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衡站起身，張了張嘴，喉嚨顫抖著。

念念走過來，扶著林知薇坐下，“媽咪這是林叔叔。”

林知薇將目光落在一個方向，淡淡的笑，“你好，謝謝你這么長的時間，每天都陪念念胡鬧，真的是麻煩你了，我身體不大好，平時疏忽了對念念的管教，謝謝你，這兩年，念念挺搞高興的，每天晚上回去都給我講故事。”

林亦衡想要沖出喉嚨的激動卡住了，他聽著這一道溫柔的嗓音，他敢斷定，這就是林知薇，這么熟悉的聲音，這么熟悉的臉。

這就是他的知薇啊。

可是，他很快的也發現了林知薇的異常。

那就是那一雙眼睛。

那一雙眼睛，空洞洞的。????他猛然想到了，她的眼角膜，給了這個小女孩。

林念眨了眨眼睛，“叔叔，你怎么都不說話啊，是不是感冒了嗓子不舒服。”

林亦衡知道林知薇心里恨自己，他覺得自己現在都在做夢，林知薇回來了，她沒有死，她活生生的好好的，他突然不敢出聲。

男人緊緊的壓制住心里的激動。

他不敢說話。

不敢開口。

林知薇現在看不見，顯然是不知道他，他曾經做了這么多混賬的事情，他怎么敢奢求她原諒呢，她只要不在離開就好。

顯然，現在的林知薇看不見，所以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他。

林亦衡怕他一說話，林知薇發現了他，就立刻離開了。

他看著念念，點著頭，伸手指了指喉嚨。

林念有些失落，搖著林知薇的手，“媽咪，林叔叔嗓子不舒服，不能說話。”

林知薇點著頭，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落在她的身上。

林亦衡看著她，她的臉像是發光一般，他久久移不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林知薇要走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疊錢，放在了桌子上，“我知道，這一點錢不算什么，你免費輔導念念，陪著她玩陪著她鬧，還給她吃這么多好吃的，就當是謝謝你吧。你要是不收，我蠻不好意思的。”

林亦衡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遞給念念。

念念笑著揚起頭，“叔叔說，讓我以后經常來這里玩，叔叔說他很喜歡我。”

念念也很高興，因為她很喜歡叔叔的。

林知薇眨了眨眼睛，看著林亦衡的方向，“謝謝你。”

——

林知薇走了之后，林亦衡都沒有回過神來。

空氣里都是糖果的香甜。

他沒有嗅到那個女人身上的氣息。

他突然害怕急了。

以為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回過頭，一輛車子離開了，林念從車窗探出頭來對他招了招手，林亦衡走到柜臺，從抽屜里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沿著自己的手臂劃了一下。

殷紅的血液慢慢的流淌出來

可是，他整個人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

拿著水果刀在手上又劃了一道，這一次。

肩膀一顫。

尖銳的疼痛似乎透過滿心的歡喜。

林亦衡笑著，真的不是夢，不是夢，是知薇，她真的回來了。

真的是知薇。

————

晚上的時候。

念念趴在林知薇的懷里，“媽咪，你喜歡顧叔叔嗎？”

林知薇抬手揉了揉眉心，“小丫頭，你整天想什么呢，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歡嗎？”

念念心里笑著，“媽咪，我當然知道了，就是電視里面放的那些，張嬸嬸每天晚上都要看的，就是這種喜歡。”

林知薇，“”

她抬手，摸著林念的臉頰，肉嘟嘟的，她捏了一下，笑得說，“以后啊，張嬸嬸看電視的時候，就把你關在小黑屋里面。”

念念‘哼’了一聲，“媽咪，你不喜歡顧叔叔對吧。”念念其實挺喜歡顧叔叔的，顧叔叔人很好，對她也好。

可是，她更喜歡林叔叔。

林叔叔雖然有些怪怪的。

如果林叔叔能跟媽咪在一起就好了。

小女孩睡著之后，林知薇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喜歡顧容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