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我已經有些分不清什么是“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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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有存在著“對”與“錯”二字。
人們對于它們二字最后的評判標準,現如今早早就已經有了一個固定了。
所以呢,通常有人做了與“對”“錯”標準不一致的事情,往往都會被人批評指責什么的。
列如:
一個殺了人的人說:“我殺人了,但是我是對的。”
另一個人說:“你這是不對的!是錯的!我要把你告到衙門里去!”
殺人犯:“可是,明明是他要殺我,我是出于“保護自己”,所以反擊的時候一不小心才殺了他的。”
告狀者:“那你也不對!無論如何,是你殺了他!他就算行兇,也沒有得逞啊!”
殺人犯:“可是我說了我是一不小心……”
告狀者:“什么“一不小心”!我看你就是故意殺了他的!”
殺人犯:“我沒有!我只是保護自己才一不小心殺了他的!我不是故意的!所以不算是我的錯!錯應該是在于他事先要殺我!”
告狀者:“可是你殺了他!現在死無對證,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
殺人犯:“……”
亦或者是:
一個平民說:“我想要娶很多妻子,和皇上一樣后宮佳麗三千人。”
另一個人說:“不可能,你以為你是皇上嗎?不是皇上你這樣就是不對的。”
平民:“為什么不對呢?皇上不也是人嗎?我想向皇上一樣,又怎么會是錯事呢?”
那人:“不,你有了這個想法都是一件錯事,談何你竟然還想要實行?”
平民:“為什么?我覺得我這個想法其實是對的。”
那人:“不,規矩就是規矩。你這么想,已經就是壞了規矩了。所以你是錯的。”
平民:“……”
更或者是:
窮人:“我想要什么都不做就有很多很多錢。”
另一個人:“不可能,你當銀子是白來的嗎?是大風刮來的嗎?你那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窮人:“為什么呢?銀子不都是我們自己做的嗎?其實有沒有銀子都差不多。”
另一個人:“你在想些什么不合常理的荒唐事情?這世道是“你給我銀兩,我給你你想要買的東西”的情況。哪容得下你這么想?你這已經是錯誤的思想了!”
窮人:“……”
看,這就是世間中的事實與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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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君言不語,只是抬著眼眸,看向罪孽臺的中央。
那里站著一個女子。
衣裙淺橘,裙角飛揚。
臉上的淺淺溫柔笑意依然存在。
只是……
在這一時刻,有些不適時。
她的眼簾垂下,眼睫因為日光而暈染出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她的旁邊站著一位處刑人。
這處刑人是個女子,面上的神色冰冷無情。
吳門無派里的處刑人擁有著敘說被處刑人的罪狀,和處刑的權利。
君言和她身后的遲秋景,站在吳門無派內觀看處刑的眾人看不到的一處地方,靜靜的看著。
“罪人殷纖符,因一己之私,勾結魔族,欲要將魔界魔族之主魔尊放出人世,禍害人間,禍害蒼生。”
“并,幾次三番的煉制出大量丹藥,囊中私藏,欲要將其供奉予魔族中人。”
“現如今,有幸我吳門無派內一名弟子恰逢遇見,并稟報至我罪孽臺,捉拿歸案。”
那人轉頭看向殷纖符,問她。
“此等罪責,你認是不認?”
殷纖符輕輕點了點頭,笑。
“我認。”
“那好。”
那人把記錄著殷纖符的罪狀的紙張遞給一旁的人,面朝吳門無派的弟子們繼續說著話。
“因殷纖符罪孽深重,對應此等惡事,應受“不得輪回轉世”之刑罰,以平眾怒。”
聲音擲地有聲,透著一股子的堅定不移,不容篡改之意。
一眾吳門無派弟子聽聞,拍手稱好,覺的有著些許的大快人心。
他們說。
殷纖符的這番舉動,現如今受此刑法乃是應當。
他們說。
殷纖符平日里的行為作風皆是假裝。
他們說。
殷纖符其實應該受盡折磨而死,而不是這區區磨滅神魂,最終不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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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君言同遲秋景是什么時候走的。
他們師徒二人的這些舉動,皆未曾被任何人發現。
一切都是無聲無息的。
君言也好似不怎么在意殷纖符是否死去。
像是日子如常。
只是……
少了那么一個名叫殷纖符的師姐來到無瀾峰內,嘴角眸里帶著慣有的溫柔開口詢問是否有著靈植能夠給她一些煉制丹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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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君言出關后,殷纖符消散于世的第二天。
遲秋景正練著劍,看見走過來看他的君言,遲秋景立馬收回劍鞘,叫了聲“師尊”。
“對了師尊。”
遲秋景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開口詢問。
“師尊現如今已出關,可是掌門還不知道……”
“可要徒兒前去稟報一聲?”
君言那遮著半個身子的幕籬,隨著微風輕輕的動了下。
君言的手中拿著一柄折扇,展開看了看。
“不必了。”
遲秋景點點頭,也不多言。
殷師伯其實對師尊很重要的吧……
可是,昨天從罪孽臺那邊回來的時候,師尊的舉動并未有何不妥之處啊……
也不曾有什么傷神之感。
君言把那柄折扇收起,放入袖中。
她負手而立,身姿直挺如松。
“為師這段時間急需外出一趟,怕是又要許久。”
“若是修煉有些不懂之處,除了詢問掌門,你亦是可以去當初帶你挑兵器旁邊的藏書閣。”
“那里的書籍皆是為師家中所有,所以不用經過除為師以外之人的應允。”
“倘若峰里的其他弟子或旁人有需借閱,甚至是借兵器閣里的兵器什么的,切記不可答應。”
遲秋景疑惑歪頭。
“師尊,這是為何?”
“他們……不都是師尊的弟子?”
君言的發絲依然只是在中間輕束,額前劉海隨著些許吹入幕籬里的風而微動。
“并非。”
君言的眉眼間,依舊還是有著淡漠自持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