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耀在竹林,寒千雪坐在竹陰下,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著竹子。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忘川已經(jīng)滿是江湖人士。
“聽說他們聚眾鬧事,讓蕭離把你交出去。”牧云坐在一側(cè),替寒千雪倒了杯茶。
“我和蕭離沒什么關(guān)系,他們?yōu)槭裁醋屖掚x把我交出去?”寒千雪無奈的笑了一下,在利益面前,每個人都是傻子。“他們不應(yīng)該逼蕭離交出密匙?畢竟寶藏開始在那道門后面。”
牧云搖了搖頭,再次開口。“明顯,有人在中間挑撥。”
“由著他們折騰吧。”寒千雪搖了搖頭,孩子們還在司徒晟瑾手里,他們很清楚她不會跑。
制造點(diǎn)壓力也不過是讓她認(rèn)命,乖乖獻(xiàn)祭罷了。
忘川,斷崖。
“西京王好大的面子,三請才肯見面。”禾靈笑著開口,站在崖邊指了指身后的戰(zhàn)船。“我們麒麟山莊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就位,就等西京王您的好消息了。”
蕭離看了眼他們的軍隊(duì)和戰(zhàn)船,奇奇怪怪的武器,奇奇怪怪的短發(fā)服侍,清一色的黑衣刺青,看上去倒是組織有序。
“聽說,本王的兒子和女兒還在你們手里,你這是打定主意要吃定我了?”蕭離冷聲開口,嘴角微微上揚(yáng)。
禾靈愣了一下,蕭離的孩子?難道是司徒晟瑾藏在別院的那兩個小孩?
“不知西京王的意思。”禾靈有些猜不透蕭離,她在現(xiàn)代世界這么久,還沒有一個人能像蕭離這樣難以看透。
“既然我有心與你們合作,扣著本王的孩子,不太合適吧?”蕭離瞇了瞇眼睛,話語透著威脅。
密匙可是在他手里,只要他不開門,最佳時間就會錯過。
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可是在蕭離手里。
禾靈蹙了蹙眉,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這件事我們會盡快給西京王一個答復(fù),還請稍安勿躁。”
沒有多長時間了,他們必須保證這一次萬無一失。
蕭離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竹苑。
“他們的武器都是最先進(jìn)的,看上去比阿哲罕做的火槍厲害多了,我看他們的戰(zhàn)船也和我們的不同,雖然奇形怪狀,但看著很難對付。”周衛(wèi)國去斷崖邊打探了一下,臉色有些凝重。“我還看見了蕭離,和那天那個女人在交談,他會不會為了一統(tǒng)印天把千雪交出去?”
周衛(wèi)國有些擔(dān)心,總覺得現(xiàn)在的蕭離不是很可靠。
“他若真有心防著,不會讓你活著回來。”寒千雪搖了搖頭,在蕭離的可視范圍內(nèi),任何人都無處遁形。
現(xiàn)在的蕭離,力量太多強(qiáng)大。
“姑娘,該吃飯了。”蕭離的人把飯菜端了過來,一日三餐送的倒是及時。
寒千雪冷笑了一聲,視線落在滿桌的飯菜上。
這個和雅倒是鍥而不舍。
“現(xiàn)在整個印天的修士都聚集印天,司徒夜玄現(xiàn)在也看不出是敵是友,他手中握著臥龍山莊的兵權(quán),若真的和司徒晟瑾反目倒是還能撐一會兒。”牧云想著,怎樣能確保寒千雪的安全。
其實(shí),從上忘川開始,一切便是個死局。
他們終究誰也護(hù)不了誰。
“我不想欠他太多。”寒千雪搖了搖頭,根本沒必要做無畏的掙扎。
“別多想。”牧云看了寒千雪一眼,眼神透著深意。
曾經(jīng)的寒千雪在他眼中就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初見她,她一身的戾氣,桀驁不馴,仿佛不把天地放在眼中的孤傲。
可現(xiàn)在,卻感覺她眼眸中的那種精氣神兒被消耗殆盡。
寒千雪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眼遠(yuǎn)處走來的司徒夜玄。
她還沒有想好該怎么面對司徒夜玄,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牧云和周衛(wèi)國互相看了一眼,沒有出聲,轉(zhuǎn)身離開。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司徒夜玄和寒千雪之間……應(yīng)該發(fā)生過什么。
“千雪,還有機(jī)會,你要不要隨我離開?”司徒夜玄幾乎是在懇求,只要寒千雪現(xiàn)在跟他離開,他還是有能力能護(hù)她一段時間不被司徒晟瑾找到。
“逃走之后呢?逃亡?拋棄一切不顧,專心做一顆想要跳出棋盤的棋子?”寒千雪笑著開口,聲音苦澀的厲害。
司徒夜玄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想抱抱她,可現(xiàn)在……卻感覺無從下手。
現(xiàn)在的寒千雪,仿佛恢復(fù)了以前的樣子,滿身利器,生人勿進(jìn)。
“至少,我們還能有機(jī)會,想辦法……”司徒夜玄握緊雙手,若是現(xiàn)在不走,就真的沒有機(jī)會了。
“走不了的。”寒千雪搖了搖頭,別說司徒晟瑾不會讓她走,就是蕭離……也不會讓她離開的。
她太了解蕭離了。
蕭離其實(shí)是在猶豫的吧,到底是用她換取印天的統(tǒng)治權(quán),還是與司徒晟瑾為敵。
“蕭離不是良人。”司徒夜玄撐著手臂說了一句,他的胳膊上有新傷。
“怎么會有新傷?”寒千雪愣了一下,快速起身。
已經(jīng)不止一個人說過,蕭離非良人。
可什么才叫良人?互相愛著對方的未必是良人,難道沒有愛情的才是良人?
