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自嘲的罵了一下，重燁把寒千雪抱起來放在床上。

“別走……”寒千雪臉色泛白，額角因為疼痛不停的冒著冷汗。“蕭離……”

寒千雪慌亂的抓著重燁的手，十指相扣。“好疼……”

“知道疼？”重燁先是愣了一下，眼中有一絲失落，但轉瞬即逝。

他終究不是寒千雪心里的蕭離。

他是重燁，只是重燁，不配有心，也不應該有感情的魔尊。

“別走，蕭離，別走。”寒千雪已經疼的有些昏迷，她不想讓身邊的人走，只想汲取身邊的溫暖。

重燁沒有離開，忍著身上的疼痛把寒千雪抱緊懷里。

“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重燁笑了，笑的有些不自信，這樣的疼痛比死過之無不及，她一個女人，又能撐多久。

不過是口出狂言，心血來潮罷了。

“重燁……”寒千雪抱緊重燁的胳膊，一顆都不曾放開。

重燁的身體慢慢僵硬，似乎不敢相信寒千雪在喊著他的名字。

“就是個混蛋……”

寒千雪頓了一下，再次咬牙切齒的開口。

她好疼，快疼死了。

以前在現代世界，她承受過的痛苦不比現在少，不管是劇毒還是嚴刑拷打，她斗經歷過……

可為什么，自從愛上蕭離，自從被蕭離護在手心里，她便開始變得矯情了，特別的矯情。

只要受傷，只要難怪，只要委屈，她都會想到蕭離，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大的坎兒都能過去。

重燁的臉色從驚到黑，氣壓瞬間暗沉了下來。

這該死的女人！“疼死你！”

寒千雪的一時越發模糊，恍惚中感覺一股溫暖的氣流慢慢進入身體。

有人在幫她體內煉化魔氣。

寒千雪一直很好奇，她明明可以體外控制每一種能量源，不管是內息魔氣還是陰氣，可為什么體內就煉化不了除內息以外的能量？

是自己的方式不對，還是先入為主？

“寒千雪？”重燁把手房子啊寒千雪的額頭，突然有些好奇，她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你先進入我的記憶……別怪我。”重燁小聲開口，魔識漸漸進入寒千雪的記憶深處。

“嘀嗒，嘀嗒。”

重燁站在寒千雪的記憶里，驚愕的看著四周的建筑，高聳像磚塊一樣的房子，四周有跑著的‘棺材’。

這是什么地方？

“嘀嗒！”

水珠滴落的聲音。

重燁再寒千雪的記憶中看到了滿地的鮮血。

“爸爸……媽媽。”

樓梯上，一個小姑娘扎著兩只小辮子，發絲有些凌亂，白皙小巧的臉頰滿是淚痕。

重燁心口猛地刺痛，這是……寒千雪小時候？

腳邊是兩具尸體，直直的躺在血泊中。

“爸爸，媽媽。”

小姑娘從樓上走了下來，哭的厲害。

“別過來。”重燁下意識心慌，暗處有人！

“嘭！”一聲悶響，黑色身影抱住小姑娘的身子，在她脖子上扎了一只透明管子。

“寒千雪！”重燁擔心的看著，慢慢握緊雙手。

“這個小姑娘可不能死，上面要她，帶去組織。”

重燁緊張的跟在寒千雪身后，擔心她出事。

“殺了他們，你們只能活一個。”

那時候的寒千雪，才八歲。

被扔進組織，等待她的不是死亡，就是殺戮。

“嗚嗚，我不要，我要回家，爸爸……我要爸爸。”瘦小的寒千雪蹲坐在角落里，身上臉上滿是血漬，臟的嚇人。

“在這里，你不活下去，他們就會殺了你。”

寒千雪哭到力竭，身邊有個小姑娘替寒千雪殺了一個想偷襲的小孩。

“謝謝你。”寒千雪哭的無力，抬手擦了擦眼淚，擦了滿臉血。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女孩笑了一下，比寒千雪搞了一個腦袋，應該要大一些。

寒千雪在無盡的殺戮中度過了一天又一天。

她從每天都哭求有人能拯救自己，到慢慢變得麻木。

那個女孩始終護著寒千雪，仿佛愿意幫她殺光一切路障。

“試煉馬上就要結束，你們之間只能活一個，這是第一步考驗，能活著走出來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組織。”

寒千雪驚愕的看著四周同齡的孩子門，一年的時間，從幾百人殺戮到還剩如今的十幾個人。

“千雪！小心。”

寒千雪的身形很快，但她從來不主動殺人。

就算是被逼急了，也只是閃躲毛病沒有主動殺人。

“你怎么樣？”女孩擔心的問了一句，看上去很緊張。

“我沒事。”寒千雪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現在就是下我們這些人，廝殺越來越激烈了。”女孩搖頭，有些擔心。

