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蕭離有些頭疼，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做了什么？感覺自己一直都在做夢，可為什么醒來卻忘記了夢境中發生的事情？

“和……和雅是誰？”寒千雪松了口氣，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坐在他身上打他的事情，只好吱吱嗚嗚的問了一句。

“你……”蕭離慌了一下，猛地起身攔腰抱住寒千雪。“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和雅是誰！”原本寒千雪不生氣的，可看蕭離這吱吱嗚嗚的樣子，一下子火就上來了。

“我做了什么？”蕭離緊張的開口，看著寒千雪臉上若有若無的淚痕一下子就慌了，他是喊了和雅的名字還是說了什么過分的話？“我……”

“你做夢都在喊這個女人的名字！”寒千雪生氣的開口，因為水晶石的反噬，胸口還在隱隱作痛。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以前的故人，已經去世了，我……”蕭離莫名的緊張，害怕寒千雪誤會。

他只是覺得愧對和雅，從最初的開始，他對和雅也不是愛情。

他是憐惜和雅，但這和對寒千雪完全不同，就算現在和雅還活著，也不可能和寒千雪相比較……

“她對你那么重要？”寒千雪突然就想氣氣他，威脅的瞇了瞇眼睛，撐著身體把蕭離推在了床榻上。“說，你做夢都喊的女人，是誰？”

“她已經去世很久了，只是故人。”蕭離躺在床榻上，暗紅的眸子漸漸變暗。“真的……”

沙啞著聲音再次不充了一句，蕭離看著無限靠近自己的寒千雪咽了下口水。“那天在城墻上，你說我乖乖等你，給獎勵的……”

寒千雪狐疑了一下，思索了很久，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混蛋記性倒是好！

“獎勵？獎勵你一個耳光！”寒千雪揚手又要打蕭離，雖然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沒想真打，但蕭離已經先一步抬手握住了寒千雪的手腕，拉著人躺在了床上，壓在了身下。

“我要獎勵……”

寒千雪看蕭離的眼睛，抬手劃過蕭離臉上的紅色血痕。“獎勵可以給你，把水晶石給我。”

這水晶石不能再留在身上了，神君的控魂能力太強，她必須盡快帶蕭離去五毒蠱。

蕭離的身體僵了很久，許久才開口。“好……”

如若我把水晶石給了你，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這句話，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

寒千雪說恨他，讓他從此再也沒有了底氣。

“只有抱著你，我才感覺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捏著寒千雪的下巴，蕭離重重的吻了上去。

只有抱著她，得到她，才能讓蕭離覺得，他還活著，沒有被魔氣侵蝕。

他的身體還是屬于他的，還在燃燒，還有血液涌動。

寒千雪用力抱緊蕭離，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累，可她的愛人她想守護的人不允許她說累，那就堅持的走下去，更加強大的走下去。

第二日清晨，寒千雪醒來的時候蕭離還在沉睡。

有她在，蕭離總能安穩些。

手壓在枕頭旁邊，寒千雪愣了一下，蕭離居然把水晶石摘了下來，就放在她枕頭旁邊。

抬手把水晶石拿在手中，原本晶瑩剔透的石頭居然像是染了血一般暗紅色，這石頭已經被魔氣侵蝕，不知道青城他……

“等我回來。”寒千雪快速翻身，在蕭離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她必須把這石頭給青城送回去。

等我回來，我便帶你去五毒谷，縱然生死未卜，我也陪你一起闖一闖。

寒千雪快速離開軍營，夜色下往忘川趕去。

風透過窗戶吹進營帳，蕭離在寒千雪走的那一刻便緩緩睜開了雙眼。雙手用力抓握床單，她終還是走了……可還會回來？

縱然這一切都是她為了要回水晶石的假象，他也認了。

緩緩起身，蕭離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這三年他全靠那水晶石活著，無數次想要死去靈魂都被生生鎖在身體中，摘下這石頭……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坐在營帳外的石墩上坐了整整一夜，他相信她總會回來的。

可又有些害怕，害怕她不再回來。

“千雪走了？”伊蓮赫碩早上看見蕭離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沒有寒千雪的身影，他猜到了大半。

明明沒有失去記憶，卻偏偏騙蕭離一個人，其實心里也還是有些怨言吧？畢竟當初蕭離失去記憶的時候，對她不好。

“走了……”沙啞著嗓子開口，蕭離抬頭，眼眸居然有些腫脹。

“你不該讓她走，萬一……”伊蓮赫碩緊張了一下，萬一那神裁殿的人不許她在出來，向之前一樣禁錮她，該怎么辦？

“我不想攔著……她有自己的自由。”不管做什么選擇，他都想給她自由。

其實蕭離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想不擇手段的困住寒千雪，就算將來她恢復記憶也要把她綁在身邊，可一方面又想給她自由，讓她自由的在天空翱翔。

“她若不再回來，你打算怎么辦？”龍須草的時間也是有限的，柳墨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想必是在五毒谷遇上了什么麻煩，鬼圣既然發過誓言就絕對不會離開五毒谷，就算是柳墨也很難做到。