“沒事。”司徒夜玄蹙了蹙眉,臉色暗沉。“是我的錯,沒有把你的孩子帶出來。”
他原本是打算將那兩個孩子救出來,至少這樣司徒晟瑾手中沒有了威脅寒千雪的把柄,他還能有帶走寒千雪的勇氣。
可現(xiàn)在,如若他執(zhí)意把寒千雪帶走,她會恨他。
“你已經(jīng)盡力了。”寒千雪搖了搖頭,看了眼司徒夜玄胳膊上的新傷,還有魔氣殘余,是蕭離的人……
蕭離,讓人除掉司徒夜玄。
“不要信任蕭離,魔化的人沒有感情,在他眼中,你和所有人無異,他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蕭離了。”司徒夜玄緊張的握住寒千雪的手腕,想讓她清醒一點(diǎn)。
蕭離今天能對他下手,明天就能和所有人翻臉。
他是魔,沒有感情。
“我沒有信任過任何人。”寒千雪用力甩開司徒夜玄的胳膊,她曾經(jīng)發(fā)過誓言,此生除了自己,誰也不信。
是她自己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一切的報應(yīng)也都應(yīng)該由她來承受。
司徒夜玄站在原地僵了很久,抬手扯住她的胳膊,把人困在了懷里。“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寒千雪本想掙扎,可他的話語卻讓她心軟了。“司徒夜玄,我們終究是錯的時間錯的人,錯過便是錯過了……我愛過你,但我現(xiàn)在不愛你了。”
她知道真相很殘忍,可她那顆心只有那么大,裝下蕭離,就在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愛情沒有先來后到,她只是把司徒夜玄忘記了。
司徒夜玄抱著寒千雪的手僵了很久,心口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子。
明明,是他先遇見的寒千雪,也是他先讓寒千雪動了心。
可偏偏,最終失去她的人,還是他。
“真的,沒有任何機(jī)會了嗎?”他說的機(jī)會,不是讓寒千雪重新愛上他,而是選擇跟他離開。
“我從來沒有給自己留過機(jī)會。”寒千雪笑了一下,聽著司徒夜玄胸腔的心跳。
她啊,從出生就是個陰謀,她根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
所有孩子都是父母愛情的結(jié)晶,只有她自己,像個怪物,更像個笑話。
“我陪你。”司徒夜玄小聲開口,抱著寒千雪的手收緊了些。
遠(yuǎn)處,蕭離站在竹林外幾乎生生捏斷了整棵樹干。
“我就說過,她愛那個叫司徒夜玄的男人,兩人余情未了。”和雅冷笑開口,這次可算是撞了個正著。
蕭離威脅的看了和雅一眼,示意她閉嘴。
可胸腔那股怒火卻瞬間讓他周身的魔氣大盛。
“阿離,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和雅的手指慢慢滑過蕭離的腰身,慢慢把人抱緊。
蕭離周身的氣壓極低,甩開和雅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竹苑后山溫泉。
寒千雪想去問問蕭離,為什么要讓人殺司徒夜玄。
原本一腔怒火在靠近溫泉后變得冰涼,雙手雙腳都發(fā)麻的厲害。
白色水霧中,蕭離赤果著上身,將一個女人困在懷里,場面十分……曖昧。
水中的女人身段極好,除了和雅,還能有誰。
和雅整個人趴在蕭離身上,挑釁的沖寒千雪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似乎在告訴寒千雪,你的男人……現(xiàn)在是我的。
“阿離,你輕點(diǎn)……”和雅的聲音很魅惑,透著絲絲勾人的低吟。
寒千雪雙手手指幾乎快被捏斷,喉口腥甜的厲害。
“阿離,有人!”和雅緊緊的抱著蕭離,驚呼了一聲,就好像才剛剛發(fā)現(xiàn)寒千雪。
蕭離沒有回頭,他早就知道寒千雪在。
“管別人做什么?你還怕被看?”蕭離的聲音透著諷刺,可卻像是刀子一樣扎在了寒千雪心口上。
和雅的身體僵了一下,她自然能聽出蕭離話語中的意思。
蕭離終究是嫌棄她這副身子太過骯臟。
“蕭離,不要對司徒夜玄下手,這是我對你最后的容忍。”寒千雪小聲開口,盡量克制自己聲音的顫抖。
緩緩轉(zhuǎn)身,掌心的鮮血順著指尖滑落。
手掌已經(jīng)被她自己生生抓破。
她應(yīng)該不在乎了,可還是介意的很。
她很自私,眼里容不得沙子。
抬頭把眼淚控回眼睛,果真……最后的最后,她最放不下的,還是兩個孩子,還有星辰和長生。
她若是走了,誰會對他們好?
誰能一直照顧他們……
“阿離,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威脅你。”溫泉中,和雅話語透著濃郁的挑撥。
蕭離用力把和雅推開,眼神透著厭惡,就好像身上沾了什么不得了的臟東西。
和雅的心刺痛了一下,站在水中用力握緊雙手。
等她咬了寒千雪的身體,看他還會不會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