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冷聲開口,用力一腳把佟晨軒踹了出去。
刑牢內。
柳墨輕聲咳嗽了一下,站在二長老身前。“吆,這不是二長老?”
二長老的眼皮都腫了,嘶吼的沒了力氣。
“來,說吧,解藥。”柳墨站在一旁,用小白瓶在二長老鼻子旁邊蹭了蹭。
二長老全身肌肉抽搐的疼痛,隱忍的咬了咬牙。“肉桂,米蠱,三全……初九,蛇血……”
柳墨站在一旁點了點頭,原來是多了蛇毒。
寒千雪冷笑了一聲,緩緩起身。“你先去配解藥,如若解了毒也就罷了,若是解不了,我就殺了他。”
柳墨點頭,看了眼營帳口的蕭離,忍笑著揚了揚嘴角。
“這里太臟,跟我走。”蕭離抬手把寒千雪抱在懷里,直接打橫,抱了出去。
“你你你……”寒千雪愣了一下。“我又沒瘸。”
蕭離也不說話,徑直把人抱走。
夜色下,泠靈帶著長老殿的人隱藏在遠處的樹干上。
“二長老就在刑牢中,我們何時搭救?”
泠靈笑了一聲,勾了勾手指。
“咔!”一聲,泠靈用力抬手,彎月刀劃過頸部。
那人應聲掉在了地上。
“四長老……”身后,其他人有些驚愕。
“噓!”泠靈揚了揚嘴角,快速出手,把剩余長老殿的人全部斬殺。“應該叫三長老……啊,不,如若二長老死了,你們該叫我二長老。”
泠靈在昏暗處緩緩落地,看了眼四周的尸體,一步步離開。
營帳中。
寒千雪有些臉紅,這人現在怎么這么粘人了。
“你那邊處理的怎么樣?”趕緊找了個話題,想拒絕蕭離幫她脫鞋。
蕭離用力把寒千雪的鞋子脫了下來,把她的雙腳泡在溫熱的水中。
看著白皙的小腿上青紫了一片,眼神越發暗沉。
“我……我自己洗就好。”寒千雪有些不適應,今天蕭離這是怎么了?
“慕容哲受了傷,那人還打傷了麟煜。”
“麟煜受傷了?”寒千雪驚愕的開口,猛地站起來,忘記自己踩在水盆中,腳下一滑,直直的摔在了蕭離懷里。
“別擔心,有拓跋弧在照顧。”蕭離淡笑了一下,把人抱緊。
“那人應該是麟煜的父親啊……”既然是父親,怎么能舍得對她下手。
蕭離的身體微微一僵,許久沒有開口。
寒千雪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同樣是父親,蕭離的父親不是巴不得他死。
“你有我呢。”寒千雪大咧咧的把人抱在懷里,拍了拍后背。
蕭離的下巴依靠在寒千雪的肩膀上,整個把人圈在懷里,揚了揚嘴角。
“你也有我。”
寒千雪愣了一下,這句話很簡單,但卻讓她安心。
“伊蓮娜死了。”
蕭離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沒有多大反應。
“你就不好奇是誰殺了她?”寒千雪笑了一下,追問了一句。
“除了神裁殿那人,還有誰能殺的了她?”蕭離很聰明,他只是不愿意提及那人。
寒千雪抬手勾住蕭離的脖子,聽著這話怎么這么酸呢?
“我剛才抓二長老的時候,放火燒了那具尸體。”寒千雪雙腳站在水盆中,猛地挑起,水花濺濕了蕭離的衣服,盤繞在他的腰上。
蕭離的耳朵不易察覺的紅了一下,下意識把人抱緊。
“你就是你,不管變成什么樣,都是我愛的人……”蕭離沙啞著嗓子小聲開口,心跳有些加速。
這小狐貍就喜歡撩撥他,偏偏他還無可奈何。
“是嗎?”寒千雪挑了挑眉。“聽說王上之前失憶過?如若再失憶……還能認出我?”
挑釁的咬著蕭離的耳朵,暗下發力。
蕭離心口猛地停跳了一拍,當初失憶的事情對他來說就是心口的利刺。
“我……”蕭離啞著嗓子開口,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印天這股新勢力不容小覷,保存實力。”寒千雪嘆了口氣,在蕭離耳邊輕聲開口。
蕭離點頭,把寒千雪抱在榻上。“別再受傷,我心疼。”
“知道了。”寒千雪嘟了嘟嘴,哼了一聲。
夜風吹進營帳,蕭離起身把窗簾合上,眼神深意的看著遠處。
寒千雪身上帶傷,很快睡了過去。
蕭離回眸看了眼榻上的寒千雪,眼神變得柔和了些。
“主子。”營帳外,有人來傳信。
“根據您的吩咐,這些天我們派人盯著那云傾公主,但她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寢宮,閉門不出。”
蕭離回眸看了眼前來稟報的手下,冷笑了一聲。“一直沒有離開過?”