蕭離的時間很短暫，沒有多長時間了。

“她會回來。”蕭離還在執拗的相信著，哪怕是自欺欺人，寒千雪會回來。

身上仿佛還有寒千雪的余溫，她不會那么殘忍……

伊蓮赫碩握緊了下雙手，終究沒有在說些其他。

寒家已經撤兵，慕容朔也帶人回了府城，邊關除了鎮守的將士已然無他。

“聽說蕭塵一直與你對立，現在朝堂的形勢對你不利，你長時間離開只怕……”伊蓮赫碩還是擔心，蕭離不在，佟晨涯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沉默了許久，伊蓮赫碩再次開口。“我先替你回西京穩住局面，如若等不到她，便回來吧。”

蕭離同樣沉默了很久，半晌抬頭看著伊蓮赫碩。“謝了。”

伊蓮赫碩蹙了蹙眉，雙手背在身后，一臉冷漠。“我們之間，能聽到你說一聲謝謝也真不容易。”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沒有還我這份恩情，我為什么要說謝謝。”蕭離沖著伊蓮赫碩笑了一下，可那個笑容卻讓人覺得苦澀。

“怎么？還想討這份恩情？救命之恩，怎么還？”伊蓮赫碩想讓蕭離開心點，冷著臉居然開起了玩笑。“以身相許？我堂堂南疆少主都供你使喚了，你還想怎樣？”

蕭離惡寒的撇了撇嘴，這人面癱的厲害，居然還開起了玩笑。“你可別以身相許，我不好你這口。”

兩人沉默了片刻，都笑了起來，伊蓮赫碩抬手握拳，和蕭離對碰了一下。“我在西京等你回來，多久我都等。”

蕭離點了點頭，許久開口。“如若我還活著一定回去，如若我回不去，就當我已經死了，西京交給你……我放心。”

蹙了蹙眉，伊蓮赫碩轉身，他討厭這樣的生離死別，那種有可能見了這次怕是永別的感覺，最討厭。

蕭離在邊關營地等了寒千雪整整七天，這七天……她就像是消失一樣，再也沒有了消息。

終究，她還是不會回來了吧。

忘川，神裁殿。

寒千雪被困在神裁殿的內殿，四周全是守衛。

“洛青城！你放我出去！”她已經把水晶石拿回來了，可神君卻以此為理由，不允許她離開神裁殿，而且莫名的堅持。

“圣女，你就消停點吧，世道險惡，神君也是為了你好。”左使拿著寒千雪的酒壇，坐在外面喝酒。

“左使，你就行行好，放我出去！”寒千雪著急的打轉，蕭離還在等他。

“圣女，不是我不放你，是神君鐵了心要留住你。”左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左使，神君受了重創，那水晶石的魔氣需要閉關消除，他這一閉關少則一年多則未知，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你就放我出去，我保證不會讓神君知道的，行不？”寒千雪繼續威逼利誘，好聲好氣的開口。

“圣女啊，我老頭耳背，聽不見你說啥。”左使裝聾作啞，繼續喝酒。

“老頭！”寒千雪怒了，用力踹了下門。“那你還好意思喝我的酒！”

左使無動于衷，繼續喝酒。

“左使，我真的有要事，求你了，蕭離被魔氣侵蝕，我只是想幫他……你也知道他體內有魔蠱，那是您師兄鬼圣的東西，我……”

“你說什么？”左使喝著酒的身子僵了一下，身形快速閃到門邊。“你再說一遍，那孩子體內有什么？”

“魔蠱……”寒千雪愣了一下，重復了一遍。

“魔蠱！”左使的眼睛瞪大了些許，雙手有些顫抖。“這魔蠱只有我師兄能解，可他在五毒蠱，這五毒蠱只要師兄不放人，沒人進得去。”

“左使，我知道你對蕭離不一樣，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啊……”寒千雪確定四下無人，小聲開口。

左使猶豫了很久，緊握的雙手慢慢張開。“拿著我的玉佩去五毒蠱，如若師兄肯見你們那就說明還有救，如若師兄不肯見你們，怕是連他自己都解不了這魔蠱。”

左使轉身離開，表示他不會再管寒千雪。

寒千雪心下一喜，用力打開殿門。

“記住，神君閉關出來之前，必須回來。”左使回頭警告，發現殿門已經打開，人已經跑了。

“哎！”嘆了口氣，左使搖了搖頭。

快速離開神裁殿，寒千雪想要搭神裁殿的船離開。

“圣女，神君知道您肯定要離開，還望諒解。”

出口，右使冷漠的站在船邊，似乎早就料到左使會放寒千雪，特意在這等著。

寒千雪身形停駐片刻，微微蹙眉。“右使，我不想為難你。”

快速祭出手中的謫仙劍，寒千雪心里明白，這個右使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離開的，她必須趕這趟船離開，蕭離還在等她！

“圣女，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