太記得清了,大概就是那時候她還沒有回過神。
原本隔三差五會來不周山找她喝酒的人再也不會來了,原本總趴在那棵樹上和她八卦誰誰誰做了什么蠢事的人也不在了,偌大的不周山只剩下她一個了。
她原本是最小的那個,可一眨眼間,就成了最大的那個。
“……原旬最愛趴在那棵樹上,就是我拿來給容淺做身體的那棵樹。”容深解釋著。
程修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周山就一棵樹。”
容深聲音一頓,忽而睜開眼睛,眼里有些恍惚,好一會兒她才應了一聲,繼續(xù)用低低緩緩像是隨時會睡著的聲音說道:“對,不周山就那么一棵樹。”
喜歡爬樹的家伙不只原旬一個,可那棵樹只有原旬趴在上面。
“他不喜歡別人上他的樹,想要上樹的人都會被他暴揍一頓。”容深抿唇笑了一下,道:“那時候誰也打不過他。”
因為誰也沒能成功上去過。
可后來她上去了,因為原旬已經(jīng)不在,她想上樹就上樹,想在上面待多久就待多久,甚至拿樹枝做了個傀儡,也沒有人會突然跳出來,把她揍一頓了。
“我第一次見到耳冬的時候就是那里。”容深朝宋越那邊瞥了一眼,目光落在宋越懷里那個灰色毛團上。
灰色毛團還沒有醒,但又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輕輕抖了抖,身后的骨翅已經(jīng)收了起來,背上就多了兩團白色的毛發(fā)。
宋越以為她冷,連忙把她往懷里又攏了攏。
見耳冬沒有醒的意思,他才又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容深,憋了半響,問了一句:“那時候的耳冬,有多大啊?”
“她已經(jīng)成年啦,就是你看見她的時候這么大。”說到耳冬成年的時候,容深目光微微動了動,神情有一瞬間的復雜。
“耳冬能吞噬神的元魂嗎?”一直沉默的程修突然出聲問道。
容深頓了一下,而后搖頭,但片刻后她又點了點頭,道:“像我的元魂她就吞不了的,但是黎朔他們,耳冬是可以在他們死后吞了的。”
當然,耳冬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吞食過神的元魂了,她也很少吞。
“說起來,我和耳冬剛見面的時候就因為這件事情打了一架。”容深笑道。
容深還記得那天不周山的風很舒服,她正趴在樹上睡覺,在察覺到有家伙上了不周山的時候,她就立刻驚醒了,帶著種奇怪的期待,心臟砰砰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