“人都已經跑到邊關驛站了,你們居然說她沒有出過殿門,呵。”蕭離握緊了雙手,他的猜測絕對沒錯,那個云傾的內息,遠遠超過這些暗衛,至少已經過了破塵。
“主子,我們已經重新去云輪郡調查了這個云傾公主,傳言她從小驕縱跋扈,但內息根本沒有太天才,根本不可能……”暗衛有些不解,他們西京暗衛的內息都是經過選拔的,只是盯著一個公主而已,不可能盯錯。
“行了,不用再盯了。”蕭離擺了擺手,示意暗衛退下。
“佟丞相還有幾日便會大婚,您……”
“替本王送上賀禮,戰事緊張,便不去了。”蕭離握緊了雙手,微微蹙眉。
他隱約覺得,佟晨涯這場婚宴可不會很順利。
“是!”暗衛點頭,準備離開。
“伊蓮赫碩那邊,什么情況?”蕭離再次開口,伊蓮赫碩趁這場大戰已經帶人回了南疆,就算拿不回南疆政權,至少也能拖一下長老殿的后腿。
“南疆少主已經抵達南疆都城,守護王族的幾家老臣已經達成協議。”
“派人傳信,就說伊蓮娜已死。”
暗衛撤離后,蕭離側目看了眼不遠處。
蒙奈就坐在樹干上,遠遠的看著天空。
“在想什么?”蕭離難得主動和蒙奈說話,坐在一旁的石塊上。
“我在想,印天與上古,是同一個天空嗎?”蒙奈看了蕭離一眼,低沉著開口。“千雪的傷……”
“睡下了。”蕭離宣示主權的開口,抬頭看著天空。“也許,是同一個天空。”
麒麟山,恒都皇陵。
麟嘯的鮮血順著皇陵地下城的門流淌,在碩大的地面圖騰中連接成一幅龍神圖。
“麟嘯,主子睡了這么久……真的能回來?”黑衣斗篷的女人小聲開口,有些緊張。
“盡快迎接主人歸來。”麟嘯用力推著地上的圖騰,咔咔幾聲,圖騰猛然打開,里面的油脂燈遇空氣瞬間點燃。
“帶走。”麟嘯指了指墓室中的一塊白玉色令牌,示意身邊的手下把令牌帶走。
“白玉令?”黑袍女愣了一下,那白玉令明明已經破碎。
“只不過是一塊相同材質的石頭罷了,著白玉令本就是一場騙局,和雅……你也是在這印天千年之久的人了,居然不知道主人的做事風格?”麟嘯冷聲開口,轉身離開。
和雅緩緩摘下黑色斗篷,看了眼那塊潔白無瑕的白色令牌。
那人做事,從來滴水不漏,并且留好退路。
“西京各國已經準備與南川開戰,我們……”和雅跟在麟嘯身后,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我會盡快迎接主人回來,在此之前,恒都血脈……全部清除干凈。”無論是慕容哲,還是蕭離,全部除掉。
“那個蕭離如今是噬蠱體,體內的蠱蟲是經過改良的萬毒蠱……”
“啪!”一個耳光直直的打在了和雅的臉上。“我封山之日曾經讓你除掉那兩個人,你潛伏在西京多年,卻安然看著他長大?”
麟嘯冷笑,別以為他不知道那些年她都干了些什么。
“既不能被發現,我便不能長時間留在西京,那孩子與麟煜契約體內還有萬毒蠱,我根本殺不了他,還有那慕容哲,后來聽說戰死沙場……”和雅想要解釋,心慌的厲害。
“夠了,當務之急,就是在主人回來之前,殺了他倆,記住先留活口取血!”麟嘯冷笑,示意和雅別忘了規矩。
和雅的雙手有些僵硬,點頭答應。
恒都血脈……
“要想對付蕭離,只需要除掉那個女人。”和雅暗沉著眸子開口,寒千雪……必須除掉。
“這件事,交給你來辦。”麟嘯冷眸看了和雅一眼,轉身離開。
忘川島,神裁殿。
“神君,我們該出手了。”右使單膝跪地,抬頭看著已經喝醉的神君。
“出手?出什么手?”青城醉醺醺的,抬頭看著右使。“我娘子呢?我要找我娘子。”
“神君……”右使有些頭疼,就不該讓神君喝酒,喝酒必然誤事。
“我娘子呢?星晚,我要星晚……”
……
“右使,現在是最好的時候,我們確實該出手了。”左使也是一臉的嘆息,跟右使商量了一下。
“恩,異鬼已經全部控制,就等神君下令。”
“等,等他們好好洗牌,我們再出手也不晚。”青城倚靠在座椅上,許久,聲音深沉的開口。
“神君!”兩人慌張跪地,警惕的看著突然清醒的神君。
“印天,是時候該洗牌了,這些螻蟻都不是我們的敵人,沒必要在他們身上付出太多精力,等……”冷聲開口,神君起身看著遠處,那個人,攔不住了……
“圣女那邊?”左使下意識問了一句,若是出手,必須保證圣女安全。
“拿回圣盒,把她帶回來。”
“是!”
“右使留下。”神君抬手揉了揉眉心,示意左使可以退下。
左使僵了一下,恭敬退下。
“神君?”右使有些不解。
“趁機,除掉蕭離。”神君摸了摸胸口的水晶石,眼神漸漸變得凌厲。
“如若圣女阻攔?”右使點頭,早就該除掉蕭離。
“帶著這瓶忘川水,想辦法讓她喝下,帶回來。”
右使的眼神漸漸變得深沉,神君終于懷疑圣女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