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和麥克停留在山洞外,相對看了一眼,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兇狠的瞪著守在洞口的炙鳩。
那只大鳥,它們打不過……
炙鳩淡漠的看了麥克和火狐一眼,眼神充滿了蔑視。
同樣是異獸,獸和獸之間的差距有點大。
麥克沖著炙鳩撲了過去,瞬間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寒千雪和麟煜幾人。
“麥克!”寒千雪慌了一下,麥克身上全是血痕,而那炙鳩也是掉了一地的羽毛。“過來!”
祭出謫仙劍,寒千雪眼神凌厲的沖炙鳩刺了過去,可它的羽毛有防御能力,內息強大。
后退半蹲在地上,寒千雪擔心的望著洞口。
蕭離!
“靈兒!”火云流月也擔心的看著已經被摔在一旁的靈兒,她養了它這么大,哪見它受過這么重的傷。
“我來,你們先去救主子。”麟煜擋在寒千雪身前,示意她先去救人。
拓跋弧有些不放心,自己媳婦兒雖然很強大,但畢竟是媳婦兒……
寒千雪點頭,同為上階異獸,炙鳩在麟煜這討不到什么好處。
麟煜快速幻化獸形,龐大的身軀沖著炙鳩撲了過去。
可炙鳩會飛,感受到威脅便盤旋在上空,與麟煜遙遙相望。
麟煜有些鄙夷,打不過就飛,真慫。
炙鳩只是和麟游對峙,并沒有繼續攻擊。
寒千雪趁機沖進山洞,被里面濃郁的血腥氣驚的全身發麻。
“蕭離!”
軒轅澈終究還是沒有下了死手,把蕭離手腕上的束縛打開,隱忍的站在一側。
“你走吧……”
蕭離身形虛弱的摔在血泊中,如若他體內沒有萬毒蠱,這樣的失血量,怕是早就死了。
“蕭離!”寒千雪慌亂的摔在蕭離身前,把人抱在了懷里。“你怎么樣……怎么這么多血……”
蕭離能感受到寒千雪慌了,她是在乎他的,比他想的更加在乎。
“別怕……”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蕭離抬手,帶血的手指劃過寒千雪的臉頰,隨即失去了意識。
“蕭離!”寒千雪驚慌的喊了一句,冷目看著站在一旁的軒轅澈。“你們對他做了什么!”
軒轅澈握緊了雙手,沒有開口。
寒千雪看了眼蕭離的手腕,這分明是為了取血……
他們取了蕭離的血!
“我殺了你!”寒千雪被憤怒充斥,反轉手腕劍身抵在軒轅澈的脖子上。
“你可以殺了我,不過是各為其主。”軒轅澈蹙了蹙眉,眼中沒有懼意,看上去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慕容哲對蕭離做了什么?”低沉著聲音問了一句,刀刃劃破軒轅澈的脖子,冷聲威脅。
軒轅澈依舊不開口,眼神堅定,就算是寒千雪殺了他,他也不會開口。
“恒都古法,只有恒都血脈相通之人可以互換血液,慕容哲這個小人!”麟煜沖進山洞,擔心的看著蕭離。
“慕容哲換蕭離的血?”寒千雪驚愕了片刻,怒意在胸口燃燒。
他算計了這么久,就是為了換蕭離的血恢復自己的內息!
用力握緊了雙手,寒千雪怒意濃郁的看著軒轅澈。“慕容哲在哪!”
軒轅澈始終不開口,也始終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這件事是他提及的,錯也是他的錯,和慕容哲沒有關系。
低頭看了蕭離一眼,臉色慘白的厲害,她心疼了……心疼的厲害。“不說?那我就先殺了你!”
永生潭。
慕容哲浸泡在碧綠色的潭水中。
慢慢潛出水面,雙眸猛地睜開。
周身的內息瞬間大盛,連花草樹木都被震的一陣晃動。
眼眸閃過喜色,他的內息,全部回來了!甚至還借助蕭離的血液,突破入圣!
“噶!”
山崖上,炙鳩守在潭水邊,方才和麒麟對峙后它便來了主人身邊,生怕有人對自己的主子不利。
“發什么了什么?”從潭水中一步步走出來,慕容哲臉上的疤痕也消失不見,眉眼像極了蕭離,整個人的氣場十足的壓人。
炙鳩把腦袋靠在慕容哲的肩膀上,翅膀處的羽毛粘著血液,大多是被麥克撕咬的。
在主人面前,炙鳩沒有了一貫的高冷,碰了碰自己的傷口,眼神透著哀傷。
慕容哲摸了摸炙鳩的腦袋,慢條斯理的用內息烘干了身上的水分。“寒千雪?”