寒千雪看了眼四周，拉著女孩找了掩體。

她不愿意殺戮，可父母去世，她必須查出兇手是誰，她必須活下去。

“我們先躲起來，放次啊我已經找到了吃的，等他們廝殺的差不多，我們就逃出去。”寒千雪小聲開口，用衣服包著一些野果吃的躲進山洞。

女孩微微蹙眉，似乎在嫌棄寒千雪只知道躲，但她什么也沒說，片刻嘴角揚起笑容。

小千雪躲在暗處，用力抱緊自己。

她不明白，人和人之間為什么要互相殘殺。“我們為什么要互相殘殺？一起活著，不好嗎？”

女孩愣了一下，眼中些許不屑。“當然好，如果能好好活著，吃得飽穿得暖，誰愿意死？誰愿意殺戮？組織的試煉場就是如此，從你進來的那一天開始便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你！”女孩冷聲開口，聽著外面的動靜，伺機想要殺出去。

“為了活著……”寒千雪抬頭，眼眶通紅。

她要活著，她必須活著，她要查清楚，他們為什么要殺她父母。

“為什么……組織為什么要殺人？”

“因為組織就是為殺人而生的組織啊，從組織走出去得殺手，那個不是帝國聞名，只有走出去，才能無人敢欺凌！才能永遠吃得飽……”

寒千雪看著少女的背影，許久慢慢點頭。

重燁站在小千雪不遠的地方，雙手用力握緊。

他……仿佛在寒千雪身上，看到了自己。

“小心你身邊的女孩，小心你身邊的所謂親友……”重燁喃喃開口，想要觸碰和擁抱小千雪，可他碰不到。

“啊！不要殺我！”

外面，殺戮已經白熱化。

少女殺了最后一個人，眼中沒有一絲感情。

寒千雪松了口氣，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太好了，我們走！”

少女嘴角微微上揚，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跡。

“你不覺得，我才是做殺手最好的苗子？”

“噗！”少女的刀沖著寒千雪的背后捅了過去。

“千雪！”重燁驚呼。

可那把刀還是穿過他的魔識，沖著寒千雪刺了過去。

“你……”寒千雪下意識轉身，刀刃直直的扎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傷口疼的眼眶泛紅，寒千雪不敢置信的看著一直護著她陪她走到現在少女。“為什么？”

“為什么？只有和你這樣連殺人都不敢的傻子在一起，才能確保在所有人都死后，我萬無一失的走出去。”少女冷笑，小小年紀已經心機深沉。

“可是……我把你當朋友。”小千雪雙手用力握緊，聲音透著委屈。

“朋友，在這種地方來交朋友？小妹妹，你也太天真了。”少女笑了。“在這里，你看看四周的尸體，只有一個人才能走出去，而這只是第一關試煉，你猜猜，走出這片林子，迎接我們的將是什么？是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有花不完的錢，再也不用因為一塊面包去爭搶被人打到半死賣進紅燈區！”

少女眼眸透著不屬于她這個年齡的狠戾。

她很聰明，確實是最好的殺手材料。

“你就乖乖去死，而你只是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少女眼中閃過殺意，把利刃拔了出來，旋身沖著寒千雪自此刺了過去。

“我不能死。”小千雪哭著搖頭，被撲倒在地上，身上多處被劃傷，血液浸透了衣服。

“小家伙，不要信任任何人。”重燁喃喃自語，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是在寒千雪的記憶中，他居然失控的想要救她。

成長經歷是每個人必不可少的，缺少一點，都不會是現在的她。

“我不能死，我爸媽被組織的人殺害，我要問清楚，他們為什么要殺我爸媽，我不能死。”小千雪咬牙堅持，用力握住少女的手。

她還不能死！

“組織是專門殺人的，我走出去將來也會成為組織的雇傭兵，雇傭殺手那是拿錢辦事兒，大小姐！你還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腦子是個好東西，肯定是有人花錢雇傭組織殺手殺了你父母，他們覺得你附和雇傭兵試煉條件就把你抓來送死，早死玩死都是死，把你的命送給我怎么了！”

少女眼眶泛紅，沒想到寒千雪這么有勁兒，不過才八九歲的小女孩，居然能阻止她。

“我把你當姐姐，你卻……想殺我。”寒千雪哭紅了眼，翻身利落的騎在少女身上，摸了一塊磚頭用力砸在她的腦袋上，一下一下的砸，知道血肉模糊，直到她沒有了一絲生機。

可瘦小的身軀哭的顫栗，像是著了魔，手上的動作始終沒有停止。

她不能阻止別人殺戮，可自從倆道試煉場，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殺人。

全身顫抖成了篩子，小千雪痛苦的抱頭大哭。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來救救她。

她不想殺人，她不想。

她只想要爸爸媽媽。

“爸爸……”寒千雪哭的力竭，看著身前的尸體眼神漸漸暗沉。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不殺他，他就會來殺你。

撐著受傷的身體一步步走出煉獄。

寒千雪驚恐的發現，她所在的是試煉場緊緊只是千分之一，無數個走到最后的孩子，走出第一個試煉場，進入真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