炙鳩點了點頭,示意慕容哲先不要回去。
慕容哲揚了揚嘴角,眉眼透著冷漠。
“慕容哲!”山洞外,寒千雪手中持劍,冷漠的看著緩緩回來的慕容哲。
慕容哲沒有回應,發絲如墨,身材高大。
寒千雪微微蹙眉,慕容哲臉上的疤痕沒有了,確實和蕭離眉眼七分相似。
兩人無論是氣場還是長相身高,都異常相似。
“你真卑鄙!”握緊手中的劍,寒千雪沖著慕容哲襲了過去。
“我不想與你為敵,也不想讓你用劍對著我。”慕容哲快速躲開寒千雪的劍,內息護在四周,沒有還手,只是防御。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從世外村帶你回來……”寒千雪聲音有些顫抖,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慕容哲身形凝滯了一下,雙手微微握緊,眼神有那么一瞬間的傷痛。
寒千雪現在恨他……
可他寧愿她恨他。
一時失神,寒千雪的劍用力刺進他的肩膀。
“這一劍,是我替蕭離討的……”
“主子!”軒轅澈有些擔心,想要上前被慕容哲抬手攔住。
微微蹙眉,忍痛用力向前走了一步,劍身直接穿透肩甲,血液浸透了衣服。
“你!”寒千雪握緊了劍柄,想要后退。
“帶我出世外村的人是你,讓我記起一切的是你,讓我想要變強的也是你……現如今,你卻與我為敵……”
慕容哲臉色有些發白,聲音透著苦澀。
如若他一直留在世外村,記憶一直不恢復,也許是另外一種生活。
寒千雪握劍的手有些顫抖,用力把劍拔了出來,沒有去看慕容哲的眼睛。
“下一次,我會殺你……”
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寒千雪小聲開口。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發誓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卻一步步走進了現世的深淵。
錯的是誰?
誰都沒有錯,誰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走自己想走的路。
“寒千雪,你不了解蕭離,他的狠……比我,過之無不及。總有一天,他會負了你……”慕容哲扶著肩部的傷口,用力握緊十指。“我慕容哲雖然心機用盡,可只要你愿意……我不會負你。”
寒千雪始終看著謫仙劍,視線微微有些模糊。
不負?什么是不負?
“主子……”軒轅澈擔心的看著慕容哲的傷口,示意他離開。
現在寒千雪的人多,他們需要養精蓄銳,早日找到白玉令。
忘川島陰雨風大,整日昏暗不見陽光。
夜幕很快落下,寒千雪坐在巖石上看著遠處的海面。
海風很大,吹得發絲凌亂。
麥克安靜的趴在寒千雪身邊,靜靜的陪著她看向遠處。
“麥克,以前我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倒是怕了……”死都不怕,卻怕活著。
嶺南張員外家的大小姐,現在的自己,到底丟了靈魂的人,是誰?
“你怎么還坐在這?主子身子恢復的快,那火云流月一直在身邊照顧著,萬一主子醒了看不見你,移情別戀怎么辦?”麟煜站在寒千雪身后開了句玩笑,可這玩笑卻直直的扎在了寒千雪的心口。
“如若會移情,我做什么都是徒勞。”不是她不信任蕭離,是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太多,防不勝防。
做多了,反而累了。
“心情不好?”麟煜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坐在寒千雪身邊,看著遠處。“你別多想,我們會找到白玉令的。”
寒千雪點頭,她必須要找到白玉令。
她的女兒還在上古之地,不毀了白玉令,她始終不安穩。
因為失血過多,蕭離的唇角干裂的厲害。
寒千雪回了山洞,火云流月正在小心翼翼的照顧著,用干凈的衣服蘸濕了水滋潤了下蕭離的唇瓣。
感覺身體有些麻木,即使躺在那里的男人是她的,整個人整個心都是她的,可居然還是不自信了,心慌了。
“千雪……”蕭離沙啞著嗓子喊了一句,眼睛模糊的厲害。“水……”
寒千雪身體一僵想要上前,可火云流月卻絲毫不介意蕭離嘴里喊了什么,眼神閃過失落,快速幫他倒水。
一個從小跋扈的公主能為別人做到這一步,也算是有心了。
轉身離開山洞,躲在暗處站了很久。
蕭離是西京的王,若想一統印天全靠兵力是很難達到的,無論是背景還是城霞郡的作用,火云流月都是最好的人選……
她能幫他的,有很多。
而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寄居在別人體內的異世界靈魂。
“嘭!”突然,心口一陣揪痛。
寒千雪心慌的滑坐在地上,那種全身撕裂的感覺再次縈繞全身。
這和她當初跌落懸崖被白玉令傳送重生的時候……一模一樣。
“啊!”全身疼痛的厲害,寒千雪警惕的看著四周。
白玉令在這附近,一定在這附近……
她能感應到……
視線越來越模糊,寒千雪感覺有人慢慢靠近。
那個感覺很熟悉,并不陌生。
“嘭!”被一盆冷水潑醒。
寒千雪打了個寒蟬。
緩緩睜開雙眼,頭疼的厲害。
“嗚嗚……”聽見有人嗚咽,寒千雪警惕的看著四周。
雙手已經被鐵鏈綁在了架子上,全身濕透。
“嗚嗚……”身前,發絲凌亂的,居然是張家大小姐……也就是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你們!”大腦瞬間清醒,寒千雪側目看了一眼,這是什么地方?
“這是神裁殿的大牢。”紅袍人走了進來,臉上的面具只能看見眼睛,周身全是冰冷的寒意。
“你們想做什么!”寒千雪冷漠問了一句,扯了扯雙手的鐵鏈,連內息都掙脫不開。
“這具身體不屬于你,你該靈魂歸位。”紅袍人深意的說了一句,指了指蜷縮在角落的那具軀殼。“你很清楚,這才是你的身體。”